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夜間,余翰飛繞過了京州禁軍巡捕的巡邏,又趁著尚書府的守衛(wèi)松懈之時,成功進入府中庫房。
庫房之中,奇珍異寶數(shù)不勝數(shù),墻壁上皆以夜明珠鑲嵌,在黑夜之中,泛出各色光芒。
“嘖嘖嘖……這姚庶還真是表里不一,平日里一副清廉模樣,背地里竟貪了如此多的金銀財寶。若皇上知道僅僅一個兵部尚書便有滿屋子的夜明珠,也不知會氣成什么模樣?!庇嗪诧w摸著墻上的夜明珠,嗤之以鼻。
余翰飛隨手從那珠寶箱子里抓了一把。本想就這么走了,又覺得只拿這一些珠寶,未免便宜了這姚庶。于是在這屋中掃視一番,看中了鑲在墻上最大的那一顆黃綠色的夜明珠,這顆夜明珠光芒更勝,其光由綠變白,隨明亮而不耀眼,十分柔和。
就當余翰飛以為撬下這顆夜明珠需費很大功夫之時,不曾想將手放在夜明珠上時,便感覺到它的松動,他微微一用勁,那夜明珠便脫落下來。而墻上形成的凹坑之中,竟有一小小機關(guān)。
余翰飛有些意外,隨后轉(zhuǎn)動了那小小機關(guān),那嵌滿夜明珠的其中一面墻便緩緩動了起來,最后竟出現(xiàn)了一扇小門。他走進那扇門,入眼的又是滿眼夜明珠光芒的小屋,這小屋墻壁上雖也是嵌滿夜明珠,然這屋內(nèi)卻無金銀珠寶,只在正前方擺著一張黑酸枝供桌,桌上有一黑色劍架,上頭橫架著一把寶劍。
此劍不太起眼,看著亦有些舊。胡桃色木質(zhì)的劍鞘,有些許銅紋裝飾,劍柄上有些許暗紋,與尋常寶劍無異。但余翰飛明白,姚庶定是不會將尋常寶劍隱藏得如此之深的。
他伸手取下那把寶劍,用勁一拔,取下劍鞘。手中之劍,微泛寒光,雖看著有些年頭,仍是劍氣逼人。從劍柄處往下望去,尤如萬丈深淵,劍身凹處,又如巨龍盤臥。劍身有花紋扭轉(zhuǎn),想來此劍定是千錘百煉而成。
“此劍……此劍莫不是消失已久的龍淵劍?”余翰飛細細觀察手中之劍,震驚不已。
他解下一小撮頭發(fā),抬手將劍靠近,在將碰近之時,那發(fā)絲兒便已斷裂,看來這劍定是削鐵如泥的。
“想不到這小小的尚書府,藏著這么一把絕世好劍,此劍落在姚庶手中,真是暴殄天物。”余翰飛心中想著,不免可惜。
這七星龍淵劍,是天下習武之人都想得到的,又聽聞得龍淵劍者必是將帥之才,能號令天下將士,而這,是皇家兵符遠遠達不到的。這把龍淵劍對余翰飛來說,無疑是一種誘惑。故而他也下定決心帶走這把寶劍,又或許說,讓他帶走此劍,是天意使然。
來時容易,去時難,這龍淵劍一旦離開此屋,便會發(fā)動庫房內(nèi)暗藏的機關(guān)。從四面八方射來的箭矢應(yīng)接不暇,余翰飛拔出寶劍對抗這箭雨,然前胸及后肩還是不慎中了劍。拼死抵抗,終是離開了庫房。
然庫房里的動靜還是驚動了整個尚書府,家丁守衛(wèi)門點著火把紛紛出動。余翰飛四處躲閃,又身受重傷,體力不支,終是找了個小柴房躲了起來。
“你是何人?”一稚嫩童聲傳來,聽著像是十歲左右小丫頭。
“別出聲,不然殺了你。”余翰飛一驚,趕緊撲過去捂住了她的嘴,并拿劍鞘架在她脖子上。
瘦弱的身體有些顫抖,然黑夜里,誰都看不清誰的模樣。
小丫頭抬手輕輕敲了敲捂著自個兒嘴的那雙手,示意他自個兒有話要說。
“我能幫你?!焙⑼曇粑㈩?,但也堅定。
“我……我不需要?!庇嗪诧w吐出一口血沫,逞強道。
孩童聞到血腥味,又道:“你受傷了。”
“小屁孩,不用你多事?!庇嗪诧w仍是嘴硬。
“我有一個條件?!毙⊙绢^道。
“什么?”
“帶我走?!?p> “……”
余翰飛沒有答應(yīng),也并未否認,那孩童便覺得他是默認了,故而將他拖到柴房的那堆柴火里,又在他身上鋪了好些稻草,直至將他全身都掩蓋住,后又擦拭干凈地面上的血跡。
很快府內(nèi)的守衛(wèi)們便搜尋到了柴房,一腳踹開了房門。
“小花,你可有見過一個受傷的盜賊經(jīng)過?”帶頭的守衛(wèi)掃視了一下屋內(nèi),開口問道。
“沒……沒有?!毙⊙绢^有些緊張,她向來都是膽小的。
“是嗎?”守衛(wèi)銳利的眼神看著小丫頭,直把她嚇出一身冷汗。
“你就別嚇唬小花了,她這么膽小,想來也不敢哄騙我們。”另一守衛(wèi)開口道。
“哼?!睅ь^侍衛(wèi)冷哼一聲,便轉(zhuǎn)身離開了,然走了幾步后,又覺得有些不對勁,“慢著,我怎么聞見一絲血腥味?!闭f著便又要往屋里走來。
小丫頭背后直冒冷汗,快要把膽子都嚇破了。說時遲那時快,她趁黑夜守衛(wèi)看不清,趁機拿起一小段尖利的木條,背過手將胳膊劃了道又長又深的傷口,頓時鮮血淋漓。
小丫頭將胳膊伸到守衛(wèi)面前,顫抖著聲音道:“是……是小花今日搬柴火燒火時不慎劃傷了手,流了血,這才有血腥味的?!?p> 守衛(wèi)見狀,也未過多懷疑,也未進屋,便轉(zhuǎn)身離開了。說起來也只因她是小孩,故而才如此信任她。
守衛(wèi)走后,小丫頭趕緊扒開那堆稻草,費力將余翰飛拖了出來。
這邊的余翰飛身上早已浸滿了冷汗,適才躲在柴火堆里,亦是不敢大聲喘氣,如今已然安全,他抬手拔下前胸及后肩的那兩支箭,又撕下衣襟,想要纏住,然手一動,便牽住傷口,疼的連衣襟從手中滑落也不自知。
小丫頭見他費勁,便走過去,拾起地上的破布衣襟,說道:“還是我來吧?!?p> 這便在小丫頭的幫助下,簡單處理了下傷口。這時,府中守衛(wèi)也見尋人無果,以為余翰飛早已逃出尚書府,便也紛紛散了。
而余翰飛也趁這時守衛(wèi)的懈怠,便要使輕功離開尚書府。臨走之際,又想起小丫頭適才的話,便回頭抓著她的衣領(lǐng),帶她一同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