豎日京都人人相傳,府衙前跑出一具女尸,尸體手中握著一只鞋子。
一傳十十傳百,到了凌家仆人口中時,竟變成了神為讓逝者安息將她的尸首送到府衙,越傳越神乎。
而人們口中的那位神,則是日曬三竿都還未起來。
半夏清晨來為南星梳洗時,南星才剛換下衣服入睡,半夏叫了她兩次都沒能將她叫醒。
東苑的仆人讓南星去用早膳,半夏以南星身體不適推掉了,整理南星的衣物時,發(fā)現她的衣服及鞋襪都沾上了泥土。
半夏只得偷偷地將南星的衣服拿去洗掉。
“半夏,你昨晚不是才幫姑娘洗了衣服了嗎?”說話的這位仆人時錦繡安排的凌家仆人小葵。
半夏慶幸她已經換過了水,如今衣服已經干凈,看不出它曾滿是泥土。
“這衣服之前沒洗干凈,今日拿出來才發(fā)現,趁著小姐還在休息,把它洗好。”
“好在姑娘也不是會為難下人的人,真羨慕你能有這樣的小姐?!?p> “侯府的公子,小姐人也都挺好的??!”
“好有什么用,除了長公主和黎兒小姐房里,三位少爺那根本就不要丫鬟,我十三歲入府,如今過去五年還是個散丫頭?!?p> 散丫頭就是哪里需要去哪里,沒有固定要伺候的對象。
“凌家少爺們?yōu)楹尾灰诀咚藕???p> “這都怪寧公主,她一直很喜歡大少爺,只要見到丫鬟在少爺身邊轉悠,那丫鬟準遭殃,所以長公主干脆撤掉了三位少爺院里的丫鬟?!?p> 這事半夏也只是聽聽,小葵回了小廚房為南星準備午飯,半夏看著煙囪里的煙,看看東苑主臥的屋檐,心中不免疑惑道:“也不知小姐幾時能醒?”
麥冬一天問了不下十遍,南星到底因為什么不舒服?
半夏只能說不能告訴他。
她也不清楚南星昨夜到底去了哪里?是否跟府衙外的女尸有關,她不清楚,所以什么都不能說。
洗好衣服回到主臥,便看到凌孟北在門口來回踱步,神色匆匆。
“公子,您有事找我家小姐嗎?”
“她怎么了?我剛從宮里出來就聽到說她病了,什么???”
“也不是什么大病?休息下就好了?!卑胂念H為尷尬的說著謊。
“請大夫了嗎?大夫怎么說?”
“我家小姐自己就是大夫,她說休息一下就好,公子不用擔心。”
“半夏你真是糊涂,醫(yī)者不自醫(yī)的道理你不懂嗎?怎么能任由著你家小姐胡來?”
荊敏舒和錦繡從東苑門口進來,身后還跟著一位背著藥箱的大夫。
半夏深感大事不妙。“長公主!”半夏先請安。
“讓我們進去見見你家小姐?!?p> “不行!”半夏急忙攔住?!拔壹倚〗氵€沒醒,她最害怕無聲無息的有人出現在她的床邊,所以你們還不能進去?!?p> 凌孟北想起在南家的那一夜,也便明白了一些。
“你去將你家小姐叫醒,讓大夫進去看看,也好讓我們安心。”
“好!”半夏急急忙開門進入房間關上門,走到床邊,南星還在熟睡中。無可奈何,半夏只能動手搖晃南星。
搖了兩三下都沒動靜,卻看見南星額頭和身上都有很多虛汗,侵濕了衣服。半夏這下真慌了,叫了南星幾聲,仍然沒有反應。
為南星把脈發(fā)現她脈象微弱,甚至有停跳的感覺。
半夏頓時慌了神,沖到外面對著荊敏舒帶來的大夫說:“你快去看看,小姐的脈象…停止了?!?p> 這話把外面的人都嚇得不輕,凌孟北沖了進來,南星的氣色與平日并無任何區(qū)別。
他叫了幾聲,南星并沒有反應,
大夫進來后急忙把脈,就好像沒找到脈搏一般,兩手換來換去,隨即緊繃的臉色松了口氣?!靶⊙绢^別胡說八道,你家小姐只是太勞累了而已。有些人入睡后她的脈象會變得十分微弱,甚至讓人感覺不到她的脈象,我也是十多年前見過這么一個人,沒想到十多年后竟讓我再遇到了?!?p> “十多年前那人都以為他死了裝進了棺材,沒想到后來他又醒了,還以為是詐尸呢!其實只是睡著了,沒人發(fā)現而已。就像你家小姐不仔細些真以為她死了,其實就是睡著了?!?p> 聽著大夫的話,半夏半信半疑,大夫起來后,她再次為南星把脈,脈象真的很弱,確實還活著,可南星以前不是這樣的。
三年前南星生病,她為南星把脈,她的脈象很正常,怎么尋死一次后,脈象都變了。
得知南星沒事,凌孟北的心才算放下,牽著她的手不放。
大夫告訴荊敏舒南星多休息一下就好,不用吃藥,她這才隨著錦繡回了竹苑。
凌孟北一個下午都陪在南星身邊,半夏也不敢離開半步。
南星醒來時,太陽已經落山,月光散落窗前。房里燈火通明,為的就是南星醒來看到是他不被嚇到。
結果卻是南星仍然被嚇到了,揉揉惺忪睡眼:“你怎么在這?”
“瑤瑤你睡了一天一夜,差點把我嚇死。”
“有那么久嗎?我…”她停頓了一下沒繼續(xù)說下去。
“小姐,我讓麥冬去幫您拿些吃的?!卑胂恼f著急忙往外走。
“天都黑了,你還不回栗園嗎?”
“陪你吃了晚膳就回去?!闭f著將南星直接抱起,抱到桌子旁的椅子上坐好。
半夏回來見此景不知如何是好。
南星穿著白色單衣,略顯尷尬。半夏急忙從衣柜里拿出一件深藍色衣服披在南星身上。
手腕被他握住,之前的燙傷經過昨晚,有的傷口又開始裂開。
“你到底干了什么?大夫怎么會說你是因為太勞累了呢?還有你的傷口明明好了怎么就裂開了呢?”
“半夏,你幫著麥冬一起去小廚房拿吃的吧!可能有些冷了?!泵鎸α杳媳钡囊贿B串問題,南星不知該如何回答,只能先讓半夏離開。
“是!”南星刻意讓她避開,半夏明白,出門后還順手將門關上。
“今早京都府衙外是不是有一具女尸?”
“是?。榱舜耸挛液透赣H還進了宮。你怎么知道?”按理南星一直都在睡覺,她怎么會知道京都府衙有具女尸。
“是我把那女尸背回來的?!?p> 凌孟北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我本來是想去西郊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跟王福海的死有關的線索,沒想到讓我發(fā)現了一具女尸,死后被人埋了,我就把她挖出來背回來了?!?p> 聽著她說的話,凌孟北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