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她自找的?!笔|娘雙目炯然有神,“只是她機關(guān)算盡沒有料到,竟然會栽到在自己的手上。不過若是她沒有害人之心,哪里會有這等事情發(fā)生。平時她對你處處惡毒,你如今反幫她說話求情,已是大恩了?!?p> 蘇曼面色平靜,難得的輕松,這些天她覺著自己著實憋屈。
任人欺侮,不能反手。
如今之舉,她既是自保,也是在告訴旁人,她不是好欺負的。
“蕓娘,若有一日我們能夠離開這里,你最想做什么?”
蕓娘頓了一下,這個問題從未想過,因為難以企及。
“沒關(guān)系的,縱使生活再不如意,我們也可以暢想一下,萬一實現(xiàn)了呢?”
蕓娘低著頭淺淺一笑:“若真能出去,我,我還真不知道要干什么?!?p> 蘇曼笑了笑:“你呀,如果是我,我一定要痛快地吃吃喝喝,最好周游一下,可以的話再帶一些文物回去我的世界,當然了若是能夠拐一個帥哥我也不會拒絕的?!?p> 這想法真是與眾不同啊,蕓娘雖然百思不得其解,但還是忍不住打斷她:“蘇曼別怪我沒提醒你,咱們?nèi)缃袷桥?,沒有釋奴文書,就算逃出去了,官府還是會追殺我們的。”
蘇曼頷首,這玩意好像之前聽別人提過幾次,試探問道:“得到這釋奴文書很難嗎?”
本以為償還了五千兩銀子,便可以甩手走人。
沒想到還有這麻煩的程序,聽了蕓娘的解釋之后,蘇曼有些頭疼了。
要是自己在現(xiàn)代,必然可以打印出任何想要的東西??墒窃谶@里,那釋奴文書的文稿即便弄到手了,上頭的印章卻在那個混賬世子那里。
唉,自己和他的關(guān)系簡直是極其混亂。就沖他對自己的恨,哦不,今夜之后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情愫。
不管了,她要離開,就必須找到那個印章。
再苦再難,都留不住她,她想要離開世子府,非常迫切。
至于五千兩,蘇曼想到這些日子一來遭受的種種,各種醫(yī)藥費精神損失費,不對啊,應該是這個世子欠自己許多啊。不管五千兩了,她要離開。
這里仿佛織就了一張巨大的網(wǎng),將她牢牢地禁錮著,可惜啊,她才不是那逆來順受的主。
縱然她身軀嬌小,也沒有什么武器,她打定的心思,誰也不能扭轉(zhuǎn)。
薔薇的事情早已在后院傳開,蕓娘與蘇曼在浣洗衣裳的時候,不少婢女遠遠看著就離開了。
雖然也有交頭接耳,但是只要蘇曼一抬頭掃過她們,她們立刻噤言甚至跑著離開。
“她們看著咱們,好像怪獸?!笔|娘一邊用搗衣杵敲打著剛浸泡過的衣裳一邊說著。
“我覺得這挺好的,至少沒人敢再惹我們了?!碧K曼將洗凈的衣裳端走到晾衣繩旁,晾曬起了衣裳。
她不是傻子,自然察覺到了,自從薔薇出事的那夜,她們回到后院,所有下人見到自己都像見到了鬼一樣,恨不得往后退個幾米,生怕自己也會對他們下手。
若非薔薇逼人太甚,她怎么會做出那樣的回擊。
“你這又是在偷懶嗎?”佩蓉姑姑走了過來,按捺了多日的憤懣,今日終于噴涌而出,指著一旁還未洗干凈的幾桶衣裳怒道,“蘇曼你當真以為自己在宴席上出了風頭,便可以不再認真干活了?”
薔薇被遣送出了世子府,這件事情令她很震驚,真是小瞧了這個蘇曼。
然則,這幾日之間,后院也并沒有誰派人送來什么東西,也沒有世子近旁的人來看望蘇曼,這是否就表明,在世子心底,她其實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姑姑,若我沒有記錯的話,我和蕓娘半個時辰已經(jīng)浣洗干凈了五桶衣裳,哪里會慢?”蘇曼靜靜地看著佩蓉,她怎么會不知道她心里的算盤,之所以前幾日沒有動靜,不過是察言觀色,想要看看上頭如何對待自己。
“好你個蘇曼,你只是個浣洗的低賤婢女,竟也敢同我叫囂,看我今日不好好教訓你。”佩蓉姑姑擼起袖子抬起手正準備朝蘇曼狠狠摑一掌。
蘇曼揚著身子反而湊上前去,嘴角一彎眼神透著一股絲毫無懼的意味挑著柳眉道:“是啊,可惜我只是個浣洗的婢女,但我這個在你眼中被你認為低賤的婢女,在世子眼中可絕不是這樣的?!?p> 佩蓉聞言,怔怔地發(fā)了一下呆。
傳言她是聽過的,關(guān)于這個蘇曼與世子間的點點滴滴。雖然捕風捉影,但是絕不是空穴來風吧。
可是自己怎么也是一個掌事姑姑,就這樣被人駁了去,到底有些下不了臺。
還記得從前的時候,薔薇也曾當眾說過蘇曼與世子之間的關(guān)系,但都被她否決了。
而這次,她竟然親自提起。
佩蓉不由得拿捏了一下,衡量了一番利弊之后,終究還是沒有下手,只是冷冷哼了一句:“好你個賤蹄子,你最好給我小心點。若是再被我知道你懶怠,必定饒不了你。”
“姑姑走好不送?!碧K曼目送著她離開,轉(zhuǎn)頭卻見蕓娘看向自己的眼神與尋常不一樣,不解問道,“你干嘛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
蕓娘咯咯一笑,隨即朝天一看,像是云淡風輕道:“我可是記得有人之前信誓旦旦說著,自己與世子沒有一絲干系的。可方才,我是不是耳朵聽錯了?”
望著蕓娘伸手摸著耳朵的樣子,蘇曼順勢走到浣洗的方池旁,順水撩起一點水就朝蕓娘潑去。
幸好蕓娘躲避及時,但發(fā)絲上還是有些水珠子,嗔怪道:“好了好了,我不過是打趣你罷了,下次再也不會了。”
“絕無下次?!碧K曼這才放過她,安心地走上前繼續(xù)晾曬衣裳,心里卻是盤算著。
反正這些日子,無論自己如何辯駁,都沒有人相信自己與世子沒有關(guān)系。既然她們都認定自己在世子心目中非同凡響,那她何不將計就計。
這樣也可為自己避免一些麻煩,至少那些下人不敢再對自己動歪腦筋。
不過,上次那個吻,蘇曼立刻撥浪鼓般搖頭,真是晦氣。
就在蘇曼與蕓娘剛清洗完所有的衣裳,終于能夠抽空躲在后院的秋千上玩耍的時候,芍藥忽然尋了來。
蕓娘剛推著蘇曼蕩得高一點,眼瞅著是玄月小姐身邊的芍藥,頓時像泄了氣般,停止了手上的動作,不由得矢口而出怎么是她。
玄月小姐為何會呆在世子府,不過就是為了世子,明眼人都瞧得仔細。
可蘇曼的身份很是尷尬,想必這世子府也沒有什么人不知道。
芍藥此番前來,總感覺沒有好事。
蕓娘眉頭微微皺著,可是到底是小姐身邊的婢女,自己雖然也是婢女,可級別還是低了許多,不由得說道:“見過芍藥姐姐,不知姐姐前來所為何事?”
芍藥仰著頭,身上一副趾高氣揚的氣勢,蘇曼全部盡收眼底,來者不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