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爺你真不知道？”
老瞎子聽她語氣，猜出個(gè)八九不離十：“你不會是剛剛聽賭局上的人那么說，所以才提了興趣吧？”
“啊，不然呢？”鳳九瞥他一眼：“就你那運(yùn)黑貨的途徑，你覺得有多少個(gè)人知道？還是你對你自己的保密工作不太自信呢？”
“我老瞎子當(dāng)然自信，”老瞎子說完又嘀咕一聲：“真不知道那黑泥鰍哪知道的。”
黑泥鰍……
又黑又滑的東西。
鳳九默認(rèn)了這形容：“那這批貨到底是什么？”
“嘿嘿，”老瞎子抬頭，幾乎是猥|瑣地笑了笑：“這批貨是我從古絲路那邊運(yùn)來的……”
鳳九瞳孔頓縮，聽完老瞎子咬牙落下的最后兩個(gè)字，猛的站了起來：“什么？”
?。?p> “呦，老瞎子，還以為你不來了呢?！?p> “怎么去這么久??！”
“就是，就是!”
“爺爺我愿意，你們管的著嗎？”老瞎子嗤笑一聲，不理會眾人的起哄，只盯著那黑衣人，說道：“喂，黑泥鰍，爺爺可以拿那批貨和你賭，但是有個(gè)條件。”
“什么條件？”黑衣人問道，語氣平淡，就是漢話說的有些蹩腳，也不在意他對自己的稱呼。
“爺爺我找個(gè)人來替我玩搖蠱，十骰子比大小，敢嗎？”
老瞎子話音剛落，場下一片嘩然。
“十骰子比大小，這讓誰幫忙啊？”
“我剛剛好像看見小鬼爺來了?！?p> “就是那個(gè)賭術(shù)特厲害的女娃娃，上次把店主都贏哭的那位？”
“是是是，就是那位……”
“可是小鬼爺和老瞎子不是死對頭嗎，哪次他倆比老瞎子不氣炸嘍？”
“這不外敵當(dāng)前嗎，要先打擊打擊新來的嗎?！?p> ……
聽著圍觀者的議論，黑衣人頓了頓：“換人比，不合規(guī)矩?！?p> “那你可以不比?！崩舷棺幽鬁?zhǔn)了他舍不得那批貨。
黑衣人大概也沒想到他這么無恥，佛珠轉(zhuǎn)了幾粒后才點(diǎn)了頭：“好，怎么比都可以?！?p> “這還差不多，”老瞎子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回了頭：“小鬼爺，給個(gè)面子？”
話音剛落，有人從屏風(fēng)后走出，一拉椅子，坐下了。
少女一聲紅衣，戴著半面小臉的白虎面具，雙手交疊放在小腹位置，不說話時(shí)看著安靜又無害，又小又精致，周身氣場卻比那黑衣人還輕松愜意。
鳳止看了眼鳳九，心中并不意外，只是忽然想起當(dāng)年鳳九的七皇兄把江南第一賭場都贏下來的事情。
想來鳳九幾個(gè)哥哥沒少教她本事。
公主殿下想必也是三百六十行，行行會一點(diǎn)……
“還真是小鬼爺!”
“就這……這小女娃？!”
“新來的吧，我告訴你可看好嘍，一會兒嚇壞你!”
“真的假的？這么厲害？”
“你以為這小鬼爺?shù)姆Q呼是自封的嗎？那是大家給的，就因?yàn)槿思夷琴€術(shù)，那運(yùn)道，呵……普通人沒法比，真沒法比啊?！?p> “你先來？”鳳九一出聲，周圍瞬間靜了下來：“十骰子比大小，誰大誰贏，行嗎？”
黑衣人將佛珠串兩次串在手腕上，站了起來。
“可以?！焙谝氯它c(diǎn)頭，看著面前的不速之客，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開始吧?！兵P九擺了個(gè)“請”的手勢。
黑衣人微微頷首，拿起搖蠱，一手按蠱，一手托底，上下?lián)u晃，動作可以說是輕柔緩慢。
十骰子聲音亂，周圍的人更是大氣不敢出。
鳳九托腮，看黑衣人放下蠱才眨了下眼，像是回了神。
“不錯(cuò)，”鳳九看他，輕笑一下：“看來要加大難度才行?！?p> 黑衣人聞言只是小幅度地點(diǎn)了下頭，坐下了。
周圍人都聽不懂鳳九賣的關(guān)子，只是鳳止垂了垂眸，聽明白了。
侍從小心開蠱。
十個(gè)六，分兩層平鋪開。
整整齊齊。
“嘶——都這樣了，這么厲害，最好也是平局了吧?！?p> “小鬼爺要搖了，閉嘴閉嘴?！?p> 鳳九接過搖蠱，站都沒站起來，就那樣單手拿著，垂眸時(shí)四方搖蠱。
共搖五下。
侍從要開蠱，鳳九看他一眼，要上來的人立馬有眼色地止住了步子。
鳳九見此，自己緩慢的開了蠱。
十顆色子自上而下豎起，也是整整齊齊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
鳳九還是一手托腮，另一只手開始拿色子。
一個(gè)一個(gè)的拿，依次擺開。
也是一清水的六。
“不分上下啊……”
“小鬼爺剛剛的意思是她聽出來了吧，要改玩法?！?p> “還要怎么改？”
“呦，平局，”鳳九笑笑：“要不我們玩?zhèn)€別的？”
“怎么玩？”
“我們玩猜骰子數(shù)，還是十骰子，看誰全猜中，玩嗎？”
“小鬼爺說什么，我沒聽錯(cuò)吧?！?p> “猜骰子數(shù)，十骰子，這怎么猜？”
“猜一顆我都難受死，猜十顆……玩不起玩不起?！?p> 黑衣人也沒想到鳳九這么狠，面具下的臉色也不怎么好看。
“你可以不玩?！兵P九拿起一顆色子，閉著一只眼睛對著明亮的油燈照著看。
白皙的手腕，修長的手指都像是暖玉。
燈下看人美三分。
更何況這坐著的本就是個(gè)美人……
“好，”黑衣人思慮后點(diǎn)了頭：“但是玩法你換的，所以要我先搖?！?p> “嗯，”鳳九絲毫不在意：“請便，怎么搖都可以?！?p> 侍從見鳳九正在玩骰子，也不敢去打擾，只好拿來了新的遞給黑衣人。
黑衣人站起來，看了一眼鳳九，緩緩閉上了眼睛，末了好像還吸了一口氣。
搖蠱聲響起，鳳九捏住骰子的手頓住，瞬間閉上眼睛。
耳尖微動，她想要聽到的所有聲響都撞了進(jìn)來。
過濾時(shí)好像都有了順序，像是色子就在她眼前搖晃。
聲停，離手。
黑衣人見鳳九睜開眼，自己緩了口氣也坐下了。
“呀呀呀，”鳳九笑意不改：“真是好難好難猜啊。”
眾人：“……”
哈哈。
真是好一副氣死人不償命的模樣。
鳳九伸出一根手指，在黑衣人失措的目光和眾人驚異的目光下緩緩開口：“一。”
眾人：“……”
啥？
“沒，沒了？”老瞎子目瞪口呆：“小鬼爺，您沒弄錯(cuò)？那是十顆骰子啊，就一個(gè)數(shù)？”
“自己開蠱看去，不信我找我干什么？”
鳳九翻了個(gè)大白眼，不看老瞎子，對上鳳止目光，瞬間就笑了。
鳳止見此，不好回應(yīng)也只好淺淺回以一笑。
而此時(shí)老瞎子也開了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