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將帶著凌雯兒欲往公堂上去的趙頭攔下,他的臉色似是有些不悅劍眉微皺,楚琪看著這個被牢頭喚作“安大人”的男子,安平低垂的眸子里透著冰冷加上從頭到腳的一身黑衣,讓她不知為何生出一絲不安。
趙頭見了安平的臉色,趕忙將身子躬的更低了些滿口回道“小的在大理寺待了這些年,規(guī)矩自然是時刻不忘,原是要將犯人帶到呂大人那去落了案,再親自給安大人送去。”
“恩,還沒落案?!卑财铰柫寺柤鐑墒纸诲e的置于身前,他又仔細(xì)瞧了凌雯兒一眼,那眼神就像是在挑選商品,安平輕輕轉(zhuǎn)動了指節(jié)上的指環(huán)不自覺的活動了一下脖子,復(fù)又道“都已經(jīng)送到大理寺了,為何到現(xiàn)在還未落案?”
“此犯人身份特殊乃王公子弟,是今日由禁衛(wèi)直接押送到大理寺來的,所以還不曾備下案底?!壁w頭將事情緣由講明,安平合上眼微微抽動了鼻子像是在壓抑什么。
楚琪倒覺得煩了先是被一大幫人在自己家門口將自己押走,到現(xiàn)在關(guān)進(jìn)牢房已經(jīng)是晌午卻連當(dāng)官的面也見不到,好不容易碰到一個管事的也不管他是誰,開口便道“我到底犯了什么罪,縱是要審要落案總得有個明目才是,不然到底落一筆糊涂案,怕這大理寺的官也是個糊涂官!”
安平似是被凌雯兒的大嗓門驚擾到了,安平見她伶牙俐齒本來舒展開的眉又是一皺,趙頭是清楚這個安大人的性子平日里除了沈大人,沒人敢這樣同他說話。
趙頭生怕惹禍上身只趕忙按下大聲吵嚷的凌雯兒,推搡著她往前走厲聲道“少在這里啰唣什么糊涂,這里是大理寺由不得你在這里放肆!”
“我說的都是大實話,本來…就…”楚琪欲接著往下說,趙頭沖著身后的安平躬身陪著笑臉。
“閉嘴,你在這胡說八道什么!”趙頭壓著嗓子擠出兩個字,瞪著楚琪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的打在她的臉上,楚琪被這一掌打蒙了,等她反應(yīng)過來只感到臉上火辣辣的疼,楚琪自是不甘罷休,想來自己怎么也是王公子弟欲打回去,走廊一側(cè)的屋子里一人手拿卷宗走出來。
“怎么回事?!出什么事怎這在大理寺內(nèi)這般喧鬧!”趙頭看到迎面而來的男人,深深舒了一口氣道“呂大人,這是今日禁衛(wèi)送來的犯人,按規(guī)矩到您這來落案?!?p> “跟我進(jìn)來吧?!?p> 呂正將空白卷紙攤開,方用的墨還未干透他拂袖持筆在桌案上一邊寫一邊念叨著。
“忠勇王凌氏之女,凌雯兒現(xiàn)落謀害皇子一案交由大理寺…”
“什…什么?!”楚琪快步走到呂正身邊,她拿起桌案上還未寫完的卷紙,白紙黑字寫著“謀害皇子”四個大字,她五官緊皺成一團(tuán)覺得甚是荒唐,抬起胳膊伸手指著自己的臉站在呂正面前,忍不住笑道“我,謀害皇子!我這個樣子還謀害皇子,我謀害誰了?你們有什么證據(jù)!”
“四殿下,楚臨逍?!?p> “楚臨逍,他告訴你們我謀害他的?!”
