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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卿昔

第九章大師兄醉酒京樂坊???

尋卿昔 尋止衿 3586 2019-06-04 14:32:55

  “七七,七七……”

  “有消息了,有消息了!”

  瑾娘拿著一張小黃紙條,火燎燎的沖進她房間。

  滿臉堆笑,看著像個拿到糖的孩子。衣擺揚起跨過門檻,毫無平日那個嬌艷、拘謹?shù)哪印?p>  此刻正看著賬本頭疼的半坊主,著實被她驚了一下。

  將慵懶趴在一堆賬本上的身子,挪了挪,撐起來。

  “瑾姐姐,什么消息這般開心?”

  瑾娘更是像賺了大錢一般,踱步向她面前走來,將紙條攤開。

  “你找的人有消息了!”

  顏七尋聽后眼睛都亮了,忙拿起紙條看著。

  西街十三巷、種有幾株銀杏樹的院落。

  一溜煙她已經(jīng)走出了房門,手中拽緊紙條。

  “祁殤,我終于要找到你了……”

  這句話在她腦中不斷的回放,這一刻內(nèi)心澎湃,可有不敢有太多的期待去希冀。

  因為一旦發(fā)現(xiàn)落空了,將是怎樣的支離破碎?

  “西街,十三巷……”

  “幾株……銀杏樹”

  緊緊拽著韁繩,馬兒踏上路面,使她在馬背上起伏。

  疾風(fēng)刮得耳朵生疼生疼的,隨著一生馬兒的長嘯。

  院落內(nèi)幾株銀杏樹高過院墻,幾桿樹枝生出了墻外,金黃的杏葉在風(fēng)中,紛紛落下。

  青磚拼接有序的小巷,零落的躺著那小小的金黃。

  在綿光映照下,杏葉邊微微泛著星芒,一簇一簇的有些刺眼。

  淡紫色及腕短衫的人兒翻身下馬,白色繡花鞋輕輕點地,淡紫衣擺微微揚起又落下。

  束起的高馬尾貼于她后背,隨著銀杏樹樹葉的擺動,發(fā)絲翩翩飄起。

  淡淡平眉下,那雙極好看的眼中一半希望一半躊躇。

  有些破舊的侏漆大門,儼然的立在那兒。門前的石階泛綠,生了不少青苔,潮濕的很。

  馬兒提起馬蹄彎了彎又輕輕放下,四周寂靜得只聽得那馬蹄輕踏路面的聲音,隨即它又從鼻腔哈出一口熱息。

  她牽引著馬兒,一步一步的走近,正想敲門,不想一碰,門未落鎖就自己開了些許。

  一陣塵灰撲面而來,忙用衣袖揮了揮,眼睛被迷的發(fā)紅睜不開。

  她心里沉了下去,院中雜草叢生,蔥綠蔥綠的將小路都擋了去。

  院中一角三株銀杏樹參差的坐落著,樹葉或落下化作春泥或伏在雜草上,看似凄涼孤寂。

  又似乎能看到昔日打理有條的院落,結(jié)實的泥土營養(yǎng)著杏樹,少女婀娜的身姿在樹下拿著小鏟在除草的模樣。

  清秀俊逸的少年在遠處藤椅,含笑看著她,兩人相視一笑仿佛就是輩子。

  她知道他不在,可又似乎能感受他的氣息。

  可滿院除了這三株杏樹、滿地荒草和那孤獨的屋子,便見不到半個人影子。

  她定定站在那荒叢中,心中說不出的楚楚,馬兒掙脫韁繩安靜的吃起那些雜草。

  偶爾幾片杏葉悄悄落在青絲上,落在小小的肩上,有風(fēng)來又飄走………

  也許她該死心,他或許真的死了呢?可她那執(zhí)著的心總是告訴自己,他在等你,他只不過是被某些事困住了罷!

  上上下下,她將院子打理干凈,屋內(nèi)塵土擦干凈,將那些過膝的雜草除盡。

  坐在那藤椅上一等便等到了日落時分。

  瑾娘說這地址是一個婦女給的,說這楚瀟原是鄰居,家中有一病重的老母親,后來老人過世了,那楚瀟便失去蹤影。

  倒是有回來過幾回,后來就沒再見了,這也就一直荒廢著了。

  最后一抹夕陽即將消失殆盡,她終是沒等到那人。

  那逆著夕陽,眸中略帶寵溺的修長身影,大手捏著一串艷紅糖葫蘆的人………

  也許老天這個玩笑開得太大了些,將那十九年的往事都堵上了,可是除了那些她最終還能剩些什么?

