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就這樣過去,這天,霍光陪著皇帝巡幸上林苑。當(dāng)皇帝正玩在興頭上時,一位老者前來見駕,他行完大禮后,漢武帝開口道:“卜式,前日里朕想讓你去做官,你不愿意,現(xiàn)如今讓你幫朕養(yǎng)羊,你不會覺得屈才吧?”。只見那人開口回答道:“陛下哪里的話,能為陛下養(yǎng)羊,實乃老臣之榮幸,何談屈才”,說完看著漢武帝劉徹。“朕瞧見,這上林苑的羊,都被你養(yǎng)的很肥啊”,漢武帝看著眼前的卜式,又說道:“你是有什么獨到的方法嗎,不吝惜也教教朕”。卜式聽了話,連忙行禮說道:“陛下言重了,哪里敢談指教”,然后抬起頭看著漢武帝,又說道:“養(yǎng)羊沒有別的方法,無非是按時讓羊吃草,把那些不好的羊只去掉,防止他們害群”,漢武帝很認(rèn)真地聽著卜式的回答。卜式又說道:“臣雖本為賈人,地位卑微,陛下不棄,封官授爵。而愚臣以為,治理天下同樣也是如此”。漢武帝聽了話,覺得很受啟發(fā),霍光在一旁聽了,也同意地點了點頭。于是漢武帝立馬下旨,拜卜式為緱氏令,就這樣商人出生的卜氏,開始正式進(jìn)入仕途。
卜式年輕的時候,只是一個放羊的商賈,不過他有獨到的養(yǎng)羊方法,飼養(yǎng)的羊群越來越多,最后達(dá)到了幾千頭的規(guī)模。漢武帝時期,由于多次對匈奴發(fā)動戰(zhàn)爭,而國庫消耗,財政困難。于是漢武帝下令,希望天下的有錢人,能拿出錢財來,給朝廷捐款,結(jié)果無人響應(yīng),只有卜氏愿意出自己一半的財產(chǎn),捐給國家。漢武帝很好奇,認(rèn)為卜式別有所求,可當(dāng)他得知,卜氏沒有任何想法,只是單純的想幫助國家后,而很感慨,要封卜式為官,而沒有被卜式接受,因此才讓他來上林苑干老本行,幫皇家養(yǎng)羊,并賜給了卜式一個左庶長的爵位,希望天下人都能仿效卜氏的行為。
就當(dāng)漢武帝劉徹一行人,在上林苑玩得正盡興時,跟隨著的黃門宦官蘇文,得到了一條消息。他不敢怠慢,報給了皇帝,皇帝聽后大怒:“好啊,前日有一個顏異,現(xiàn)又冒出來一個義縱,朝臣們真的覺得,朕的劍還不夠快嗎?”,霍光聽了話,心里也是大吃一驚,預(yù)感到會有不好的事情發(fā)生?!盎貙m”,漢武帝怒氣沖沖地對蘇文說道。蘇文大喊一句:“陛下還駕”,一行人離開上林苑,往未央宮趕去。
當(dāng)漢武帝劉徹,帶著霍光、蘇文和身邊的小宦官來到宣室殿時,廷尉署的廷尉右監(jiān)已在門外等候多時了,廷尉右監(jiān)見皇帝駕到,立馬行跪拜之禮,漢武帝只是冷冷地說了一句:“還等什么,立刻給我捉拿此人”,就這樣,漢武帝剛才口中的義縱,被捉入了詔獄中。廷尉監(jiān)是廷尉的屬官,分左監(jiān)與右監(jiān),俸祿一千石,負(fù)責(zé)犯人的逮捕。而他們口中的義縱,官職是右內(nèi)史,就是京兆尹的前身,也就是長安城所在郡的郡太守。而義縱之所以惹得皇帝這般憤怒,也是和之前的顏異那樣,他非議漢武帝的經(jīng)濟(jì)政策:算緡令。意思是朝廷統(tǒng)計天下的百姓,所持有的財產(chǎn),通過這個財產(chǎn)基數(shù),朝廷征收相應(yīng)的稅收。而義縱認(rèn)為此事為亂民之源,公然反對朝廷實行的政策。
“快說,你還有哪些同黨”,詔獄的獄卒拿起鞭子,就是狠狠地往義縱身上抽去,義縱此時四肢張開,被鐵鏈銬著,挨了鞭子后,大叫一身,然后費(fèi)力地說道:“我沒有同黨”?!安徽f是吧!”,獄卒說完,拿起了鞭子,就是狠狠幾鞭,義縱被打得大叫,昏死過去。旁邊另一個獄卒見狀,提起一桶水,立馬朝著義縱潑去?!拔揖筒恍帕?,你還敢不說”,打人的獄卒說道,然后拿起了一只燒紅的烙鐵,貼在義縱的臉前,又說道:“只要你老實交代,我放你一條生路,不然就讓你死在這詔獄里,你信不信”。義縱咬著牙,罵道:“爾等奸邪之輩,欺蒙圣聰,不得好死!”,獄卒聽了這話,直接把紅烙鐵,按在了義縱的臉上,義縱的臉頓時就起了化學(xué)反應(yīng),慢慢變黑變硬,義縱也不能忍受地大叫,然后又昏死了過去。
