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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渾道章

第二十四章 堂下之議

玄渾道章 誤道者 2822 2019-06-21 10:35:00

  瑞光城東南,某一處大宅院內(nèi)。

  這里燈火通明,已是亮了一整晚。

  大堂之中坐著不少年輕事務(wù)官和士子,此刻正在竊竊私語著,并時不時望向門口,似是在等著什么。

  主座上是一名劍眉飛揚(yáng),英氣勃發(fā),三旬左右的年輕文士,他身著圓領(lǐng)青衫袍,姿容端正,面色嚴(yán)肅,看著極具威儀。

  外面?zhèn)鱽硪魂嚰贝俚哪_步聲,眾人一齊看去,就見有一名士子帶著興奮之色自外快步了進(jìn)來,在經(jīng)過門檻時他絆了一下,不由一個踉蹌。

  可其人沒怎么在乎,推開試圖前來攙扶他的人,舉起手中的帖子,揚(yáng)了揚(yáng),道:“衙君,諸位,玄府那邊的消息,已經(jīng)確認(rèn)了,這次闖入泰陽學(xué)宮的人,的確是神尉軍的人?!?p>  此言一出,兩旁在坐之人無不是精神一振。

  那士子興奮走上前,把貼子遞給主座上的年輕文士,后者接過,打開一看,“蘇匡?”他目光移向旁邊站立的役從,道:“小武,你知道這個人么?”

  役從躬身回道:“衙君,這人是神尉軍里的后起之秀,極擅長窺探隱私和隱匿藏身,很受龐軍候的器重。”

  座中有人冷笑道:“神尉軍的人居然在士議期間公然闖入泰陽學(xué)宮,大肆破壞,還意圖傷人性命,他們想要做什么?此事我們明日必須在都堂上問個清楚!”

  此議立刻得到了不少人贊同。

  又有人道:“好在這次玄府應(yīng)對得力,非但沒叫神尉軍得逞了去,還抓住了罪魁禍?zhǔn)祝覀兘^不能放過這個難得機(jī)會!”

  眾人皆是點(diǎn)頭,今年的士議,比較往年他們稍稍占據(jù)了上風(fēng),本來以為到最后能守住這個優(yōu)勢就不錯了,可沒想到到了最后,神尉軍居然露出了這么大一個紕漏。

  年輕文士放下帖子,道:“那我們就議一議,該如何利用好此事。”

  眾人忙是振作精神,紛紛各抒己見。

  待得意見統(tǒng)一之后,又商量著擬了一個章程出來,細(xì)審了幾遍,見再無有什么疏漏后,就定了下來。

  年輕文士見事情拿定,站起來身道:“那諸位君子便請回去吧,明日士議,就照此行事!”

  眾士子都是站起,肅容朝他一揖。

  將人都是送走后,年輕文士從會客堂出來,回到了書房內(nèi),盡管此時已是平旦時分了,可他仍然精神奕奕。

  坐下之后,他喝了一口清茶,定了定心緒,向跟在身邊的役從問道:“我方才觀帖子,抓捕蘇匡的那二位,其中有一個張君子,莫不就是此前斬殺夭螈的那位么?”

  役從道:“對,就是他?!?p>  年輕文士微微點(diǎn)頭,道:“好在有這兩位?!?p>  他很清楚,這次泰陽學(xué)宮若是真的遭到破壞,哪怕只是不重要的雜庫,可事情一旦傳揚(yáng)出去,勢必回動搖都護(hù)府上下對玄府的信心。

  試問你連近在咫尺的泰陽學(xué)宮都護(hù)持不了,那又怎么維護(hù)都護(hù)府的安穩(wěn)?

  這會給他們也造成極大的被動,說不定連之前在士議上取得的優(yōu)勢要交出去。

  役從這時道:“衙君,還有一件事,也是關(guān)于那位張君子的。”他走了上來,在年輕文士身旁耳語了幾句。

  “哦?還有這等事?”

  年輕文士聽到這個消息,面上也是動容,感嘆道:“看來這位張君子給我們帶來的,不止一個驚喜啊?!?p>  他想了想,道:“小武,你安排一下,什么時候我和這位張君子見上一面。”他端起茶杯,道:“這樣的人才,埋沒在玄府中,實(shí)在太過可惜了?!?p>  役從道:“衙君是想讓他轉(zhuǎn)到都堂治政上來?可是張君子身在玄府,能修法,能延壽,超然物外,未必肯來吧?”

