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景止與洛明溫計劃著如何夜探夏府,去找夏婉當(dāng)面對話,誰知夏婉的死訊就傳了出來。
傳消息的人說夏婉也是自殺,今日早上被人發(fā)現(xiàn)的時候人已經(jīng)沒了,夏印如今已經(jīng)派人去道觀那里將夏婉就近埋葬。
景止接收到消息的時候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她立馬讓人帶消息給洛明溫,如今發(fā)生的事情是越來越玄幻了。
她的人今日還看見夏婉進了夏家,可是夏印說她如今并不在夏家,而在城外道觀。如今卻正好傳出了夏婉自殺的消息,這與她之前所猜一模一樣,只是時間推遲了一天而已。
若是夏婉今日進了京城,再離開京城回到道觀自殺,然后消息再傳到京城,這一天之內(nèi)根本無法做到。
那只有兩個可能,一個是夏婉如今在京城,她自殺的消息是假的;另一個就是夏婉如今在道觀,今天她并沒有進過京,她的人可能看岔了人,她的自殺是真的。
平心而論,景止覺得第二個的可能性很大。
可是她的人如何會看岔?
景止換了衣服隨意挽著一個髻就帶著樓宿出了門。
日色將暗,此刻是大街上人最多的時候。
大寧的京城中央正好有一條河徑直穿過,由北向南,將京城一分為二。此刻河上已經(jīng)泛起了彩船。彩船上舞樂陣陣,景止靠在河邊一顆柳樹上抱著手瞇著眼,看起來愜意的不行。
洛明溫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這樣一幕,平靜的湖面和即將落下的映在水里的朝霞,都不及這個少女吸引人。
“太子?!睒撬蘅粗迕鳒匦辛硕Y。
景止這才睜開眼睛看向來人。
“你說的我都知道了?!甭迕鳒嘏c景止并排而立,一同看著江面是上已經(jīng)燃起了五顏六色彩燈的花船,“我們現(xiàn)在得知道,夏婉究竟有沒有死?!?p> “你說的兩個可能都是非常有可能發(fā)生的,”洛明溫雙手負在身后,“所以我們得確定你說的兩個可能哪一個是真的?!?p> “我也是這么想的?!本爸官澩?,“如今我們只需要確定夏婉究竟有沒有在夏家,若是在的話那她自殺的消息肯定是假的?!?p> 可是,景止話鋒一轉(zhuǎn),“可若是夏婉如今還在夏家,那自殺的消息是誰放出來的?”
“或許還有一個可能?!?p> “什么可能?”
“夏婉如今還在夏家,自殺也是真的?!甭迕鳒鼐従彽?,“你可以想想,夏家昨晚才突發(fā)疾病死了一個,今天又自殺一個,雖說兩個都不是自殺,可是畢竟都是夏家嫡系血脈。哪家會無緣無故一下子死了兩個嫡系子女?這若是傳出去,旁人也不知道會怎么腹誹夏家。”
“更何況,夏印今日中午才稟告圣上,說了夏淵的真正死因是自殺?!?p> “一天之內(nèi)兩個嫡系在夏府內(nèi)接連自殺而死,即便陛下再寵幸他,心里也會有些膈應(yīng)?!本爸菇舆^了話頭,順著往下繼續(xù)道,“所以夏婉可以是自殺而死,但是不能死在夏家。加上她前幾日的表現(xiàn),說她為我哥哥殉情怎么都可以說得過去?!?p> 說到這里,景止又想到了被自己燒掉的話本子,面上一黑。
“世人對于癡情人總是抱著同情心理的,這般若是傳了出去,誰不會稱贊一聲?!甭迕鳒剞D(zhuǎn)過身來看著景止,眼底映著遠處花船上的五色燈光,“最好的結(jié)果,就是將眾人的注意力轉(zhuǎn)移到夏婉的死因上,正好放過了夏淵的死因。一舉兩得,豈不美哉?”
“夏婉如果是自殺的話,那她肯定有預(yù)謀的,只是不知道為什么把地址選在了夏家,不過這也沒關(guān)系,我們今晚去夏家探探就知道了。”
“城外道觀不需要查查?”洛明溫負者手問道。
“我身邊的人都是哥哥親手交給我的,這些人也是他親自訓(xùn)練過的?!本爸姑佳壑g異??隙?,“戰(zhàn)場上下來的人,眼睛可不會不好使。他們說看見夏婉回了夏家,那夏婉如今肯定還在夏家?!?p> “夜尚未全黑,時間還在,我們不妨在這里逛逛?!毙闹械挠艚Y(jié)一下子舒展開來,景止拉著洛明溫就往江邊停靠著的一座花船靠近。
聲樂陣陣,甚是動聽,越是靠近洛明溫的臉就越黑。
“你一個姑娘家上花船做什么?”
景止停下腳步側(cè)身看著身后與她不過一步之隔的端的一副正人君子模樣的青年,心中突然想將這個人一直維持的溫潤的面孔撕下來,她想看看撕下了溫潤面孔的這個人究竟是何等模樣。
“上花船還能做什么?當(dāng)然是聽曲,這花船的姑娘有些比那些大家閨秀還彈的好?!?p> 景止拽著洛明溫就往花船方向而去,嘴里還不肯停歇,“那些大家閨秀彈的不怎么樣,還非得別人三請四請才彈一曲,未免也太小氣了,一點兒也不盡興。”
洛明溫?zé)o奈的嘆了口氣,認命的跟在景止身后。
“你看,那不是洛初爻嗎?”洛初爻,正是端王世子的名字。景止剛剛一個示意,洛初爻什么也沒有反應(yīng)過來就被樓宿帶到了二人身前。顯然這種事以往沒少干。
“怎么是你?”洛初爻剛站穩(wěn)就看見了景止面帶笑意站在面前,面色一下就黑了下去。
景止抱著手,將洛初爻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一遭,“剛剛看到世子準(zhǔn)備上花船,想必是對這里很熟悉吧?”
“你管得著嗎你?”誰被人提著領(lǐng)子還能有好氣的說話的?
“太子殿下想上去瞧瞧,你給帶個路?”
突然被提及,洛明溫本來就黑著的臉更黑了一些,輕咳了一聲。
洛初爻這才看到站在一旁,臉色不大好的洛明溫,眼前一黑膝蓋一軟就要對他行禮。
可是到了一半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領(lǐng)子還在樓宿手里,就這么半上不下,洛初爻不知道自己是繼續(xù)行禮還是站起來。
就知道遇見樓景止一準(zhǔn)沒好事兒。
就這么兩難之際,樓景止沒忍住笑了出來,“對不住啊世子,我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