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幾日的梳理,再是愚笨之人也該明白這王爺?shù)男臋C(jī)了。只是這何若姝有些不愿相信罷了,或者說,她等著那人親口坦白,好徹底將她打醒。
那藥渣的事情也有了結(jié)果,是加了麝香粉的四君子湯。雖說此湯能治脾胃氣虛,可多加了一味麝香粉,長此以往,終歸是傷了身體,絕了擁有子嗣的希望。好在發(fā)現(xiàn)及時,日后若是及時損止,加上悉心調(diào)養(yǎng),便還是有懷孕的可能。
日子便也是不緊不慢的過著,與趙元齊的感情雖是早已不如當(dāng)初,但總歸也是相敬如賓,除了偶爾有如霜在面前膈應(yīng)人,好歹也能勉強(qiáng)過下去。那藥早已是偷偷停了,似乎人也精神了許多。
又過了兩三個月,何若姝發(fā)覺自個兒似是有了身孕,忙叫來藍(lán)若與她商議。
“此時我們暫且不要聲張,明日我借口回相府看望母親,去找上次那位大夫看看?!?p> 于是便在次日一早,二人便回到了相府,后在府內(nèi)待了一會兒,便又喬裝成下人,來到了上次為藍(lán)若看藥渣的那位大夫所在的醫(yī)館。
“夫人身體還未全好便有身孕,恐怕腹內(nèi)之兒還未出生便要胎死腹中啊?!贝蠓虬蚜税衙},搖了搖頭,一副惋惜的樣子。
“大夫可有治療之法?”何若姝死死盯著大夫。
大夫搖了搖頭:“此兒萬萬不能要,夫人莫要強(qiáng)求,若是強(qiáng)留,母子俱損,得不償失啊?!?p> “如此說來,我注定與他不能有母子之緣了?!焙稳翩o握著手,眼淚不斷從眼眶滑落。
“夫人莫要傷心,日后好好調(diào)養(yǎng)身體,待身體漸好,定能如愿懷上健康的胎兒?!贝蠓螂m有些惋惜,但還是開口安慰道。
“怕是此生都不會有機(jī)會了?!焙稳翩f得有些決絕?!凹仁侨绱耍俏冶悴淮驍_了,王大夫告辭?!?p> “夫人慢走?!?p> 何若姝與藍(lán)若二人并未留在相府過夜,而是在日落之前回到了勤王府。
說到底,何若姝是怨恨趙元齊的,可她還是存著一絲念想,總以為他會心軟。于是在心里生出了一個計劃。
用過晚膳之后,趙元齊如同往常一般去了書房。何若姝懷著一絲忐忑來到了書房門口,想要將自己懷孕的好消息告訴他。然王爺在里邊兒與人談話,許久都不見那人出來。何若姝站了許久,只聽見隱隱傳來皇上、皇位、宰相等字眼,她心下想著:莫非是關(guān)于父親之事?于是便湊近身子,附耳在門縫中偷聽。
“王爺,如今萬事俱備,只待選個好日子一舉拿下蒼州,那皇位可就唾手可得了?!币粶喓衲新晜鱽?,想來是四十歲上下。
“如今朝臣雖大都倒向我這邊,可唯有宰相那把硬骨頭對皇兄還是忠心耿耿,真不知該如何下手?!?p> “既然求而不得,那便除之?!?p> “宰相根基太深,想要動他并非易事?!?p> “王爺是不是忘了,他的女兒可是您的正妃呀。”男子出言提醒。
“哈哈哈哈……是嘛,我竟真是糊涂了,竟忘了宰相的這根軟肋?!?p> 對話清晰的傳入耳中,門外的何若姝心底也是涌起驚濤駭浪。她有些神情恍惚,竟不知身子輕碰上了門,發(fā)出輕微動靜。
“是誰?”趙元齊警惕開口。
何若姝眼見無法躲藏,便挺起胸膛,故作鎮(zhèn)定開口道:“王爺,是妾身?!?p> “你可有事?”
“妾身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同王爺講?!?p> 過了半晌,里面的人開了門,何若姝瞟見了那位同趙元齊講話的男子。果真是四十歲上下,然不怒而威,頗有氣概,像是習(xí)武之人。
“這位是當(dāng)朝鎮(zhèn)國大將軍袁武?!壁w元齊出言介紹。又轉(zhuǎn)頭同袁武說道:“這位便是本王的王妃?!?p> “微臣見過王妃?!?p> “大將軍有禮了?!?p> 二人都客氣著。隨后袁武便同趙元齊告辭道:“既然王妃在這,那微臣便不打擾了,王爺告辭?!?p> 見袁武已走,何若姝關(guān)上了房門,對著趙元齊欣喜道:“王爺,妾身有喜了。”
“什么?這怎么可能?”趙元齊有些詫異,似是不信。
何若姝將他的表現(xiàn)看在眼里,心下早已了然,卻還是裝傻問道:“王爺說什么不可能?”
趙元齊見自己有些失了態(tài),忙正了正神色,清了清嗓子道:“沒什么。只是此事有些突然,本王有些驚訝而已?!闭f罷,摟住了何若姝,并伸手撫摸著她的小腹,神情有些許復(fù)雜。
“王爺您覺得,妾身這腹中會是男孩,還是女孩呢?”何若姝神情溫柔,將頭靠在了趙元齊的懷里。
趙元齊心不在焉,敷衍道:“不論男女,本王都喜歡?!?p> “妾身也是?!?p> “既如此,王妃應(yīng)該好好回去歇息才是。本王會找個大夫,替你好好調(diào)養(yǎng)?!壁w元齊關(guān)心道。
“王爺費(fèi)心了,只是妾身母親早已替妾身尋了個有經(jīng)驗的大夫,不日便會入府。畢竟這是第一胎,總歸是要穩(wěn)妥些的?!?p> “如此本王便放心了。”
“那妾身便也不打擾王爺了,王爺早些歇息吧?!闭f罷,便離開了書房。
一掃剛才的笑顏,二人皆是滿臉冷漠。曾是人人稱道的眷侶,終是走到了如此境地,再也不見半點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