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藍天幕,浮云潔如霞玉,翠鳥爭鳴,勝似琴音妙曲。
劍影婆娑,血染千秋河山,爭名奪利,使人有悖人倫。
這場武林之初的江湖浩劫,恩怨是非,情仇死別,才剛剛開始。
獨孤易搜遍了整個艷香樓,最終沒能找到月兒蹤跡。
正當(dāng)他憂心犯愁,忽聽到腳下隱隱響動,聲音極其微妙,若不是內(nèi)功深厚,斷然聽不到這響動。
獨孤易附耳傾聽,聲音便是地底傳來,確信無疑。
獨孤易自小便知,秋夏時節(jié)的瓜果野菜存放于地窖之中,可保一冬不被腐壞。
如今這聲音傳出,與那地窖中無二。
他便尋聲摸索,找了良久,終不得開解。
當(dāng)他走到一處拐角,發(fā)現(xiàn)腳下松動,他手指輕輕敲擊腳下石板,發(fā)現(xiàn)傳來空洞之音。
獨孤易左右環(huán)視,發(fā)現(xiàn)周圍并無旁人,大多都去街邊瞧熱鬧去了。
腳下用力,猛地一跺,石板瞬間碎裂。
一道地洞出現(xiàn)在眼前,兩旁皆有石碶階梯,前后各有一處洞口。
洞內(nèi)火光閃擺,此刻只聽左側(cè)洞內(nèi)傳來哭喊叫聲,獨孤易便尋聲而去。
走出十余步,見身后兩扇巨石門左右合攏,阻擋了來時之路,獨孤易顧不得許多,繼續(xù)前行。
又走出十余步,兩側(cè)墻壁疾矢射來,一招龍見九天當(dāng)即施展,只見一條黃金巨龍委婉盤旋,那箭矢盡數(shù)被巨龍真氣震斷,紛紛斷裂,落盡一地。
這洞內(nèi)當(dāng)真別有洞天,寬一丈有余,深不見其盡頭,洞內(nèi)卻布置機關(guān)重重,但對獨孤易來說,卻有些小題大做,不值一提。
緩緩前行,只見洞內(nèi)越來越寬敞,再走幾步,玉磚碧瓦,金碧輝煌。
眼前一箱箱金銀珠寶映入眼簾,足可以稱得上富可敵國四字。
金燦燦的珠寶,閃亮刺眼,金銀首飾,玉器瓷器,多不勝數(shù)。
再走幾步,卻發(fā)現(xiàn)連墻壁皆為金磚砌成。
整個地窖比那王宮還要氣派許多。
地洞仍深不見底,獨孤易邊往里走去,邊呼喊道:“月兒,月兒。。。”。
地洞越來越深,并逐漸向地底深入,獨孤易繼續(xù)前行十余步,腳下石板深陷,身后一處巨石猛然砸下,巨石足有千斤重。
獨孤易見巨石寬大厚重,絕非人力能移,他幾度運足內(nèi)力,甚至擊了幾掌,巨石仍紋絲不動,
再往洞里望去,卻是已到了洞內(nèi)的盡頭。
一副牢籠里關(guān)押著一名妙齡女子,女子面無血色,長發(fā)凌亂,衣衫露出白嫩肌膚,年紀與月兒相仿,約摸十六七歲,瘦骨嶙峋,一臉驚恐的蹲在牢籠中,神情恍惚。
獨孤易向前一瞧,見妙齡少女并非月兒,他見少女可憐,上前問了一句:“姑娘,為何身在此處?”。
那少女見獨孤易走來,急忙抓住牢籠呼道:“給我。。。我要。。?!?。
聲音顫抖,帶有恐慌,眼神呆滯,稍有不安。
獨孤易見女子神志不清,定是被人囚禁于此。
妙齡少女口中不停呼道:“給我。。。我要。。?!?。
獨孤易問道:“姑娘所要何物?“。
“給我。。??旖o我。。?!?。
少女口音有些怪異,她唇口干裂,吐字不清,神態(tài)更加慌張不安。