“陛下,廷尉那邊報上來,義縱他不肯交代,一口咬定非議之事,是他一人所為,未受任何人蠱惑”,蘇文對著此時,正在宮里散步的漢武帝說道?!昂冒?,他真是條漢子”,漢武帝不屑地笑了笑,又說道:“一人做事一人擔(dān)啊”?!澳谴耸略撊绾翁幚恚俊?,蘇文聽了話,趕緊又問道。漢武帝停頓了片刻,想了一會,冷冷地說道:“棄市吧”?!昂玫?,奴才這就去知會廷尉那邊”,蘇文說完話便離開了。就這樣,右內(nèi)史義縱因為非議朝政,而被棄市斬首,自此以后,朝臣們多是阿諛奉承之輩。
時間過得很快,一轉(zhuǎn)眼就來到了夏天。這天宣室殿外,幾個孩童在嬉笑打鬧著。旁邊的婢女,都小心地守在這幾個孩子中,而太子也在婢女的看護(hù)下,在他們其中玩鬧。這幾個孩子,便都是漢武帝的兒子,他們分別是,李姬生的劉旦、劉胥和王夫人生的劉閎,兄弟三人都比太子劉據(jù)小一些,這次他們來宣室殿,是奉了皇帝的詔令。這時只見宦官蘇文先走了過來,告訴侍奉這幾位皇子的侍女,說道:“快,都別鬧了”。剛說完話,漢武帝劉徹便走了過來,幾個孩子見到皇帝駕臨,都下跪行禮說道:“孩兒,參見父皇”,身邊其他的宮人,也都下跪行禮。漢武帝看了他們一眼,笑著說道:“都平身吧”,于是一行人跟著漢武帝進(jìn)到了宣室殿。
漢武帝此次召見他這三個兒子,是為了給他們封王。分封是漢朝一直延續(xù)的傳統(tǒng),從太祖劉邦開始,劉姓的近親子侄輩,會被冊封為藩王。這個政策一直延續(xù)到了漢武帝時期,除了嫡長子劉據(jù)被冊立為皇太子,皇帝其他的兒子,也都會被冊封為諸侯王,一旦老皇帝撒手人寰,或是皇子成年后,藩王們就會去自己的封地就藩,這是漢家一直沿用的傳統(tǒng)。之所以把太子也叫來,是因為這些被分封的諸侯王,全都是太子的弟弟,太子未來是他們的主人。
皇帝在御座前就坐,一行人也都就位站好。這時,蘇文拿出一份圣旨,叫到:“劉閎接旨”,其中一個皇子,立刻上前,下跪行禮說道:“兒閎聽旨”,蘇文打開圣旨讀到:“策曰:元狩六年四月乙巳,廟立子閎為齊王。嗚呼,小子閎,受茲青社。朕承天序,惟稽古,建爾國家,封于東土,世為漢藩輔。。?!?,念完后,跪著的劉閎接過了蘇文遞來的圣旨,說道:“兒閎謝父皇圣恩”,說完話站起來,去到太子面前行禮拜會。然后蘇文又拿出了一份圣旨叫道:“劉旦接旨”,劉旦走上前,下跪行禮說到:“兒旦聽旨”,蘇文打開圣旨,又開始讀到:“策曰:元狩六年四月乙巳,廟立子旦為燕王。嗚呼,小子旦,受茲玄社,建爾國家,封于北土,世為漢藩輔。。。悉爾心,毋作怨,毋做非德,毋乃廢備。非教士不得從征。王其戒之,欽此!”。劉旦像劉閎那樣走完了一套程序,也站在了一邊。而后蘇文打開最后一道圣旨讀到:“策曰:元狩六年四月乙巳,廟立子胥為廣陵王。。?!稌吩啤疾蛔鞲?,不作威’,靡有后羞。王其戒之,欽此”。劉胥同樣也走完了剛才的流程,站在了兩位兄弟旁邊。
“好了,你們以后都是藩王了,都不是小孩子了”,漢武帝看著他眼前的這三個兒子說道。三個孩子聽了話,又都跪下行禮說道:“兒等謝陛下”,漢武帝笑了笑,說:“都起來吧!你們來說說,做藩王都有哪些責(zé)任啊”,劉閎聽了話支吾不語,劉旦聽了話沉默寡言,只有最小的劉胥,站了出來說道:“做藩王的就是為了拱衛(wèi)我漢家的天下,保漢室周全”。漢武帝聽了劉胥的話,很高興地笑了笑,又說道:“以后太子也是你們的主人了”,然后站起身來,對蘇文說道:“時候不早了,回宮”,就這樣漢武帝離開了宣室殿,幾個孩子也都跟著各自的婢女回了宮。劉旦、劉胥一回到寢殿,便都大叫到:“母親、母親”,李姬笑著走了出來說道:“都封王了吧,看把你們高興的”。劉旦聽了母親的話,又開始沉默不語,旁邊的劉胥聽了話,立馬說道:“為什么人家,就是太子,就是主人的,我們只是藩王,是臣子”?!罢谱欤昃垢艺f出此等叛逆之言。要是讓人聽到了,你們這藩王的位置還要不要?”,李姬聽了兒子的話,心頭一驚立馬說道。劉胥聽了話,羞愧地低下了頭,說道:“孩兒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