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喃打笑著自己又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塊精致的糕點(diǎn),果然是城主家,糕點(diǎn)做得甜美極了,只不過比起平叔做得還是要遜色三分。
不光說這個,向喃忽然想起來燕修之前冷嘲熱諷她吃得多,說平叔做飯時店里頭總是她的飯量最大,這燕南客棧莫不是養(yǎng)了一頭豬還得定時投喂?
向喃嗤的一笑,這樣想想燕修說得倒也是沒有錯,瞧瞧這城主府不就是把她當(dāng)豬養(yǎng)著呢嗎?
一整日都沒有說上三句話,向喃本不是是個活潑性子,可無奈于在燕南客棧解放了天性,即使以前的孤獨(dú)流浪日子過得多了,這樣落差一大向喃還是有些不習(xí)慣。
沒有了喜歡逗弄她的德子,沒有了體貼溫柔的芊芊,沒有了冷著臉干活冷不丁關(guān)心她一下的秦曉培,沒有了溫潤的陳生,向喃總覺得自己的身邊空落落的,仿佛被抽離了一大塊。
關(guān)鍵是少了那位倨傲的,總是愛說著刻薄話的燕修…
“燕修啊燕修,你這個壞家伙!說好了要來接我的!人呢!”
眼瞧著天就要徹底的暗了去,向喃趕緊的蓄起了燈芯,整個人又高度的提起了警惕來。
埋怨了一聲,向喃還是覺得委屈。若不是當(dāng)初燕修勸她認(rèn)了這個罪來打探情況,她就是怎么樣也不會離開燕南客棧來做一只被人投喂的豬罷!
“戚,你怎么總愛講人小話?”
是燕修的聲音…
向喃震驚著瞪大了眼睛,四處環(huán)顧著在這昏暗的房間里頭卻怎么也找不到那赤紅色的身影。
向喃一片心慌,趕緊用手捂著臉拍了好幾下,空曠的屋子里頭瞬間便發(fā)出了幾聲脆響。
“不會吧不會吧,我這不過是抱怨了一聲,怎的就出現(xiàn)幻聽了呢?莫不是我太想那臭家伙了?可是那臭家伙這般對我,又憑什么讓我想他?”向喃登時又自言自語了起來。
“呵呵…你總愛把本掌柜掛在嘴邊,除了是掛念著本掌柜還能用什么去解釋?”
“我才沒有,燕修你可別瞎說!”
向喃瞳孔猛然放大,突的就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迎面走來的是一個穿著黑色勁裝的男子,依舊是鑲著金邊繡著龍紋,狂放,不羈…嘴角擒著一道戲謔的笑。
“燕…燕…燕…”
向喃忽然舌頭打結(jié)說不出話來,愣是說了三個燕字也沒有將最后的修字給喊出來。
燕修整個換了一套裝束,雖然總的氣質(zhì)沒有變化,可突然褪去了耀眼炫目的紅色換上了低沉內(nèi)斂的黑色卻還是讓人一下子不適應(yīng)。
向喃用手背揉著眼睛生怕自己看錯了人。
“嘖,怎么看見我話都說不清了?”
向喃繼續(xù)錯愕。
“燕修?真的是你?”
“你再大點(diǎn)聲音,那就不是我了?!?p> “我…”
“你怎么?嗯?”
