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盡頭,立著一男一女兩抹身影。
“爹地,我不明白您這么做的用意在哪兒,剛剛那女人從樹林經(jīng)過的時候,我們明明可以直接取了她的性命,您為何要手下留情?”
逐月冷冷一笑,伸手拍了拍冰凌的肩膀,嘆道:“女兒呀,你處事還是太過客觀了,這樣可不好,對你日后很不利,獵鷹是少主的地盤,如果我們真的在他眼皮子底下殺了季家長女,怎能逃過他的眼?”
“逃不過他的眼又如何,難道他還會為了一個女人,不顧師徒之情,殺了您不成?”
逐月微微瞇眼,悠悠道:“不好說,即使他不殺我,季家,玉家,南宮家也不會善罷甘休的,所以,季氏長女不能死在獵鷹?!?p> 冰凌抿了抿唇,憤然道:“那怎么辦,任由她坐上獵鷹女主人之位么?”
“自然不是,凌兒,你記住,有時候焚心比殺戮更有效,就比如現(xiàn)在,季子期看到了少主如此冷血無情的一面,依她陽光積極的性情,斷不可能待在少主身邊的,她會想盡一切辦法逃離,而少主,我行我素慣了,容不得任何人忤逆,一個執(zhí)意要逃,一個執(zhí)意要留,再加上我們在中間推波助瀾,最后,便是兩敗俱傷的局面,比殺了她,可要高明得多?!?p> 冰凌斂眸沉思了片刻,這才試著問:“您的意思是說,讓他們慢慢離心,最后,因愛生恨?”
逐月點了點頭,“少主因為體內(nèi)的毒素,常年生活在黑暗里,性情暴戾,而季子期呢,在富貴堆里長大,天生傲骨,他們兩,一個注定只能生活在黑暗里,另一個也注定只能生活在光明里,白天與黑夜,永遠也不會有交集,明白么?”
“可,我還是擔心少主會恢復記憶,他一旦記起往事,我們就沒有任何優(yōu)勢了?!?p> “呵?!敝鹪碌偷偷男Γ龡l斯理的道:“少主已經(jīng)跟葉平安,時少,蘇景碰面了,你認為他不會懷疑么?要我說,他應該已經(jīng)知道自己就是忌了,可,那又如何,他照樣在傷害季子期,如今的少主,不再是十五年前那個心底還存有一絲溫情的少年了,十五年的毒素折磨,十五年的不見天日,十五年的血腥殺戮,早已磨平了他的性情,讓他成為了真正的王者,他的權(quán)威,不允許任何人挑釁,包括季子期?!?p> “爹地分析得對,接下來,我們只需在他們中間不斷制造問題,即使不用咱們出手,他們也會彼此仇恨,互相傷害的。”
“嗯!”
……
臥室內(nèi),季子期從噩夢中醒了過來。
睜眼的瞬間,她整個人也跟著彈跳了起來。
混亂的呼吸,起伏的心跳。
她,似是受了很大的驚嚇。
“醒了?”
一道暗沉的聲音響起,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季子期渾身一顫,下意識抱住了自己的膝蓋。
抬眸間,臉上染滿了懼意。
冷寂蹙了蹙眉,沉聲問:“你怕我?”
季子期打了個寒顫,將自己蜷縮成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