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女長大了,定然是要后好孝順姑姑的,以前的那些荒唐錯失,定然不再犯?!睍r懿低眉順眼的,像只午后慵懶的小野貓,粉白粉白的那種。
“你也大了,陛下也沒有一個公主,你如今就是我們東御唯一的公主。南絳??低跤幸獯楹夏愫退拈L子巫馬衾。南絳富庶之名屬四國之最,巫馬世子風(fēng)度翩翩一表人才,和你也著實般配。”太后拉過時懿的纖纖玉手,語重心長的道。
太后的姜嬤嬤也附和說:“是啊,時小姐,太后因為您的婚事,這段時間一直在尋覓四國中品行相貌俱佳的男子,可是為您操碎了心,陛下昨日還來說,太后對您比陛下還好?!?p> “姑姑,我......”
“孩子......”太后有些于心不忍。
“哎,時小姐,您可別怪太后拆散您和陸公子,只是那陸公子實在命不久矣,他的身體本就有衰竭之癥,陸大人前幾日來宮里,向太后求了延靈丹給陸公子吊命,這延靈丹,整個大陸也沒有幾顆,如果非是陸公子生死垂危,陸大人也不會求到太后娘娘這里啊?!贝簨邒咛嫣蠼忉尩?。
太后看著這打小被自己疼愛到大的孩子,那張絕色的臉上,溫度一點點淡去,只剩下一道呼吸。
“那......延靈丹......”時懿從不知,他竟然眼種到了那種地步,明明,明明不久前還相約踏青,他到底是拖著怎樣的身體,為她做了那只風(fēng)箏?
“延靈丹我這里確實有,可去年冬天睿兒病重,給睿兒用了。這東西來自星島,就算再四國內(nèi)想要尋找,也是極難?!?p> 時的腦海里,忽然就一片空白了。
她想過很多,利用張家對自己的恐懼和恨意,來阻礙她嫁給巫馬衾的機會,等巫馬衾退婚之后,再借用父親大將軍的職權(quán),掀了張家的老底,論功行賞時,她便求一旨賜婚圣旨。
蕓歡身嬌體弱,沒事啊,她自小習(xí)武。
蕓歡脾性軟,沒事啊,正好她養(yǎng)了一身子的嬌蠻性子。
雖從未表白,但是她明白自己對陸蕓歡的喜歡,也懂陸蕓歡眼底的那份珍愛。
她早已猜到太后定然會為她擇婿,卻不曾想,是那么遠的南絳國。
時懿怎么能離開陸蕓歡啊。
“姑姑!”時懿普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你這孩子,這是要干什么?”太后見慣了時懿嬌俏頑皮的樣子,此時時懿一臉的悲戚和絕望,令太后為之動容。
“我不想嫁給巫馬衾。請姑姑給我一個機會?!睍r懿不肯起來。
“這婚,同時也經(jīng)過了南絳陛下,已經(jīng)是兩國和親的大事了?!碧蠛苁菫殡y。
“我若是有辦法讓他退婚,您能否答應(yīng)我,婚事有握自己做主?”時懿搖搖頭,語氣更為堅定。
“好吧。但你切記,不可傷了兩國的友誼!不得胡鬧?!?p> “但凡我有一點危及兩國邦交,時懿任由陛下和太后處置!時懿只求,婚事能由自己做主!”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可能最后還是一場空,陸蕓歡根本等不到那個時候。”
時懿全身仿佛涌上了一層冰,凍得她呼吸都極為困難。
“你去國師那里求求看吧,興許他有辦法。”太后給時懿指了一條路。
“多謝太后娘娘!”時懿給太后磕了個頭。
時懿找到閭丘國師的時候,他正在陪著陛下練劍,身邊還有一個粉色宮裝的少女,約莫和時懿差不多大小的模樣,也算是冰清玉肌的美人,但和時懿比起來,還是有差距的。
“你來做什么!”元之遙看到時懿,臉色就不太好。
“我來找國師?!睍r懿心情低落,實在沒閑情逸致和元之遙胡鬧。
“時小姐!”國師聞言,停下了手中的劍。
“時懿有一事,想要叨擾國師大人。”
“太子殿下,您看時懿,一開口便是要國師大人幫忙!前些日還......還那樣對您!她真當這東御是她時家的天下不成!”元之遙委屈的看向太子。
太子看了一眼時懿,兩人四目相對,卻是太子先繃著一張臉別開,暖陽照的他的耳根,紅紅的。
“元小姐可不能這么說,時小姐乃是太后的侄女,傳喚臣也是應(yīng)該的。”閭丘雁好脾氣的道。
“國師大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好!”
元之遙看三人都沒有搭理她的意思,一時間氣不過,惡狠狠的道:“大將軍根本不是太后的親弟弟!時懿的生母也不過是一個下賤的打漁女!”
時懿停下了,但是沒有回頭。
“元小姐,我父親乃是正一品大將軍,母親是陛下親封的一品誥命夫人,今天的事,我會上報給決曹(官職),讓他們來斷罪決獄?!?p> “時懿,你卑鄙!”元之遙慌了,忙想去拽住時懿,卻被太子命人抓住,直接送去了天牢。
“時懿?!比饲鍍袅?,太子叫住了時懿。
時懿回頭,面露疑惑,示意太子有話快說。
“我不會讓你嫁給巫馬衾的?!碧右簧韯叛b,窄袖窄腰,身子儼然,五官和皇后有著三分相似,又繼承了陛下的氣度,俊美非凡。太子是個和陸蕓歡不相上下的美人,時懿不得不承人。
太子有陸蕓歡沒有的精氣神,但時懿就是覺得,天下最好的就是陸蕓歡,陸蕓歡可以沒有很多東西,但是只要他是陸蕓歡。
“多謝太子?!钡谝淮?,時懿認真的對這個打鬧到大的“侄兒”報以感謝。
時懿急著為陸蕓歡續(xù)命,拉著國師就離開了。
偌大的東宮,紅墻金瓦,風(fēng)姿柳葉,美人研研,卻都沒了顏色。太子神色晦暗不明,似惱怒又似錐心。
無人敢上前詢問。
時懿和國師大人除了皇宮,來到了國師的府邸。
很遺憾的是,國師也沒有延靈丹,但是國師告訴她了一個偏方,一個神秘的,來自星島的偏方。
那天晚上,時懿在陸家與時家的街口站了很久。
澤都的燈火還通明時,月亮還未被云層遮擋,偷偷的向那些渴望被眷顧的人灑下一層淡淡的如同銀沙一樣的光芒。
透過小窗的轉(zhuǎn)角或者亭臺樓閣的照射,越過樹梢,越過重重疊疊的人影,傾瀉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