燕修邁著長腿,在微醺的燈光當(dāng)中緩緩前行,每一步都是踏在向喃的心尖上。
步步逼近,高大筆直的身影如高山聳立,向喃的周身都被席卷滿了熟悉的檀香味。
這般強(qiáng)勢的氣味讓人心醉,豁然讓她充滿了安心。
下巴被輕輕挑起,向喃仰著頭,借著外頭略顯破碎凋零的月光凝望著燕修。
燕修的灰色眸子里頭仿佛就是夜空,仿佛就是駐滿了星晨,遼闊無垠。
向喃不再忍受這一日心里頭的委屈了,猛地沖破了思念的屏障,再怎么嘴硬心終究也是軟的,豁然就撞進(jìn)了燕修寬厚且溫暖的懷里。
也就是這樣驀地撞進(jìn)了他的心里。
向喃暗暗決定,這一次就算是燕修再怎樣刻薄的諷刺她說她矯情將她趕開,她也絕對不會放手…
她實(shí)在是太害怕了…也實(shí)在是太想念了。
一顆大石呱呱落地,向喃終于又從一個被拋棄了的野孩子然后找到了自己的歸宿。
“燕修,真的是你嗎?”
“現(xiàn)在連一句掌柜的都不叫了?”燕修聲音低沉且醇厚,雖然還是戲謔可終究抵不過心軟,輕嘆了一口氣,“是我?!?p> “燕修。”
“我在!”
得到了答復(fù),向喃終于相信了面前的一切都是真實(shí)的。
抽了抽鼻子,向喃忍住了啜泣,“你怎么才來?”
好久沒梳理的頭發(fā)毛絨絨的在燕修的胸口蹭著,向喃也沒有意識到自己這模樣是多么像一只祈求主人寵愛的小狗,可憐兮兮且讓人心動。
“那會兒你要是再吼兩聲,那我就更不會出現(xiàn)了。”
“為何?”向喃突然抬起頭,澄亮的眸子里是燕修的倒影。
“你莫不是傻了,你要是再大點(diǎn)聲那守衛(wèi)不得進(jìn)來?”
向喃恍然大悟,同時又為自己發(fā)蠢感到羞赫,“我…我這不是看見你激動了嘛…”
“哦,還是這樣,激動嗎?怎么不是驚嚇?”
“怎么會是驚嚇!”向喃擰著眉,對燕修的話做出極度的否定。
“前一刻還在罵我臭家伙,后一刻就說瞧見我太激動,不過是一日不見,你這睜著眼說瞎話的本事倒也是見長?。俊?p> 向喃心虛,她怎么也沒有料到燕修會突然出現(xiàn),不然她怎么也不會在這時說燕修的小話呀…至少…也是在心里頭暗罵!
向喃干笑了兩聲,“睜著眼睛…說瞎話…哈哈哈…這個…我不太懂…”
“不懂,本掌柜給你解釋解釋?”
向喃連忙擺手,“不用…哈哈哈…不用!”
“對了!你怎么會來,你是怎么來的?”
“這不是聽見某人暗戳戳罵我,按捺不住想要揍她一頓就來了唄?!毖嘈尢裘?,眸子微微收斂,瞧見向喃揉著他腰的手還沒有撒開,嘴角淺淺上揚(yáng)了一個弧度。
“哈哈哈…燕修你…怎么這么記仇啊…您大人有打量唄…”
“燕修?”燕修嘶瞇起眼眸,眸光盡是透露出了危險(xiǎn)的神色。
“昂…”向喃捂住嘴。
“沒大沒小!”
“是!”向喃聽著燕修的訓(xùn)斥,乖巧極了。
“掌柜的!”
“生疏!”
燕修不讓叫說是沒大沒小,掌柜的又說生疏…向喃不解,這燕修今天到底又是那一根筋抽了?
委屈著,向喃說,“那…叫什么好?”
燕修一手摩挲著下巴,思忖良久,終于,“咳咳…”鄭重其事地清了清嗓子,燕修又語不驚人死不休了,“叫一句哥哥來聽聽?”
向喃差些要驚掉了下巴,果然,燕修定是吃錯藥了,向喃心里頭這般腹誹著。
“又罵我呢?”
“沒…不敢…”
“那叫一聲來聽聽?”
向喃咧著嘴,卻覺得怎么也叫不出口,“別了吧…有點(diǎn)奇怪…”
“陳生德子一個個叫哥叫的那么歡?叫我一句哥哥怎么了?”
予己骨酒
來了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