  年輕文士失笑道:“沒有人不讓他修行,只是我以為在都堂上更易發(fā)揮他的才華,我天夏禮樂,禮為權(quán)制,樂為力張。權(quán)與力,兩者從來都是不分的,而踐行禮樂,也正是我天夏人該為之事。”

  役從拱手道:“是,衙君,我會安排的?!?p>  年輕文士再是一思,道:“嗯,還是要尊重下項(xiàng)主事的意見,如果他十分看重那位張君子,那便算了。”

  “等等。”

  役從正要下去時,年輕文士又喊住了他,道:“過了這月,墨兒就七歲了,下月你把他送到學(xué)宮的幼學(xué)里,最好能由這位張君子來授業(yè)。”

  役從認(rèn)真道:“衙君放心,我會辦妥的。”

  與此同時,玄府事務(wù)堂中,也在進(jìn)行著另一場對話。

  范瀾道:“師兄,已是查清楚了,那個叫楊大的力役,當(dāng)就是神尉軍安排的棋子了,其人為得就是在士議期間壞我玄府聲望,好在這回有張師弟在那處,及時控制住了事端?!?p>  項(xiàng)淳緩緩點(diǎn)頭,前后整件事充斥著粗暴與蠻橫,直來直往,毫不掩飾,可這就是神尉軍一貫的風(fēng)格,因?yàn)樗麄冊缡遣恢v理慣了。

  他問道:“張師弟是怎么發(fā)現(xiàn)這件事的?”

  范瀾道:“張師弟說自己在安山之東游歷那幾年,見過類似的東西,土著語稱為‘納普扎察’,意思是‘散播疾病的人’,主要是通過自身的爆炸,將身體中儲藏的體液擴(kuò)散出去,只要活人沾到,就會成為疫病的傳播源頭,神尉軍這次的用心,極為險惡啊。”

  項(xiàng)淳又問:“張師弟有說他為什么會去雜庫么?”

  范瀾回道:“我問過了,張師弟說是去采買藥材,我也查過了,這件事是真的,早在張師弟入玄府之前就拜托人去做這件事了,應(yīng)該只是碰巧?!?p>  項(xiàng)淳點(diǎn)點(diǎn)頭,道:“好,辛苦范師弟了?!?p>  范瀾笑道:“我辛苦什么,這次阻止神尉軍陰謀的張師弟和辛師妹,與我可沒有什么關(guān)系。對了師兄,那個蘇匡該怎么處理?”

  項(xiàng)淳沉聲道:“好好看著,別讓他死了,這個人活著比死了更有價值?!?p>  范瀾道:“我明白了?!彼还笆郑叭魺o什么事,那我便先告辭了?!?p>  項(xiàng)淳起身相送,待轉(zhuǎn)回來后,許英已是從偏廳里走了出來,道:“那個張御,他的劍不一般,很可能是件法器?!?p>  項(xiàng)淳擺手道:“那也沒什么,張師弟是夏子,祖上說不定和哪位舊修有交情,此前他應(yīng)該就是依靠這柄劍器斬殺了夭螈,怕就怕他過于倚仗于此,日后影響修持?!?p>  他不在乎這件事,舊修或許十分看重這些法器,可在新法修煉者看來,這東西需要時時祭煉,太過牽扯精力,還不如專注大道之章。

  況且那些法器雖然眼下可作為倚仗,可等到修為一上去,就變?yōu)殡u肋了,若是長久依賴,反而對自身不利。

  許英道:“師兄怕他影響自身修持么?我以為這樣正好,不必要去糾正。”

  項(xiàng)淳默然片刻,嘆息著點(diǎn)了下頭。

  現(xiàn)在“秀林之策”已得了玄首的允準(zhǔn),白擎青和張御正是他們所選定的,要被推到前臺來的兩個人。

  那么二人若是擁有一定的戰(zhàn)斗力,反而更能保證自己的存身下去,更易吸引外部勢力和敵對者的目光。

  在這等情況下,他們所能做的,就是如同拔苗助長一般,盡量推高兩個人的戰(zhàn)斗力,至于根基之類的東西,那根本就不用去多想了。玄府也不指望他們能修煉到高深境地,只要能為真正的俊才做好掩護(hù)便可。

  許英見項(xiàng)淳還在嘆息,勸道:“師兄,不用惋惜,他們身為玄府弟子,又得了玄府的傳授,也該當(dāng)為此付出,等季師侄成長起來,一切都會好轉(zhuǎn)的?!?p>  項(xiàng)淳搖頭道:“我不是惋惜,既然已是決定了,那多思無益,只是我覺得,張師弟他是懂得安山以東不少土著部族語言的,還知曉那里的各種秘辛,這等人才,要是就這么推出去,實(shí)在有些可惜啊?!?p>  許英似想到了什么,驚訝道:“看師兄的意思,莫非也是想找那個東西么?”

  項(xiàng)淳透過事務(wù)堂的窗戶看到外面,沉聲道:“那東西雖然對我們來說沒什么用處,可若是能先一步找到,那將對我們大為有利!”

  許英低頭想了想,道:“我也看過范瀾師弟對這兩個人的評價,從進(jìn)取心和資質(zhì)來看,那個白擎青應(yīng)該更高一籌,既然這樣,那不妨先把這個白擎青推在前面,那張御就先緩上一步,不過也不能放棄,該教會的東西還是要教會,白擎青若是出了問題,還需由他頂上去,繼續(xù)為季師侄做好遮掩!”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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