  夕陽的古巷中,一人一馬影子拉長了些投到路面上,荒涼的讓人有些憐惜。

  祁殤披著戴帽的披風(fēng),頭頂著那黑而寬大的衣帽,顯得他的臉更白了些。

  眼中盡是愧疚與憐惜,看著那淡紫色的人兒,站在那屋的瓦礫之上,風(fēng)過衣袂紛飛,眨了眨鳳眼。

  杏樹也隨那整風(fēng),揚起更多的落葉,有些飄得遠了些……

  “七七,對不起,我不得已這樣……”

  “放下吧,我不值得?!?p>  他只是薄唇微啟,發(fā)出只有自己才可聽清的聲音,隨即又隨風(fēng)消逝。

  無奈勉強的笑掛在他面容上,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或許有些事不是時間越長,便越容易留住,恰恰相反。也許他們都只適合做彼此的過客呢?

  將駿馬還了去,見那孤零零買著糖葫蘆的小攤,她勉強笑著買了串捏在手中,看得入神。

  京樂坊只有幾格窗還微弱的亮著燈,瑾娘剛想將大門掩上,就看見失魂落魄的半坊主。

  忙提了裙擺迎上來,清秀的眉頭皺了皺。

  “怎的回來這般晚,你莫不是第二個葉浮生?”

  她自是知道沒尋著的,也自然是明白那人不過是刻意躲她,心中只是無奈搖頭,這丫頭竟同她一般執(zhí)拗。

  “怎會呢?我可是半坊主呀!”

  她忙掩飾掉失落,越過她往里邊走,卻看得角落處還有一人還在獨自飲著酒。

  背影蕭條,應(yīng)是傷透心的模樣,瑾娘在她身邊叉著腰,滿臉的無奈。

  “那是西門的大師兄?!?p>  “哎,沒想到江湖中盛傳清高的仙人,也有酒解不了的愁腸………”

  說罷將門關(guān)上,走回后院。顏七尋好奇的打量著,那身黑白相間衣裳的背影和他飲酒的動作。

  他的側(cè)顏很美,清晰的線條,深邃的眼窩、高挺的鼻梁,微微低眸眨眼時睫毛如扇,細長如雨絲,投影在眼窩下。

  薄唇上沾了些酒水,他抬袖拭去,好看的很。

  竟看得她有些羞澀,回想起那晚他救自己時的模樣,更是泛了紅暈。

  此刻他身上冷冽的氣息全無,只剩下那無聲的頹敗感。

  原來孤傲的背后也是同正常人一般,就如同神仙也是需要吃飯一樣。

  她趕走腦中那無由來的羞澀,走到他面前坐下,自然的翹起二郎腿,飄逸的馬尾也隨之揚起落下。

  咬了一顆那有些化了的糖葫蘆,嘴角勾起滿足的笑。

  “誰能想到,表面嚴謹?shù)拇髱熜志挂灿惺染频牧?xí)慣?!?p>  “想來也巧,我們兩次都因酒遇到了?!?p>  她自顧自的開口,小嘴嚼著糖葫蘆吧唧吧唧的。

  微低的眸子,抬起望向她,也覺得有些巧。幽暗的眸子中,也不知道想什么,只是勾起嘴角無所謂的笑了笑。

  “你怎會在此?”

  說罷又是一杯酒水灌下肚,顏七尋見他剛剛那抹笑頓了頓,他笑起來是那樣好看。

  嘴邊有淡淡的笑紋,額前發(fā)絲輕輕浮動,雙眼微彎更顯得干凈的臉龐清秀、俊逸了許多。

  沒有冰冷、沒有孤傲,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像遠離俗世紛擾青蓮……

  許多年后再回想起他那一抹笑,在她苦澀的記憶中還是能蕩起一圈漣漪。

  “我……我是這的半坊主自然在這?!?p>  她將視線移開,繼續(xù)嚼著嘴里未吃完的東西,說話都有些結(jié)巴模糊。

  又不停的灌下一壺壺酒,撫撫胸口平復(fù)那該死的悸動。

  他又是淡淡一笑,許是喝了些酒的緣故,話也多了些。

  “哦?半坊主?”

