綠青堂就像幾千年前那樣再次消失在三界的視野當(dāng)中,陸炎找了個非常僻靜的地方專心修煉封印的靈法,其實綠青堂早已沒有當(dāng)年辛彥在時的風(fēng)采,很多人都離開了,他不得人心已是不公的事實,可他不在乎。
白翁活動了一下筋骨,語氣中滿滿的諷刺,“不錯,這次比上次好多了,至少可以封印一盞茶之久了?!?p> 陸炎情緒低落,“此靈法太過深奧,我一時參不透,尚需時日?!?p> “我給了你時間,你就給我這么個結(jié)果,我要破解封印只需要一盞茶,以那靈器的功力怕是你連封都封不住,做事如此溫吞,怎成大事!”
陸炎也是不悅,“怎么說也是極為遙遠(yuǎn)的禁術(shù),你若是如此信不過我,不如你來練?!?p> “我練?”白翁嗤之以鼻,“我若是能練會讓你來代勞?”
“這話何意?”
白翁開始不耐煩了,“不過交你一件事而已,若想成大業(yè)就別那么多問題,做好你的事?!?p> 陸炎不想和他爭吵,更不想和他發(fā)生沖突,“此靈法若大成該怎么將那靈器誘過來?恐怕連您都不是他的對手?!?p> “這不用你管,我自有辦法。”
…………
“你這里畫個蝴蝶?!崩铓懭糁钢嫾埥ㄗh。
“這么冷的冬天哪里有蝴蝶???”葉如寒輕笑,卻還是在那紅梅的枝椏上填了兩只小小的蝴蝶。
“有啊,蘭幽谷以前不是有蝴蝶的嗎?還有大片的蘭花呢!可是為什么現(xiàn)在都沒了?”黎殤若撐著腮好奇地看著他。
“那都是一萬年前的事了,諸神之戰(zhàn)后就沒有了?!?p> “為什么?”
“因為蘭幽谷就是一個虛空之境,那是自然的力量,只是它無主無生靈,一片荒蕪,它的谷主用神跡種了滿谷的蘭花,名曰蘭幽谷,可是諸神之戰(zhàn)后他功力盡失,神跡也隨之消失了?!?p> “???”黎殤若不知不覺地放下手,坐直了身子,“怎么會這樣?那現(xiàn)在的蘭幽谷……”
“那是我種的,種了數(shù)千年才長成這樣。”
“那……為什么不種蘭花?”
葉如寒放下筆,手展折扇欣賞了一下他的畫作,然后輕敲她的額頭,笑道,“你不是說你從生下來就長在那山腳下,除了草藥什么也沒有,總聽來往的人說梨、桃、杏花好看,想去看一看嗎?”
“誒?”黎殤若微微一愣,這才想起那年他們初見她就曾這樣說過,她不禁有些驚喜,“所以你這些花是為我種的?”
“算是吧,那個時候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見到你,就當(dāng)是打發(fā)時間了?!?p> 他話音未落,黎殤若情不自禁地抱住了他,“謝謝你?!?p> “傻丫頭,把畫掛起來吧,有人來做客了?!?p> 黎殤若仰起頭,“誰呀?”
柳櫟嗅了嗅茶香,“這茶一聞就是好茶?!?p> 桑柔笑道,“那你多喝兩杯。”
“不急,以后有的是機會?!绷鴻捣畔虏璞?,笑吟吟的看著她,“你叫什么名字?”見她沉默不言,她又道,“反正以后也是要住在一個屋檐下,先認(rèn)識一下?!?p> “嗯?這話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
黎殤若見到她很意外,“你怎么來了?”
“我來避難?!?p> “我這可不養(yǎng)閑人?!?p> “知道,所以我來是給你們講個故事的?!?p> 黎殤若饒有興致,“說來聽聽?!?p> “七千年前三界未正式分開的時候黑界靈域曾……”
“丟過一枚靈魂?!崩铓懭艚拥?,“你就直接說是誰的吧,不必賣關(guān)子?!?p> 柳櫟瞬間沒了興致,“你這小丫頭說話這么噎人呢!”
黎殤若微微一笑,“那你到底還來不來避難?”
“好吧,可是你就讓我這么說?。俊绷鴻淡h(huán)顧四周,欲言又止。
黎殤若卻滿不在乎,“沒關(guān)系,坐下說?!?p> 柳櫟聳聳肩,“那我就直說了,當(dāng)年丟的靈魂是海云神的?!?p> “誰?”
“海-云-神?!绷鴻当持忠蛔忠活D地說道。
“楚連,去收拾出一間房?!崩铓懭艮D(zhuǎn)身就跑直奔書房。
焱卿玩弄著手里細(xì)小的竹筒看到桑柔從偏殿出來,自然也看到了柳櫟,卻自動忽略了,“你的?!?p> “誰來的呀?”桑柔接過來小心地打開。
焱卿很好奇,“有要緊事嗎?”