呂正從凌雯兒手里復(fù)又取回卷紙,提筆又寫了幾個大字,他只顧著落案頭也不抬只挑了挑眉道“你的案子是奉皇上之命,交由大理寺察查清楚,至于你有沒有做謀害皇子的事,不是你我在這里啰唣就能查的清楚的?!?p> 楚琪不耐煩的在屋子里快步來回走動,開口道“自然是奉了皇上的命令向我詢問,倒是快問快查啊。”呂正抬手提筆在硯臺上沾了些墨,仍舊不慌不忙的寫著案宗的卷第。
“什么事情都有個次序,這是規(guī)矩?!背骺粗矍斑@個呂大人不慌不忙的樣子,她自己卻是著急的不行可也無可奈何,楚琪深吸一口氣伸手在臉上從上倒下用力一抹,五官都變得扭曲了。
好不容易這個呂大人落了筆,他將卷宗遞到趙頭手里吩咐了幾句,趙頭點(diǎn)點(diǎn)頭便將等的不耐煩的楚琪拉了出去。
“我告訴你,你方才打得那一巴掌我記下了,接下來要還要去哪?”
趙頭并不在意凌雯兒有沒有記得自己巴掌,他握緊手里的卷紙瞥了凌雯兒一眼,背過身去道“領(lǐng),殺威棒?!?p> “還要挨打????這是什么規(guī)矩?。?!我不去,我又沒犯罪我為什么要挨打!”
趙頭見楚琪要逃,便一揮手喚了兩個官差將她押著走到另一個牢房里,他們將凌雯兒綁在長椅上楚琪臉面朝下,她不停的扭動著手腳想要掙脫開。
“安大人,犯人我已經(jīng)帶來了,您先忙我這就去把卷宗呈到沈大人那去?!卑财狡沉粟w頭一眼將頭一擺伸手拍在趙頭的臉上,冷語輕聲道“我不希望以后還出現(xiàn)像今天這樣的事,記住了這大理寺里動手的事還輪不到你。”
趙頭站著不敢動,額間掛了兩條汗順著臉頰流了下來,咽了一口唾沫道“是,是,小的知道再…再也不敢了?!卑财娇粗w頭笑道“我這沒有第一次,是這只手動的吧?!敝宦牎斑遣痢币宦曔€等不得趙頭求饒,安平唇瓣一抿手上稍一用力趙頭的手腕便脫了臼。
“呃,嘶——”
安平似還不滿意湊到趙頭耳邊道“這次只是脫臼,要是有下次我一定把你的手剁下來,出去吧。”
趙頭托著自己脫臼的手逃似的跑出了牢房,牢房的門被一旁的官差關(guān)上,安平對一旁的冷皓瞥了一眼,冷皓趕忙遞上來一方白色的帕子,他接過帕子扔在楚琪的后背上,安平走到一旁擺滿刑具的桌案前拿起一根泡在水里的長鞭,還沒等楚琪反應(yīng)過來只聽身后傳了一聲“嗖啪——!”只一下就讓楚琪體會到什么叫皮開肉綻,她甚至都來不及喊叫,又是一鞭子打了下來。
屋外的長廊上,沈捷快步走著秦勇跟在身后,秦勇道“大人,你是知道安大人的脾氣,您這樣去要人不是一兩回了日子久了,你同安大人兩下里可怎么見面啊。”
“我就是知道他的脾氣才得去,平日里他極少動手這次靜妃命人前來特意讓他動手,安平若是認(rèn)真起來是會出人命的?!?p> 牢房內(nèi)的長椅上,不知打了多少鞭原本放在楚琪身后白色的帕子上,沾滿了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血跡,安平放下手里的長鞭拎起楚琪耷拉的腦袋,輕聲道“你方才可是說我是個糊涂官?”
楚琪咬破了嘴,嘴邊滲出一絲血來,她奄奄一息的看了安平一眼開口道“咳咳,你們…這是動用私刑,我無…無罪,我要見皇上!”安平伸手將楚琪嘴角鮮血擦去放在自己的鼻尖伸出舌頭輕輕舔舐,他似是累了取走了原先放在她后背的方帕擦去了自己手上的血跡,復(fù)又在一旁的銅盆里將手盥洗一遍。
“大人,您還要用什么刑具我去給您拿?!敝徽驹谝慌钥粗睦漯┶s忙將一方干凈的帕子送到安平手里,安平看了癱倒在長椅上的凌雯兒道“好了,今日就到此為止一會他就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