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中自然不缺謀士,而接連幾日上報的信息卻沒有任何和白蛇相關(guān)的情報。
有謀士便這樣說道:“太子殿下,恐怕此事還在苗頭之中,尚未發(fā)現(xiàn)情有可原,不必過于著急?!?p> 有人附和就有人反對,那人臉上有個青色胎記開口說道:“太子殿下,聽聞宜州有一女子學(xué)堂,在下想去看看她們到底教的什么。”
“那地方是父皇贊肯的,我早已差人查過,只是學(xué)堂罷了,女子讀書也不為反常,不過王皓你既然想去看看那便去吧。”
“諾”王皓領(lǐng)命便退了下去。
又有人欲言又止,太子看在眼中便道:“我知道你想說誰,其實能讓父皇夢到的白蛇,恐怕只有她了吧?可是這一段時間她已經(jīng)只在府中歇息,那燕子樓也停了,其他的舉措也并無,除非暗中行事,但也不至于。罷了,我讓景恒去她府上看兩眼,現(xiàn)在這個時候可千萬別做傻事。”
來到京城的第二天,陳小北自然要去二皇子的府上拜會,說句實話這二皇子的府邸還沒他家好。不過能活下來的皇子中也只有太子和二皇子有自己的府邸了。
前面寒暄客套自然不提,待歌舞結(jié)束佳人退去方才進(jìn)了正題。
“殿下果然好雅致,那歌姬在來兩曲?”陳小北并不想談?wù)隆?p> “罷了罷了,若是你喜歡送于你又何妨?!本昂憧粗矍暗哪凶樱闹邪祰@果然奸詐。
“那倒不必,好酒不過量,好女只須看,這樣才是最美的?!标愋”崩^續(xù)打著秋風(fēng)。
“聽聞你略懂卦象?”景恒直接進(jìn)入正題說道。
“確實略懂,飯后娛樂而已?!标愋”敝t虛的說道。
“現(xiàn)在可否來一局?”景恒身子前探,明顯有興趣。
“所測何事?”陳小北自然不會藏著掖著。
“蛇。”景恒又坐穩(wěn)了。
“那便以蛇起卦,得天同在戌,對巨門,四化陽忌。那殿下所問為人,還是女人,位置在南邊。這女人很漂亮,就是牙齒有缺”陳小北仔細(xì)算著,感覺還是很準(zhǔn)的。
而那景恒則是心頭大驚,這陳小北果然如此厲害,竟然連牙齒缺失都能算出來。不過再一想這很可能是瞎編的,若真是如此厲害,那日后必須除之。
“你果然厲害,所找正為女人。”景恒說道。
“嗯,不過嘛,卦頭是蛇,這女人看來不簡單啊?!标愋”毕肓讼氩⑽捶旁谛纳嫌值溃骸皩α耍钕?,這京城哪里可以看到史記類似的記錄歷史的書籍?”
“歷史書籍?那是朝廷禁止刊印的?!本昂阌嬌闲念^:“不過我知道哪里可以看,你想看的話,過兩日我安排人帶你過去?!?p> “如此甚好,拜謝殿下?!?p> 送走陳小北,景恒心頭舒暢無比,一下解決兩個大事真是出乎他意料。稍作收拾之后便前往公主府,一來太子下了命令二來確實有話要說。
到了公主府見了景婉他便直接說道:“你可知父皇所夢白蛇之事?”
景婉最近一直未出門,卻也聽說便點頭道:“知曉是知曉,卻不知是真夢還是故意找的托詞?!?p> “我怕是故意說給太子哥哥聽的,我已經(jīng)派人去捉拿了,就是不知是否屬實。”景恒笑道。
“呵,不是都在傳那白蛇是我嗎?你這次來便是要抓我?”景婉嘲笑道。
“自然不是,那人在南方?!本昂阌值?。
“你如何知曉的?”景婉奇怪的道。
“山人自有妙計?!彼?dāng)然不會說是陳小北算卦算的。
“陳小北拜過你府上了吧?”景婉卻聰明無比。
“他自己送了一個好理由,我也沒辦法?!本昂愦蛉ふf道:“那天衛(wèi)已經(jīng)在京城了?!?p> 也許去年雪下的太多,初春便少了雨水,沒有了乍暖還寒,春季郊游便多了起來。尤其是南方溫暖之極,草長鶯飛之時四師姐的女子學(xué)堂便暫停了學(xué)業(yè),她帶著愿意郊游的女學(xué)生在宜州郊外的山嶺春游。
但她自己是熱不起來的心,到了目的地讓眾人注意安全自行游玩后,她便找了一顆樹下席草而坐看起書來。
“老師,這天氣甚好,陽光明媚,既然來游玩,為何又端坐此處看書?”有學(xué)生走了過來道。
“性子如此,你又為何不去?”四師姐翻過書頁說道。
“我覺得乏味,這乃小女人調(diào)子,不適合我?!蹦桥诱f完便噗通一下坐在地上,完全不像女孩。
“我爹娘從小把我當(dāng)男孩子養(yǎng),又送我去學(xué)武。如今知道錯了,又把我送來女子學(xué)堂,想讓我變回女孩子,你說女子學(xué)堂教人怎么做女孩子嗎?我夏侯上了這么多堂課,可不曾見著,老師,你可否給我爹娘說說讓我回去吧?!?p> 四師姐捂嘴笑了笑道:“你明明長得這么俊俏,好好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你爹娘怎么舍得把你送去學(xué)武?”
