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空剛露魚肚白,張濤便從睡夢中驚醒,昨晚在夜里,他接連做了好幾個夢,一會夢見五長老被殺,一會夢見他們所有人被擒,山寨眾人露出詭異的笑容,紛紛拿刀隔他們身上的肉吃。
正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一覺醒來,他滿是擔(dān)憂,一摸額頭,滿手冷汗。
他連忙拍醒睡夢中甜雅,說道:“我們?nèi)タ纯撮L老他老人家怎么樣了?!?p> 薛甜雅迷糊起身,兩人頭臉未洗,甜雅被張濤一路拉著,小跑著往藥房這邊來。
而張濤心中擔(dān)憂也不無道理,自己等人身在狼窩,雖然對方口口聲聲說要招納自己,但自己心中無時不惴惴。他們雖然不是羔羊,但也并非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雖然不至于任人宰割,但總歸身處險境,不由得不提心吊膽。
又道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對方明里對方不了他們,保不齊夜間不會來偷襲。
這也是為什么張濤半夜才睡,那是實在熬不住了,才睡去的。
山寨中路并不復(fù)雜,只要不去走沒走過的路,并不會迷路。昨日他走過一遍,便牢記在心。
此時,日頭正是初升,眾人未醒,除了沿路有輪流守崗的嘍啰,再不見其他人。
那些嘍啰見是他倆,皆并未阻攔,一名嘍啰看似好心詢問:“兩位朋友起這么早嗎?”
張濤“嗯”了一聲,也不多言,仍往藥房處奔來。
那嘍啰大早上便有人對自己如此淡漠,只覺觸霉,心中有些惱怒,但想著上頭吩咐,無論誰都要裝作友好的樣子,不然以他以往痞性,早掄刀干起來了。
張濤他倆來到藥房門口,張濤砰砰砰毫不客氣的拍門。
半晌,只聽得房中大夫怒道:“誰啊,大早上的,你家里死人啦?”話音剛落,房門便被重重拉開,顯然大夫怒氣不小,一般人都有起床氣,如果當他睡覺時,被人驚醒,心情必然不好。
張濤見他吹胡子瞪眼看著自己,心中反倒有些歉然,問道:“我家伯伯怎么樣啦?”
張大夫一翻白眼,惡狠狠的道:“不知道,多半是死啦!”
張濤“啊”了一聲,全身骨頭都軟了。
張大夫見他被嚇的不輕,怒氣稍減,語氣稍平,說道:“你自己進來看就知道啦。”
這大夫向來脾氣古怪,從不聽人言,寨主吩咐的所有人善待他們,一嘍啰將寨主的話傳給他,他反倒將那嘍啰臭罵一頓:“他誰???我憑什么要給他好臉色看,他是天王老子嗎?”反而將那嘍啰一陣怒罵轟出去。
那嘍啰回報寨主,寨主也是頭疼不已,揮手讓他退下。
這大夫占著自己醫(yī)術(shù),不然曹寨主早將他趕下山了。
曹寨主本想著讓孫尚香去說服他,又想如此小事,麻煩她作甚?
張濤聽了大夫言,便到床前,只見五長老已然醒來,并無大礙。
五長老聽到敲門聲已醒,只是不便下床,張濤見他沒事,心中稍定。問候了他幾句,從他言語中聽他已無大礙,這才放心。
那大夫在一旁聽著,見他不過是擔(dān)心五長老的傷勢,心想:“這小子剛才那么急,難道以為我要害他不成?”想到此處,心中來火,站起身,走到張濤面前,問道:“你們兩個有別的事沒有?”
張濤聽他語氣不善,有些語鈍道:“沒……沒有?!?p> 張大夫心想:“好啊,果然是以為我要害他,你們也忒把我看小了!”瞇眼怒道:“那你們兩個急匆匆跑來干什么?難道怕我在藥里下毒不成?”絲毫不拐彎抹角。
張濤聽他說出自己心中擔(dān)憂,有些心虛,道:“怎……怎么敢,我從沒這么想過?!?p> 那大夫聽他語氣,立馬斷定心中所想。他立馬推開張濤,伸手抄在五長老背后,將他推搡起來,口中說道:“既然這樣,你們兩個快帶他滾吧,勞資還不伺候了!”
張濤伸手格住他雙臂,叫道:“別別別,您誤會了?!?p> 張大夫怒道:“怎么,你還想動武不成?難道以為我會怕你嗎?”
張濤連忙縮回手,忙道:“晚輩不敢,晚輩不敢?!?p> 張大夫道:“你既然懷疑老夫不安好心,那便是懷疑老夫的醫(yī)術(shù),得得得,老夫還不醫(yī)治了,你們將他抬回去吧,快走吧!”
張濤沒想到這大夫脾氣這么大,見他翻臉,不肯就醫(yī),五長老雖無性命之憂,但無醫(yī)藥輔助,縱使五長老如懂得自愈之法,勢必會耽擱時日,那便得不償失。
張濤一時語塞,道:“我……”便說不下去了。
張大夫怒道:“你們還站這干什么,我說過不醫(yī),留他在這也無用?!?p> 正鬧得不可開交之時,一道纖細身影,在陽光照射下,閃身入屋,正是四當家孫尚香,在日光照應(yīng)下,她更顯亭亭玉立。
孫尚香問道:“一大早,你們吵什么,我路過這,大老遠就聽見你們吵鬧?!?p> 看似十分隨意的話語,其實是寨主吩咐她務(wù)必在寨主保護(監(jiān)視)他們的動向,而且在這些人中,她和這群人最熟,而且女子更加心細。
這日清晨,一名嘍啰便來報告孫尚香,說張濤和薛甜雅往藥房而去,她便到這來。
張大夫一見是這鬼丫頭,連忙改了副面孔,微笑道:“大xiao姐,你怎么到小人這來了?”
孫尚香側(cè)臉叉腰說道:“怎么?你這地方我大xiao姐不能來嗎?我來當然是拿藥來了,難道是閑著沒事干,來看你這糟老頭子?”
張大夫連忙道:“是是是,不知大xiao姐要拿什么藥?”
孫尚香卻轉(zhuǎn)過話題,不答他話,說道:“我問你,你們剛才在吵什么?”
張大夫支支吾吾道:“這個……這個……”前次也是因為孫尚香,他才答應(yīng)救的,這次她問起來又怎敢將不救人的話說出來?
孫尚香見他吞吞吐吐,腳尖連點,杏嘴上揚,笑道:“張大夫,我看你的藥又不想要了是不是?”
張大夫大驚,連連擺手,道:“不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