  “起初我覺得你出自等閑谷,習(xí)慣了安逸,到江南后會淪落成乞丐呢!”

  “不想你能耐挺大,得了個半坊主的名號。”

  顏七尋啞言,什么淪落為乞丐?真是小瞧了她這些年走南闖北的經(jīng)歷。

  不過看他這醉了酒孩童般的模樣,竟有幾分可愛,加上自己也飲了些許,更是有些放縱。

  只見她一拍桌子,站起身子有些搖晃,但還是極力平穩(wěn)著。

  “我顏七尋是誰,在等閑谷名聲也不比你小?!?p>  他玉手捏著玉杯,又將杯中美酒倒入嘴中,喉結(jié)上下滾動,入肚。

  還是楊著嘴角淡淡的微笑,頰有些些紅暈。

  她小手握在一白瓷小酒壺的握把處,忽然小身板前傾趴在桌面上,仰頭正好與他近距離的四目相對。

  顏七尋在他面前傻笑著,有些迷糊的道:

  “凌大師兄,能否教我劍法,我要替……替爹爹報仇……”

  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酒香,自己的酒勁退了些許。

  望著那少女近在咫尺的小臉,看得清她淡淡的平眉、淡淡的雙眼皮抹了些眼影。

  小而微挺的鼻梁,沾著些許酒水的櫻唇,笑起時還有淡淡的梨窩,微露出一些牙來。

  他目光呆滯了些,盯著還有一點點意識的人兒,心中的冰城像是漸漸融化成暖水流入心田,又像是荒蕪的荒郊開出了一朵朵的心花。

  從未有過的感覺,他眨了眨,眼前的人還是笑著,他覺得嘴巴不受控制的緩緩得吐出了個“好”字。

  少女得到答案,便閉眼咧嘴一笑,更是燦爛,梨窩更深。

  然后就坐下,伏在桌上沒了動靜,應(yīng)是趁酒勁睡了去。

  他坐直著身板,目光呆滯,拿著玉杯的纖手就這樣定格在半空中,遲遲未放下。

  嘴角卻不自覺的露出滿足般的淺笑,最終抵不過酒意一手伸直枕著頭沉沉睡了去。

  手中玉杯劃落,輕微的響動也未驚起兩人,忽的燈盞中的燭火也滅了………

  ………………

  “這……這………你們……”

  清早起的早的易歡打著哈欠從后院走出,剛下最后一格階梯,卻被頭對著頭枕著睡覺的兩人驚的險些栽跟頭。

  聽到動靜凌未離揉了揉有些發(fā)昏的腦袋,起身瞧了瞧自己,又瞧了瞧眼前之人的睡顏。

  表情有些發(fā)愣,隨即又變得有些冷冽。

  眾人聞聲都匆匆趕出來,瑾娘更是一半打著衣帶,一邊過來。

  “出什么事…………了。”

  看著一人盯著另一人睡覺的場景,著實有些驚訝,手中的動作都頓住了。

  顏七尋似乎也聽到了動靜,慢慢的捏著有些發(fā)酸的肩膀起身,睜開眼。

  那雙冷冰冰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再看看這一圈的人。

  瑾娘、情兒、易歡、沐癡、圓子都滿臉八卦的看著自己。

  等等,捋捋……昨夜是這樣的,他們喝多了些,然后便在這桌上趴著睡著了,對是這樣的………

  她忙站起來,對著他們解釋道:

  “別誤會,別誤會,我同凌師兄不過是喝了些小酒,一夜暢談了人生罷了……”

  顯然在這群人面前,再沒有破綻的解釋都顯得很蒼白、假。眾人還是一臉狐疑的看著。

  凌未離便忽的起身,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淡然走了出去,像是與己無關(guān)一般。

  顏七尋苦笑一番,只得小步追上,在門外的街道上攔下他。

  “凌大師兄,你昨夜答應(yīng)要教我劍法的,可還做數(shù)?”

  他如今又變回,那眾生與我何干的冷清,與昨夜的人判若兩人。

  顏七尋不知他是喜是怒,只得卑微的試探著問他。

  

尋止衿

男女主有進展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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