夏侯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笑道:“只有摸到這兩塊肉的時候,才會想起自己是女孩子?!痹拕傉f完又覺得過于低俗臉便紅著道:“老師勿怪老師勿怪,平時師門玩笑開得多了。”
“你師門所學(xué)為何?”四師姐也岔開話題。
“其實都是三腳貓功夫,花架子唬人的,都是女孩子罷了?!毕暮钣值馈?p> “上課已有月余,你可曾有疑惑或者學(xué)到些什么?”四師姐問道。
夏侯想了想便道:“學(xué)到些什么不知道,倒是疑惑很多。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
“你我二人,有何不可講。”
“我聽說讀書讓人明智,我自覺自己愚笨有個問題一直不明白。”夏侯的神色不似方才那般,低迷的說道:“我就想不明白這女兒身和男兒身到底有何區(qū)別,其實我很討厭自己,明明是個女孩子,卻如此粗俗,大手大腳不知禮數(shù)?!?p>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特點,這是你的特點啊。你與眾不同的地方。”四師姐覺得挺好。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我從小便只想做一個大家閨秀,做一個溫柔的女人??墒俏业鶇s罵我娘又生了個女兒,然后便把我當(dāng)男孩子養(yǎng),后來還把我送去學(xué)武?!毕暮罹砥鹨滦涞溃骸澳憧茨膫€女孩子不是細(xì)皮嫩肉的,只有我如此粗壯還曬得這么黑,不過我那些師姐比我更黑。”
四師姐沉默沒有說話,夏侯便又道:“我都不知道為什么,為什么他們說什么我就做什么,有時候我真的好討厭自己,學(xué)武又能怎樣,連說一句不的勇氣都沒有?!?p> “我這樣會不會沒有人喜歡啊?”夏侯又道。
“怎么會,你這樣聰明懂事,肯定會有人喜歡你的?!彼膸熃阍谏缴暇镁?,溝通說話沒有陳小北老道。
那夏侯卻把身子靠近了些,然后趴在四師姐的腿上看著她的臉說道:“我好羨慕老師你這樣的女子,溫柔如水,笑不露齒。”
“女孩子露齒笑不好看嘛,我也是普通人而已。不用羨慕我,我見過你所說的那種女子,嬌羞無比,溫柔化人心,一舉一動都惹人憐惜。”
“那不是...不是很假嗎?我感覺像是故意扭捏造作?!毕暮顓s如此說道。
四師姐卻道:“我對她并不熟悉,只是眼中所見便是如此?!?p> “那她嫁人了嗎?”夏侯又道,她的手搭在了四師姐的腿上隨意般輕輕劃動著。
“嫁了呀?!?p> “嫁的可好?”
“夫妻很恩愛,男人嘛很有本事很有錢?!彼膸熃阆肫痍愋”比缡钦f道。
“什么嘛,原來有錢的男人都喜歡這樣的女孩子啊?!毕暮钸m可而止的收起身子拍了拍自己的衣服道:“那我這種不是徹底沒戲了?”
“千里姻緣一線牽,姻緣啊,那是早已定好的,或早或晚都不會,你安心等著你的如意郎君吧?!?p> “我有如意郎君的時候一定要讓老師幫我瞧上兩眼?!毕暮钚χf道:“我要是男人,找娘子也按照老師這樣的去找。”
藍(lán)天白云,青草芳芳,和風(fēng)微徐,綠葉潺潺,兩人不再閑聊說話,只是在樹下看著遠(yuǎn)方快樂游玩的人。
剛到宜州的王皓在遠(yuǎn)處觀望,他覺得自己可能搞錯了,這群女人只是普通的女人啊,怎么會在做什么不該做的事?人間四月天不就是游玩的時候嗎?
“你這人好生無理,更不知道害臊,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如此下流的盯著那群女孩子?!庇腥肆R道。
“我看明明是她們傷風(fēng)敗俗,光天化日之下在那忘乎所以,女人就該在家待著去。”又有人說道。
“食教不化,頑固不靈,女人何罪之有為何只能坐在家中?”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都在家中那我們看什么?我看呀這女子學(xué)堂辦的好,把家中閨女都拉了出來,你看那穿的有玲瓏之姿,又有書生之氣,雖隔丈余卻依然銀鈴繞耳,誒,好一個溫柔鄉(xiāng)啊,醉生夢死也罷?!?p> “你這書生才是下流之輩,不過嘛,都是同道中人啊,哈哈哈哈。”幾人轟然大笑,好不快活。
原來不知不覺之中,這宜州的女子學(xué)堂已經(jīng)成了很多讀書人心中的寶地了。
已經(jīng)有不少人蠢蠢欲動,誰不想在最無憂的年紀(jì)里,有一場刻骨銘心的邂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