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汽?凝聚?催化?這些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卿云說的話,墨祥似乎能聽懂一些,但又不能全懂。自己終其一生察天象,窮究天理,始終未把這風(fēng)雨之事摸透,這個小丫頭為何明白這么多?
看著卿云滔滔不絕地說著,隱隱中,墨祥竟覺得她的模樣有些熟悉。
奇怪!我怎么會有這種感覺,墨祥收回了心神,繼續(xù)聽著卿云的解釋。
聽完卿云的介紹,墨祥會意點頭。雖然他詫異于一個小丫頭的見識,但作為司天官的他卻是明白,天下之大,奇人奇事哪里都有,說不定,這丫頭便是奇人一個。
再詢問了好一番卿云之后,墨祥把目光轉(zhuǎn)向了一旁一直沉默的重華。這時候,他才開始仔細審視起這個年輕人。猛然間,他從重華的眼睛里發(fā)現(xiàn)了一絲不一樣的東西。
他站起身,走到重華面前?!澳憬惺裁疵??”
“重華?!敝厝A一直低著頭,他不敢忘記今天出門前父親叮囑自己的話,在司天官面前,一定少說話,低頭做事就好,盡量不要抬頭看他,因為大人物的威嚴是不可侵犯的。
所以,這么大半天,重華都始終沒有抬起過頭。
“抬起頭來讓我看看。”墨祥對重華說道。
重華只得抬起頭,那雙有神的目光和墨祥四目相對。
那一瞬間,墨祥的身子有些發(fā)愣。但很快,他便恢復(fù)了平靜?!澳阈帐裁矗俊?p> “姓姚?!敝厝A只回答他的問題,除此之外,并未再多說一個字。
“哦?姓姚……”墨祥回味著他的這兩個字,眼中泛著微光,似乎在想著什么。隨即便一笑,也沒再說多什么,揮手讓三人出去領(lǐng)賞去了。
待他們?nèi)顺鰜砗?,小高才被最后叫了進去??粗「擢氉赃M屋的身影,卿云倒是顯得更加疑惑了。“真是奇怪,小高為什么不和我們一同進去?”
他們被叫進去,是詢問接引天雨之事??尚「咴谀莻€時候,還沒來到他們村子呢,而且今天的奉敬之事,本也沒有他,是他自己跑上來的。如今,卻被司天官單獨宣見。
重華和弄知也沒有說話,他們也覺得此事有些怪怪的,只呆呆望著小高的背影。而此刻的重華,看著小高的眼神中,多了一絲奇怪。莫非,他身上有什么秘密?
畢竟,這個被他們從鹿蜀之口中救下來的人,當時可是身受重傷??墒歉鶕?jù)后來小高教他們功夫的能力來看,他的功夫并不差。在其本身就具有不錯實力的前提下,還身受如此重的傷,看來,他的確經(jīng)歷過一些事。
不過,到底是什么事,小高從未對他們說過,也從未主動講起過他的來處?;蛟S,這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屋內(nèi),兩道身影對立站著,互相望著對方,眼神里各自涌現(xiàn)著不同的神色。
“你到底是誰?為何會有金深首領(lǐng)的王賜玉玨?”墨祥手握著那塊剛剛從陶盤中刨出來的東西,言語犀利地問向小高。
之所以他會這般犀利,是因為墨祥對這塊玉玨實在是太熟悉了。當年,域王在受封六域大地部落聯(lián)盟首領(lǐng)時,向歸屬王都的各個部落首領(lǐng)都賜了一件信物。而這塊玉玨,正是他賜給當時大金部落的首領(lǐng)——金深的信物。
“小侍皋陶,我父皋離是金深首領(lǐng)的貼身侍衛(wèi)!”小高聞言隨即跪地,向司天官拱手行了一禮。
“你是金深首領(lǐng)的侍衛(wèi)之子?”墨祥沒料到來者竟是這樣的身份。他盯著這個自稱是金深侍衛(wèi)之子的少年看了許久,發(fā)現(xiàn)他眉宇清秀,但面色沉穩(wěn),眼神之中有一絲堅毅之色。而他的年齡,看上去不過十六七歲。
這般模樣,確實不像是尋常之人。
“你父既然是金深侍衛(wèi),那你快告訴我,金深之死到底是怎么回事?”墨祥壓低了聲音。
大金部落首領(lǐng)幾個月前被殺一事在六域大地傳得沸沸揚揚,但查了這么久,并沒有什么可靠的消息,域王也因為這件事被攪得好幾日睡不著覺。如今,這個年輕人的出現(xiàn)讓他十分意外。直覺告訴墨祥,此事非同小可。
“是回天門!”皋陶咬緊牙關(guān),惡狠狠地說出了這幾個字。
“回天門!”聽到這句話,墨祥也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氣。怪不得這么多天魏圃非什么都查不到,原來是回天門干的!
這個組織一直如同一個傳說般存在。
據(jù)說,他們在六域大地已經(jīng)存在了七八十年,除了幾十年前為了爭奪石坨城,那回天門的掌門人憑著一人之力,輕易斬殺過當時的石坨城占有門派后,這些年并無什么動作??赡谴蔚臄貧?,也讓六域大地所有知曉他們的人望而生畏,自此,回天門便如同傳說一樣,并沒有多少人見過他們的本來面目。
在這六域大地上,王都所轄之境不過也只是都邑、中原和大漠這三域,至于六域深處的冰河、藍海及雪原,并不是說王都沒有實力管轄,而實在是那三地的環(huán)境太過陰寒,根本是無人之境。無人的地方,自然不用管轄。
不過,聽說回天門他們卻在后三地有著不小的勢力,布滿了不少的探子。世人都不知道,他們在這無人之境部署這些勢力做什么,這也更為回天門的神秘披上了一層面紗。
“金深和回天門有什么仇,他們要下如此重的狠手?”
“我們首領(lǐng)和回天門并沒有仇。他們之所以痛下殺手,是因為他們要逼首領(lǐng)反域王,可首領(lǐng)誓死不從!”
“反域王!”墨祥聽得這話,如同一響悶雷,在他心里炸了開來。
回天門竟會逼金深反域王!也就是說,金深被暗殺一事,回天門的目標并不是金深本人,而是……域王!
“他們?yōu)楹我矗俊蹦榧泵ψ穯柕?。在他看來,這個只存在于傳說中的門派,似乎從未參與過什么部落之爭,如今為何會針對域王?
“不知道。那晚,當我跑進一片亂斗的宮殿之內(nèi),首領(lǐng)便已經(jīng)被殺死。那兩個兇手的身影只出了一次手,我便受了重傷。父親護住了我,慌亂之中,他給了我這塊玉玨,還把我關(guān)進了密室,讓我安全時前往王都面見域王,告知他這一切……”說到這里,小高的聲音有些哽咽,似乎他再一次陷入了那晚殘酷的拼殺之中。
聞言,墨祥只得一聲感嘆。金深的死因,是他無論如何都沒想到的。
“司天官,我求您帶我回王都,我要跟隨域王為首領(lǐng)和我父親報仇!”小高用充滿懇求的語氣說道,言語中還帶著一絲堅定。
稍微沉吟了些許,墨祥拍了拍一臉淚痕的小高。“不,你先暫時待在這里,我有一個重要的任務(wù)交給你。”
小高聞言,有些詫異。在這里,能有什么重要的任務(w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