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我,你很失望?”因為國喪,他身穿著白色的喪服。
張家不知道怎么得,得道升天竟然扳過了丞相一家成為主持大局的人。
明明因該是滿堂金玉、容光煥發(fā)的時候,張絳卻是兩頰深陷,眼窩還帶著青黑。
時懿看去,還自帶了一層朦朧的紅色,顯得極為恐怖。
“我怎么會在這里,睿兒呢?”
她真是好啊,連害她的人都那么關(guān)心,唯獨不關(guān)心一下他。
“關(guān)起來了?!?p> “你對他做了什么?”
“做什么?他現(xiàn)在沒有母妃憑靠,他出去能做什么?我不把他藏起來,他出去就是死!你以為現(xiàn)在的皇家還是皇家?你時家還能一手遮天?時懿你給我看清楚,現(xiàn)在是我張家做主!”
張絳怒火中燒,砸了一堆玉器。
“謝謝?!?p> 良久的沉默,她說了謝謝。
“時懿。”他也因為時懿的示弱而冷靜了些。
然后帶著些忐忑和期待喊她。
“怎么了?”時懿找準他的放向,偏著頭看他。
“當年,當年,秋禾夫人去世,落水救你的人,是我,不是陸蕓歡,后來你生了一場大病,高燒不退,記憶出現(xiàn)了差錯,那個救你的人,是我,不是陸蕓歡。是我當初,牽著你離開的。是我?guī)湍惚е」返摹!?p> 這幾日,這個消息折磨的他睡不著,他總覺得,他得讓時懿知道。
“謝謝啊?!?p> 時懿起先一愣,想,怎么會是這樣呢?而后淡淡的向他道謝。
又是一句,謝謝啊。
張絳那些忐忑的激情,內(nèi)心糾結(jié)又歡喜的情緒,一下子全沒了。
“你什么意思?”他陰著臉,因為激動張大的眼睛微闔著,眼里濃墨重彩,都是冷漠和失望。
“謝謝你,曾經(jīng)救我一命,這么多年,我都還不知道。這次,你又救了我。如果我能活下去,我一定好好感謝你。”
她仿佛什么都聽不懂,臉上掛著得體的笑意,可那不是張絳想要的。
他要的,是時懿像陸蕓歡面前那樣,小女人似的喋喋不休的撒嬌、明明自己做的了的事情,遇到陸蕓歡了,就非要他插手的那種。
喜歡一個人的時候,一個人時是無邊無際的堅強,兩個人時是無時無刻的示弱。
“那你拿什么感謝我?”張絳陰沉沉的問。
時懿沒想到,他直接就這么問了,她還有什么啊,如今自己都還是謀殺太后的犯人呢。
“跟我成婚?!?p> 張絳的拳頭都揪在了一起,他幻想過無數(shù)種方式,卻獨獨沒有這種,兩個人都淡漠的跟水一樣。在這樣一間一點都不體面的屋子,一個穿著囚服,一個一身喪服。
“不可能。”
她想都沒想,一口回絕。
“陸蕓歡要沒命了。他現(xiàn)在連站著的力氣都沒有?!?p> “不是還在嗎?”
“什么?”張絳一愣。
“人不是還在嗎?這世界上,還有很多人知道他叫陸蕓歡,還有很多人知道這個人,就算所有人都忘了陸蕓歡,我還會記得?!?p> “那你想守寡嗎?”
張絳幾近怒吼。
時懿笑了笑,成親了才算守寡,她和陸蕓歡,清清白白。
她不知道怎么的,腦海里冒出陸蕓歡的聲音。
“圓子,等我,等我回來,帶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