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聽完冬香和谷嬤嬤談話后自己所作的猜測,嚴溪心中有了答案。
秋綾無法自由行動,便如當初受《潯河春市圖》束縛的蕓娘一般,她亦需依靠崔三小姐方能四處走動。
若非如此,崔府內受秋綾鬼力侵蝕的便不該恰好是這幾人,亦不可能僅僅是這幾人。
在她無意將所有人一擊斃命的情況下,只憑著崔三小姐與他人進行短暫接觸,最后會鑄就成今日之局面倒也顯得合情合理起來。
只是,她執(zhí)意要鈍刀子殺人的原因嚴溪卻依舊無從得知。
想通過慢慢折磨這些人來發(fā)泄心中怨氣?
亦或是,懼怕動靜太大招來自己無法應付的存在?
再或者是兩者兼具?
嚴溪不敢妄下定論,但她可以確定的是秋綾對這些人都存在著莫名的怨氣,她在遷怒這些生前與自己并無瓜葛的小姑娘。
秋綾的舉動在嚴溪看來極為不理智,她傷及無辜的行為更是令嚴溪無法忍受。
為了阻止秋綾犯下更加不可饒恕的罪孽,嚴溪當即決定加快任務進程。
“涼越,蕓娘,你們先去幫我遠遠盯著崔三小姐,看看她身上是否真的存在能讓秋綾掩藏氣息的法寶?!?p> 眼見四下無人,嚴溪對著幻形、隱身的涼越兩人悄聲交代道。
如今既已見過崔五小姐,驗明了心中猜想,那原先對兩人的安排便也就此作罷了。
“好。”
“好。”
兩人異口同聲回應道。
“切記只能遠遠跟著,千萬別讓秋綾發(fā)現(xiàn)了你們?!?p> 在徹底破解秋綾的掩息之秘之前,嚴溪不希望提前暴露幾人的存在。
打草驚蛇,讓秋綾提前有了準備的機會,對嚴溪而言絕非好事。
通過蕓娘的描述,嚴溪曾大致估算過自己對上秋綾的勝率,50%。
秋綾的陰氣本就比魂力大損的蕓娘強上不少,再加上她又有怨力加持,兩者相結合,只怕原主在世也只勉強能和她打個平手。
嚴溪身為后來者,雖說確實繼承了原主的身體和記憶,但法術這種東西又豈是輕而易舉便能融會貫通的。
這段時日,任憑嚴溪如何用心熟悉原主的術法,終究還是無法做到真正的信手拈來。
所以,這一點上,她及不上原主。
但嚴溪說自己同樣擁有與秋綾勢均力敵的能力并非在夸夸其談,她也有自己的底牌。
自來到任務世界開始,嚴溪便一直在暗地里琢磨著老道士留下的那本破書。
憑著過往二十多年從書本上學習到的先人智慧,最后倒真她給額外琢磨出了點東西。
老道士走得早,來得及教給原主的多是些基礎術法,但他留下的破書之中卻還記載著不少未曾教過的道術。
這些年,原主通過自學已經把上面那些粗淺的術法給掌握了個七七八八,唯余下兩三個高深術法至今不能參透。
嚴溪拿到書后便對這幾個深奧的法術投入了不少的精力,當時到未曾想過這個世界便會用到,只是覺著多學些東西興許會對日后的任務有益。
不料兜兜轉轉到了最后還是要給用上,只是針對的對象卻并非是任務目標,而成了一名半路殺出來的女厲鬼。
感嘆完當初自己的明智之舉,嚴溪決定以后無論何時都要將“好學上進、有備無患”這個宗旨貫徹下去。
收斂神思,將木排為重新幻形完畢的涼越戴上,嚴溪松了松手放兩人離開。
仰頭注視著涼越逐漸飛遠的身影,片刻,嚴溪收回目光,提步開始返回廚房。
順著來時的路往前走,沒多久,嚴溪突覺有異物咯住了自己的腳。
頓住身形,低頭下望,嚴溪只見自己腳下正踩著一個寶藍色的荷包。
連忙將腳從荷包上移開,蹲下身子將之撿起,拍掉上面被自己踩出的鞋印,嚴溪這才開始打量起荷包的樣式。
如意形款式,上面繡著的是堅韌不彎的翠竹花樣,又加之顏色選的男子常用的寶藍色,嚴溪心中立時有了結論,這是一個男士荷包。
摸了摸荷包的布料,柔滑細膩,是上等的綢緞,很明顯這應該是府內某位男主子的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