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南川王府燈火通明。南川王楊辰在府內(nèi)花園設(shè)宴款待京城特使公子瑾闌。公子清淺例行作陪。
楊辰面對京城兩大有名氣的公子十分的頭痛。他們二人明顯地不合。誰也不肯多說一句話。宴席之上十分地尷尬。
酒是最好的媒介。南川王只能不停地勸酒。兩位公子似乎拼起了酒力。南川王佯醉離席。
明月清暉,花香四溢。兩位如璧之人端坐園亭之中。
公子清淺右臂微支,手擎白玉蘭花酒杯盯著公子瑾闌那猶如一潭深泓的眼眸。他看不出公子瑾闌是否有些醉意,更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柔心立在公子瑾闌的身后。她手持玉壺,眉眼低垂,身姿裊娜,容顏清美。
“你回府衙!我在明,你在暗!”公子瑾闌淡然起身,攏了攏外袍轉(zhuǎn)身離去。
柔心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沉了下去。她始終沒正眼看一下公子清淺。因為楓炎的眼睛一直注視著他們二人。
公子清淺仰頭喝盡杯中酒。酒是好酒,味美甘醇。但是公子清淺卻品出了苦味。
他指按酒杯,仰望華月。突然,他那細(xì)膩、纖長的手指微微一轉(zhuǎn),酒杯飛向了亭旁的假山石。
“嘡”得一聲,酒杯被一柄發(fā)著寒光的劍碰碎。玉碴飛濺,卻不見人影。
公子清淺知曉此人功夫頗深,他便無心追趕,回了客房之中。
姚童已經(jīng)被診治過了。含光守在他的身邊。
“公子!”含光起身施禮。
“明天我們就回府衙!”公子清淺說完進(jìn)了內(nèi)室。
王府另一處客房內(nèi)。公子瑾闌已經(jīng)沐浴完畢。他長發(fā)及腰的樣子,柔心還是第一次見到。單看公子瑾闌側(cè)面的輪廓就是極美的。
女人恐怕也不及他吧!柔心放下簾幔暗道。
公子瑾闌緩緩走向他的床幃。確切地說,他是走到了柔心的身后。
燭光搖曳,身姿曼妙,在夜間的確是誘人的。
公子瑾闌并非不識人間煙火。他也有七情六欲。
柔心感受到了公子瑾闌的體溫。她的心微微地顫抖了一下。
“你會不會像殺那個人一樣對我?”公子瑾闌的聲音沙啞起來,卻更有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吸引力。
“會!”柔心很費力地說了一個字。她的心跳已經(jīng)加快。公子瑾闌的暗示很明顯。柔心拒絕的也很干脆。
他們就那么靜靜地站著。柔心的手心開始出汗。
“公子!有人潛進(jìn)王府,但是人跑了!”楓炎的出現(xiàn),打破了屋里兩人的僵持局面。柔心閃身走向了門口。
“追了么?”公子瑾闌的語氣平穩(wěn),沒有絲毫的波動。柔心快步走了出去。楓炎看她的眼神能殺人!
“那人的輕功極好!”楓炎的眼睛還盯著柔心的背影。這個女人實在是公子的克星!他在門外已經(jīng)看到她和公子瑾闌挨得很近、很近……
柔心回到了自己的客房。她剛點上蠟燭,一個熟悉的身影印入眼簾。
“噗!”燭火被吹滅。月光透過窗棱鋪灑在柔心的身上。她的身上似乎披上了一層銀紗。她的臉此時猶如月宮里的嫦娥清冷美艷。
公子清淺低頭注視著柔心。他的黑色的眼仁里透著星星般的光亮。
“公子不怕被人瞧見?”柔心走到梳妝臺前坐下了。
“你知道我的目的?!惫忧鍦\的喉嚨動了動。
“他們將在你返京時動手!”柔心的聲音很低。
窗戶只輕輕地一閃,公子清淺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
柔心看著自己鏡中如花的容顏嘆了口氣。他們定是被這皮相所惑,并非真情吧!
柔心輾轉(zhuǎn)難眠,不覺天光已亮。她草草梳洗一番打開門。公子瑾闌和楓炎就站在她的屋門口。
難道昨晚公子清淺被他們發(fā)覺了?柔心的心提了起來。他們二人都在,自己想逃都逃不掉!
“走!”公子瑾闌只說了一字。柔心松了一口氣,趕忙跟在了他們二人身后。
“我的衛(wèi)隊身手不錯!您還是帶著吧!”楊辰在大門口相送。他的身后有十二位高手。他們是楊辰在軍中選出的。
“留下!”公子瑾闌瞥了一眼那衛(wèi)隊,走出了府門。
“你去府衙通知他!”公子瑾闌頭也沒回就和楓炎上了馬絕塵而去。
柔心用手掩住口鼻,呆立片刻,然后轉(zhuǎn)身去了南川府衙。
公子清淺看到衙役帶著柔心走進(jìn)二堂內(nèi)便知公子瑾闌有行動,需要他的配合。
“他們?nèi)チ四厦?!”柔心眨了眨眼道。這時她才意識到自己竟不知公子瑾闌去了哪里。
公子清淺看到柔心發(fā)怔的樣子不禁微微一笑。他已經(jīng)猜出那個公子瑾闌只讓柔心來,卻并未說出他的去向。公子清淺自然知道公子瑾闌去了南城。
“我們需要裝扮一番!”公子清淺對身邊的寒光耳語片刻。
含光的毒已解,身體已經(jīng)無大礙。但他的臉色和唇色還是有些蒼白。他快步走出屋門去準(zhǔn)備了。
“你我扮做夫妻進(jìn)城!”公子清淺抿了一口茶,然后看向柔心。
柔心皺了一下眉頭,卻沒有吱聲。她站在那里覺得渾身不自在起來。
“有吃的么?”柔心的鼻尖已經(jīng)有了汗珠。
“一會兒出去吃!”公子清淺的聲音很溫柔。他的嘴邊掛著笑意。他喜歡看柔心那窘迫的樣子。
“公子!一切都準(zhǔn)備好了!”含光走進(jìn)來拱手道。
“好!”公子清淺三人換了裝束。他和柔心站在一起,儼然一對璧人。含光扮做家仆,隨行在側(cè)。
魯記面館的面是出了名的。公子清淺看著柔心用筷子挑著一根面條放入那櫻桃般的口中。
女孩子都是這般吃面么?公子清淺饒有興致地瞧著。
一碗面,柔心只吃了一點點就放下了筷子。她擔(dān)心去得晚了,公子瑾闌會出危險。
公子清淺看著柔心放下筷子,他的心便沉了下去。他知道她在想什么。她就那么擔(dān)心那個人么?一股醋意在公子清淺的身體里漫延。
“我們快走吧!”柔心并未發(fā)現(xiàn)公子清淺的情緒變化。他們走出面館時,公子清淺終于忍不住問了一句:“你就那么擔(dān)心他?”
柔心愣了一下。自己剛才確實是想要快些吃,好快點去。但是那碗面真的太熱了,她不得不放下筷子。經(jīng)公子清淺一問,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確為公子瑾闌的安危擔(dān)心著。
“別忘了你的身份!”公子清淺看著柔心的表情很是不悅。他跨上含光牽來的馬飛馳。含光和柔心也飛身上馬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