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回家療養(yǎng)
回到家,爸媽將我安置好后在小區(qū)附近打了一封爆竹——或許那是習俗或者是留下來的封建思想。
我愜意地躺在床上,昏昏欲睡。作為病人回到家自然會受到特殊的待遇。幾天下來,除了一日三餐的日?;顒樱一径际窃诜块g里靜養(yǎng)著,而實則是宅在房間里尋找房間里的某些線索。
因為好奇心吞噬著我,又加上在家里呆的十分無聊,爸媽禁止我干任何體力活。一有空我就偷偷地翻尋著房間里的蛛絲馬跡,想知道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我腦海中的那個人是誰。但是我關(guān)于她的痕跡似乎很少,我把整個房間都找了個遍,只看到高一課本上一些陌生的筆跡和出現(xiàn)在好幾處的一個電話號碼。
趁著爸媽不在家的時候,我沒忍住撥通了那個電話號碼。本以為通過這個電話能得到一些線索,但是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電話停機了。
日子在悄悄地流逝著,我對于腦海里模糊的那個人的記憶卻依舊為蘇醒。
那天填志愿的時候,章程來到了我家。
大廳里傳來老媽的聲音:“魏滿,章程來了?!?p> 我習慣性地從我房間的窗戶往外望去,因為我的窗戶和小區(qū)單元樓的入口方向相同。而每次章程來到我家都會停在那棵長得不算高的樟樹下,我往外看了看,和我記憶中的一模一樣,那輛山地自行車停在了那棵樟樹下。而那時候我一直在質(zhì)疑著自己:為什么我能記得所有人的記憶,卻唯獨關(guān)于那個人的記憶如此模糊呢?
“知道了?!蔽业椭^往窗戶外面楞了會,雖然房門關(guān)著,但是老媽招呼章程的聲音還是能夠聽到。
“孩子,你吃點香蕉,吃點梨。”對于老媽如此的熱情,我到現(xiàn)在才明白。雖然爸媽熱情好客,但是那時候他們應該內(nèi)心中一直在感激著章程和李璐這兩個在我最難的時候出現(xiàn)的朋友。
我走得有點緩慢,因為腿還沒康復所以走得時候還有點小吃力。我打開了房門,往坐在沙發(fā)邊的章程喊了句:“章程。”然后向他揮了揮手,示意讓他進來。
章程見到了,起身說著:“阿姨,那我先進去了?!?p> “嗯,好,剛好我去準備午飯,你們志愿的事要想好啊。能填安州就填安州,我們這師范大學也不錯的?!崩蠇屢恢痹诙谥?。
關(guān)于志愿這回事,老媽和老爸在昨晚的飯桌上就和我做了思想工作了。他們明確表示,希望我留在安州,選個老師專業(yè)以后就在安州結(jié)婚生子。
對于當時他們的思想我完全不贊同,甚至有點排斥。因為當時我內(nèi)心中一直都有著一種狹隘的思想:我要出去多賺點錢,當老師怎么能賺到錢呢?
所以當時他們的思想和我的意愿產(chǎn)生了分歧,當時也帶著點斗氣的叛逆心態(tài)。
將章程拖拉到了房間之后,他問著我:“你打算做老師嗎?”
絲毫未猶豫,我說著:“不做,當老師賺不到錢。”
章程追問著:“那我們?nèi)ツ睦镒x大學?”對于這個問題我并沒有感到驚訝與喜悅,那時覺得我們同讀一所大學甚至同一個專業(yè)是我們共同的意愿。
“要不就安州?”我有點小聲地說著,希望得到章程的肯定。因為安州是個小地方,對于都年少的我們自然會想著去大城市去看看,去闖闖。
章程思考了一會,我感覺到了他的猶豫不決。
為了避免這個尷尬的氣氛繼續(xù)下去,我將自己的實情告訴了他:“喂,我好像失憶了?!倍鋵嵾@個也是我拉他進房間的原因,秘密藏在自己心底里默默承受著,真的會有點不堪,傾訴應該是迄今最好的辦法了。
“不可能吧。你不是都記得我們嗎?別開玩笑了?!闭鲁逃悬c驚訝地說著。
我更加嚴肅了起來說著:“我說真的,你們我都記得,但是我好像還有人忘記了,但是就是想不起是誰?!?p> 章程說著:“你這病情我只在小說電視劇里看過,發(fā)生在我身邊我才相信有這回事?!?p> 看著章程的漫不經(jīng)心,我覺得自己好像找錯了傾訴的對象。
看到我有點呆滯,章程這時顯得有點緊張地問著:“你之前怎么不告訴醫(yī)生???”
“我,我……”快到嘴邊的話被我咽了回去,章程貌似也知道了我的苦衷。
他繼續(xù)追問著:“那對你頭腦有沒有什么很大的影響?”
“沒,沒影響?!蔽一卮鹬?。
“你百度了沒有?我挺好奇這事的?!闭鲁陶f完就從口袋里掏出那個智能手機了。
“我查了,這好像是選擇性失憶。網(wǎng)上說是因為受到刺激和碰撞了導致的。”
章程插著嘴問道:“危害呢?危害呢?不影響智力吧?”
“去你的。沒危害,就算影響智力也比你的IQ要高?!蔽议_著玩笑地說著。
“兄弟,沒事就好。該記起的人你總會記起來的,別強迫自己。況且我記得這個東西你越回憶腦袋還越疼,慢慢來。”章程拍了拍我肩膀說著。
我感覺他似乎知道我的一些事,追問著:“你是不是知道那個人是誰?你告訴我吧?!?p> “沒呢,我怎么可能知道??!這個人指不定是你的夢里的田螺姑娘。不說了,我去看看阿姨有沒有做好飯菜?!闭鲁膛牧伺奈壹绨?,就匆忙走出去了。
雖然他一直在回答著不是,但是我感覺到他肯定知道點什么事。因為在家里,我擔心爸媽知道這事,之后我也就不敢繼續(xù)追問他了。
飯桌上,章程像以往一樣拍著馬屁說著:“阿姨,你今天做了我這么多我愛吃的菜??!”
“嗯,阿姨,我覺得你這菜比我媽做的還好吃?!闭鲁套炖锝乐苏f著。
老媽笑著說著:“是嗎?這些菜你都愛吃啊!那你以后可要常來啊。那個你們有沒有選好學校?”
章程頓時變得啞口無聲,低著頭一直在吃著碗里的白飯。
老媽說著:“其實啊,我和你叔叔都覺得我們安州不錯的,你們以后讀個師范出來做個老師,或者考個公務員不也挺好的嗎?做老師寒暑假休息日多,還能在家多陪陪爸媽;考公務員呢,不但有雙休日還是個鐵飯碗,多好?。 ?p> 我有點不耐煩了,放下了手上的碗筷說著:“媽,行了。我們都滿了18歲了,志愿這個事我們自己能商量好的,你別操心了,以后讀完大學也可以考老師的?!?p> 章程在一旁迎合著:“阿姨,是的。以后我們讀完大學出來也可以考公務員的或者老師的。我們應該就留在安州了吧,以后我還想多吃你做的菜呢!”
老媽聽到這話,也在飯桌上妥協(xié)了。而這也有點像是交易,我和爸媽之間各退一步促成了這筆交易:我選擇留在安州,而爸媽不逼迫我的專業(yè)選擇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