來時去路被千斤巨石壟斷,在這地下洞穴的盡頭,三丈之寬的空間里,墻洞的火光逐漸微弱暗淡,氧氣稀薄,呼吸越來越沉悶費力。
獨孤易緊抓牢籠,本想借力破開這囚籠,卻不想這牢籠精鋼銅鑄,堅不可摧。
“姑娘,你退后幾步,我試試看能破這牢籠不能!”獨孤易站在牢籠前對那少女說道。
牢籠七尺高七尺寬,呈正方形立在洞穴一角,獨孤易提拳運勁,攤開雙掌,丹田內(nèi)力集于掌中,剛要施展伏虎九拳神功,卻發(fā)現(xiàn)少女躲也不躲,避也不避。
獨孤易瞧著那少女額頭汗珠順著臉頰滴落肩頭,浸濕了衣衫,她身子癱軟靠在牢籠的一側(cè),呼吸急促。
獨孤易收掌散去內(nèi)力,來到牢籠旁,見少女面容越來越憔悴,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見那少女身子顫抖,心中料想這少女怕是身受毒素侵害。
當(dāng)即從自身衣袍抽出一根絲線,揚手一甩,絲線便纏在了少女的手腕上。
獨孤易自小跟隨趙老漢學(xué)習(xí)醫(yī)術(shù),可算是小有成就,通過把脈問病探出女子果真身中奇毒。
此毒乃是一種致幻藥物,使人喪失心智,作出非人之舉,獨孤易當(dāng)即將她穴道封住,隨后伸出一掌,在那女子后背輸送真氣,逼出毒素。
過了片刻,那女子猛地噴出一口黑血,隨后暈厥過去。
獨孤易以內(nèi)功之力將他體內(nèi)毒素逼出大半,若想根除毒素還需藥物調(diào)養(yǎng),他此刻見少女身中毒素方能治愈,不自覺的想起沐凌夕身上所中的毒蠱。
他對著牢籠自問道:“當(dāng)真無藥可解嗎,一位女兒身皆有報國之心,心系百姓禍福,老天怎能對她如此不公!”。
“當(dāng)下還是先找到月兒要緊!”獨孤易低下頭,雙掌運力,將丹田之氣集于掌中,對準鐵牢一掌擊出。
轟隆~
只聽一聲巨響。
整個洞穴地動山搖,牢籠微微有些變形,但縫隙極小,仍放不出那少女。
獨孤易再次提掌運氣,這次內(nèi)力運足,猛推一掌,只見雙臂灌注內(nèi)力,一道真氣在腳下彈開,只聽牢籠再次發(fā)出轟隆一聲。
大地震顫不止,轟隆聲不斷,地動山搖之勢似乎要將這洞穴導(dǎo)致坍塌。
少女被這巨響驚醒,想站起身來,卻發(fā)現(xiàn)動彈不得,先前獨孤易封了她的穴道,他怎能動彈。
這一掌效果顯著,鐵籠兩側(cè)的鐵桿扭曲變形,足可讓少女有足夠的空襲鉆出來。
獨孤易見少女雙目微睜,立刻解了她的穴道,說道:“姑娘,可知此處有無其他出路?”。
少女坐起身子,理了理衣衫,忙將雙手護在胸前說道:“給我水,我要喝水”。
少女總算神情恢復(fù)了正常,獨孤易四處巡視,來時之路已被封死,哪里還有什么水,隨即說道:“姑娘,我們先離開此地,此處怕是要坍塌了!”。
洞內(nèi)地動山搖,震顫仍不止息。
獨孤易攙扶少女起身,少女身子虛弱,站立不穩(wěn),剛剛起身,身子一軟,順勢從鐵牢的缺口處癱進獨孤易的懷里。
獨孤易輕輕攙扶著少女,卻發(fā)現(xiàn)少女確實已虛弱到了極點,雙腿抖顫,似乎已無力支撐站姿。
少女無力的伸手,朝牢籠后一指說道:“我曾見過有人打此處出去過,可能通向外界的某一處地方”。