“哦,不是,栗宇說要回來和我商量暮族的事。”
“看來你們是打算開始里應(yīng)外合了?!?p> “也不算啦,只是有很多事情我還是要向他了解的,我要學(xué)的還很多?!?p> “慢慢來,當(dāng)年你的父母也不是一下子就把暮族撐起來的?!膘颓渎冻鰷睾偷男θ?,“栗宇的底細(xì)懷菱已經(jīng)查過了,他值得你信任?!?p> 桑柔很意外,繼而一笑,“那就好,還有一件事我恐怕得去盧府一趟,你能不能幫我引薦一下?”
“盧府?”焱卿略一思索,這才想起暮族的那枚弦月墜子在茹顏那,她靈女的身份如今已是事實,似乎應(yīng)該考慮一下她的意愿了。
柳櫟隨楚連進了院子,楚連道,“我們這里一般也不會來人住,房間空著也沒怎么置辦物件,你有什么需要的說就是了?!?p> “不麻煩你們,我自己會去買的?!绷鴻祷厥掷∷?,“那個我想問一下,在這里住有沒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這個……沒有吧,不過你離公子遠(yuǎn)點就行,不然就以你這身打扮和言談舉止他會讓焱卿尊者把你丟出去的。”
柳櫟笑道,“這個我會盡量改的,你說的尊者是方才和那姑娘說話的那位嗎?”
“對?!?p> “那他是不是也得聽葉公子的???”
楚連點了點頭,“不過大多數(shù)還是商量著來吧?!?p> 柳櫟輕輕一笑,“那我可得安分點了?!?p> 楚連沒懂她的意思,也不想追問,“你有什么事就和府里的人說,哪個都能去辦,我還有事先走了?!?p> 黎殤若趴在桌子上看葉如寒躺在一旁的軟榻不知是睡了還是沒睡,也不敢出聲,他忽然起身,右手搭在撐起的腿上看了看天,“丫頭,從東境回來有多久了?”
“額……”黎殤若扒拉著手指數(shù)了數(shù),“也快有半月了吧?!?p> “才半月。”葉如寒煩躁地又躺了回去,“干嘛非要等一個月!”
黎殤若起身走到榻前,“你說生神嗎?”
“對,就是他,煩死了,該在的時候不在。”
“第一次聽你發(fā)牢騷誒,累了吧?”
葉如寒歪過頭來看著她,輕笑,“心累。”
“你別躺著了,我?guī)愠鋈ネ妗!?p> 葉如寒由她拉著出了書房,“你帶我玩?”
“對呀,聽說最近從北境北海那邊來了一批賣玉石的商人,有不少好東西,我們?nèi)タ纯礋狒[?!?p> 韻南城最熱鬧的那條街上今日擺起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長桌,上面大小各異的玉石珠寶放了一桌,愛新鮮的人圍了一圈議論紛紛,二人擠到前面還沒看清楚東西,那面色精明的商人卻收了起來,“各位,今日酉時聽路茶館有興趣的朋友咱們公平競價,價高者得,各位方才所見不過是冰山一角,我們這里不僅有玉石,還有未露世的上古靈物,咱們再會,再會!”說著他命人收拾了東西拱手離去。
“哎這怎么走了?”有人沒看夠甚是掃興。
“酉時?那是不是快到了?走,先去定個位置喝喝茶。”黎殤若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巴不得現(xiàn)在就開始。
二人前腳走,柳櫟后腳就到了,她四處張望最后停留在方才放桌子的位置上,只是那里已經(jīng)空了,她抬手喚出靈盅,它精致小巧,為
白色鏤空球狀,其內(nèi)中空,有她的一抹清魂游走,這是她石家女輩修習(xí)的靈法,多生出的一枚靈魂,以此清魂為引,輔以靈盅便可追尋靈魂的氣息。
時近酉時,聽路茶館已是人滿為患,高朋滿座,每個人看上去都是鄉(xiāng)紳富豪的模樣,今夜這些寶貝能落入誰手確是未知數(shù),黎殤若二人與柯文睿、楊瀧豫不期而遇,他們皆是選了靠前的位置離得很近,不過三兩盞茶的工夫,那搭起的看臺上便走出來今日帶場的人,他先是說了段不痛不癢的開場白,然后便宣布正式開始,也迎來了第一件賣品,此物為一塊品相極佳的北海白玉,其顏色通透,手感細(xì)膩,若是打成玉枕可安神養(yǎng)氣,立刻就有人開始加價,爭相購買,而與此大小不一但成色相近的白玉還有很多,想買的人多多少少還是可以爭得一二,此為一類,緊接著展出來一件幾千年前的器物,一枚小鼎,保護的很完整,碧翠的顏色也尚且賞心悅目,但是對于這種收藏品似乎沒人有興趣。
黎殤若最期待的上古靈器終于露面了,有三件,一如竹簫,若以尋常樂器奏之,聲音極為清悅,可若以靈器用之可穿透靈魂迷惑人的心性;二如古琴,雙側(cè)雕以清雅蘭花,桐木為面,琴弦所用蠶絲確為上品,其作用與先前的竹簫有異曲同工之妙;三如白玉蓮花,此物聽說是某位尊者留下來的,可增強靈力,修養(yǎng)靈體,雖為玉石制品卻能如蓮花般閉合綻放,使用之時能生出純凈的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