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翰從不曾見青纓這樣過,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他扶著青纓的肩,又喚了守在外頭的丫鬟,讓丫鬟去找府里的醫(yī)官。
然而,依在他身旁的人還殘存了些意識,努力想要自己坐起來,卻讓呼吸變得更為急促。
李文翰制止她,
“你都這樣了,怎么還把我當(dāng)作瘟神一樣避著?!?p> 他自覺話說重了,又放輕了語氣,
“你不要動,也什么都不要想,把力氣收起來...就當(dāng)我是你的下人,是你的侍衛(wèi),又或者是這把椅子?!?p> 果然,青纓安靜了下來,呼吸也漸漸緩和。
她似乎是漸漸能動了,伸出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左襟,眉頭微微蹙著。
李文翰仔細(xì)看著她的臉,只見她的臉色發(fā)灰,嘴唇緊緊抿著,似乎在強(qiáng)忍著痛。
他想要說很多話,想要安慰她,甚至把她摟在懷里。
然而,他答應(yīng)了她的,要做一把椅子。
一把椅子,是沒有資格去說話的。
就這么僵持著,直到外頭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接著,一名老者帶著藥箱顫顫巍巍,快步走近。
有丫鬟也跟了過來,對李文翰說話,
“御史大人,奴婢來扶著公主就好了?!?p> 李文翰看了青纓一眼,又看向丫鬟,示意她走近。
然而,青纓輕輕扯住了他的袖子。
李文翰愣住,被扯住袖子的手不敢再動。
然而,只是那么一會兒。
片刻后,她的手又慢慢收了回去,安安靜靜地搭在膝上,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
...
醫(yī)官嫻熟地給青纓施了針,又叮囑丫鬟,讓她好生照看著公主,不能讓她受驚、或是大喜大悲。
李文翰在一旁看了許久,等醫(yī)官出門后,又追了上去。
他單刀直入,
“大夫,公主的病癥,是由來已久么?”
醫(yī)官猶豫了一瞬,
“御史,這是公主府的事,恕老夫無可奉告?!?p> 李文翰攔住他,
“是不是心疾?”
醫(yī)官有些無奈,搖頭,
“御史莫要再問?!?p> 李文翰沉默一瞬,
“那...會傷及性命么?”
醫(yī)官看著他,眼中有些不忍,動了動唇,終于答了,
“不會?!?p> 他又補(bǔ)充道,
“御史關(guān)心公主,三年來,老夫自是看在眼里?!?p> 他話鋒一轉(zhuǎn),
“然而,北羌的和親已然是定局,北羌王又是個好勇斗狠、錙銖必較之人。御史年紀(jì)尚輕,又是圣上看重的佼佼者,自有大好前途。”
醫(yī)官的語氣委婉了些,
“公主既做了選擇,諸事便已成定局,強(qiáng)行扭轉(zhuǎn)無益。老夫斗膽這樣說,御史可明白?”
李文翰看著他,眸子有些黯然。
他在公主府溜達(dá)了三年,竟連公主府的老人們都心知肚明了,青纓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心意。
像她這樣聰明的人,大約只用看他一眼,便能將他所有的心思看穿。
然后暗自在心底里嘲笑吧。
...
醫(yī)官走后,李文翰在外頭站了一會兒,還是打算回去看一眼。
——他依舊放不下她,無關(guān)她喜不喜歡自己。
青纓已經(jīng)漸漸恢復(fù)過來,拒絕了丫鬟把她送進(jìn)臥房的提議,只是看著茶幾上擺的、寫著密密麻麻字跡的嫁妝單子發(fā)愣。
一人跨過門檻,走了進(jìn)來。
她抬眼看,深呼吸。感受著左心傳來的疼痛。
似乎又加重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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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嘩啦
エトセトラ from One OK Rock. 御史大人今日主打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