獨孤易將鐵牢推開,一道石門浮現(xiàn)在眼前,石門左側(cè)墻壁有一石刻獅頭凸起,那獅頭鼻子套著鐵環(huán)。
輕拉鐵環(huán),石門緩緩升起,一條漆黑洞穴出現(xiàn)在石門后,一眼望不到盡頭的黑暗。
“公子,我體力不支,怕是走不出去了?!鄙倥邼馈?p> 獨孤易見她柔柔弱弱,身子顫抖不止,面無血色的臉龐沾染了些許塵灰,看著可憐。
獨孤易開口說道:“姑娘若不介意,在下愿背著姑娘先尋個安全去處”。
就在此刻,轟隆一聲巨響,這聲音卻是從地表傳來,聲勢浩大,震顫更猛,獨孤易閉目傾聽,隱約間聽到兵器交融的碰撞之聲,幾股強大內(nèi)力似乎在強力相互抵抗。
少女見他突然停滯不動,緊閉雙目,問道:“公子怎的了?”。
獨孤易回過神說道:“姑娘快到我背上來,我先救姑娘出去!”。
說罷,彎腰弓背,少女雖有些羞澀,但此時也顧不得其他,張開雙臂在獨孤易背上一趴,便攬住了獨孤易的脖頸。
獨孤易一路狂奔,洞內(nèi)光線越來越暗,幾乎伸手不見五指。
少女心中小鹿亂撞,她此刻感覺獨孤易肩膀?qū)挻?,緊貼著獨孤易后背,感受著炙熱的體溫。
自古便有女子足不出戶,若是被男子碰了身子,哪怕只是微微接觸體膚,便要兩人結(jié)下姻緣之親。
古人結(jié)親,新郎與新娘在洞房之前,都是互不相識的。
但獨孤易卻全然不知這些,早先與幾位女子皆有體膚之親,但都發(fā)生在情急之下。
洞穴一路向東,直通城外,獨孤易憑借輕功,奔走極快,半柱香的時間,便見前方一片光明,迎著亮光沖去。
洞穴的出口在城外一處樹洞之中,一顆參天大樹,直入碧藍天穹,粗大樹干足有半丈寬。
樹干已被挖空近半,但依然枝繁葉茂。
此地正是王宮城外東郊樹林,與二殿下之約恰好正是今日。
少女半倚半靠著那棵大樹,面容更加憔悴。
獨孤易對少女問道:“姑娘為何被人囚禁于此”。
少女無奈之色,不知是驚恐還是虛弱,搖頭答道:“我不知,我好口渴!”。
獨孤易又問道:“姑娘可曾見過月兒嗎?”。
少女繼續(xù)搖頭,眼神呆滯道:“我不認得什么月兒,我需要要飲水,你可否幫我找些水來?”。
獨孤易聽罷,轉(zhuǎn)身走出幾步為他尋水止渴。
少女見他離開,突然疾呼道:“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她卷縮在原地,空洞的眼神里似乎充滿了故事,仿佛之前受到何等驚嚇一般。
“我去為你找些水來,你在此處等我回來”。獨孤易說道。
“不要丟下我,不要丟我一個人在此”少女不停的搖頭說道。
少女話音未落,只聽林間有人踏葉騰飛響動,獨孤易定神望去,果然有一人站在枝梢尖端,正在暗中瞧著獨孤易二人。
兩人對視一眼,那人眼神冷若冰霜,身后背著一把六尺巨劍,巨劍足有一尺寬,厚重巨劍足有五十斤,一頭散發(fā)遮住了半張臉,只露出一只目露兇光的眼睛,豹皮裹身,古銅色肌膚下肌肉凹凸有致,全身遍布劍傷刀傷,只觀一眼,便覺得此人已經(jīng)歷了不知多少滄桑。
獨孤易只瞧那劍身刻著兩個字“八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