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然為月公主鋪平了被子,暖暖的說:“睡吧,說不定荀公子就快回來了?!?p> 月公主嘆氣道:“人生是盤棋,棋子已落,可以反悔么?”
“月公主是棋逢對手啦,當(dāng)然可以反悔,每個人都可以為自己的人生作主,反悔容易,想好下一步怎么走才難啊?!庇谌灰馕渡铋L的說。
月公主不想去考慮這些無聊的人生問題了,轉(zhuǎn)而俏皮的說:“想多了頭疼,休息吧,明天出宮游玩?!?p> “好的?!庇谌粦?yīng)承道:“月公主近來如此迷戀宮外生活?!?p> “這宮里著實悶得慌,林皓神魂顛倒,母妃長睡不醒,我全都無能為力,出去透透氣,讓生命進(jìn)點(diǎn)光。”
“我們左右不了的,只是徒增悲傷罷了。清妃修身養(yǎng)性這些年,定會得佛祖保佑,月公主大可寬心。”于然勸慰道。
“希望如此吧?!痹鹿饔檬职窗刺栄?,瞇著眼睛說:“睡覺都不踏實了,竟會噩夢驚醒?!?p> 于然伸手給月公主揉揉頭部,說:“月公主氣血不足,需要請?zhí)t(yī)對癥下藥,我們要堅持服用一段時間。之前你總是不愛吃藥,這怎么可以呢?!?p> “那么苦的藥真是吃不下,身體能勉強(qiáng)撐著就好。”月公主淡然的說。
“月公主呀,為何是如此倔強(qiáng)?!庇谌灰贿吔o月公主按太陽穴一邊說。
“你說你身體怎么那么好,從小到大都沒生過病?!痹鹿魃跏橇w慕,有時候想想,矯情個什么勁呢,能平安度過一生,是最大的福分。
于然雖然瘦,但自幼強(qiáng)健,她打趣的說:“我呀,要是病病歪歪的,早就被逐出宮啦,我這就叫做丫鬟命?!?p> “不會,于麼麼喜歡你,護(hù)著你,視為己出?!?p> “于麼麼有沒有可能是我親娘呢?”于然胡亂猜測。
“于麼麼恪守宮規(guī),應(yīng)該不會的?!痹鹿饔X得不像。
此事一直深藏于然心底,她迷茫的說:“不知有生之年,能不能找到親生父母?!?p> “既然他們將你放棄,就別想著找了。以后你若是有心儀之人,就和他好好過日子,若沒有,就一直在我身邊也好?!?p> 月公主此話讓于然安心,她看著月公主有些迷困,為她整理好頭發(fā),輕聲說:“睡吧,月公主,做個好夢?!?p> “嗯?!痹鹿饕嘈陌?。
月公主帶她如親朋,她已知足。
第二日,月公主早早就說要出宮,于然問月公主:“今日天氣不晴朗,還要出去么?”
月公主說:“悶在宮中,更是傷懷。”
于然給月公主收拾好妝發(fā),就出宮了。
宮外大街小巷上,儼然一派熱鬧,不遠(yuǎn)處圍著一群人,時而傳來歡呼聲,月公主好奇,拉著于然,欣欣然道:“我們過去看看。”
于然有些顧慮,前面被人圍的水泄不通,她擔(dān)心月公主安危,道:“就是些江湖雜耍吧,人太多了,我們要去么?”
“人多才有煙火氣,那么多人都沒事,怎么會偏偏我去就有事了呢。”月公主執(zhí)拗。
吵鬧的呼喊聲再次傳來,震耳欲聾。
月公主和于然兩人順著人們的視線抬頭望去,見空中一道長長索道,一位打扮怪異的男人一手托起一團(tuán)火球,在繩索上健步如飛,人們看的目瞪口呆。
于然扶住月公主的后背說:“那個人看著好奇怪啊,我們?nèi)e處吧?!?p> 月公主點(diǎn)頭。
兩人剛要轉(zhuǎn)身離開,又聽見人群中的驚叫聲,再抬頭,繩索上的男人仿佛失去平衡一般,左搖右擺。他手中火球越燒越旺,透過火光,月公主看到那男人在盯著她,臉上畫的顏色和記號更加刺眼。
“月公主,我們快走?!庇谌焕f。
身邊圍的人越來越多,隨著涌動的人流,兩人被推著向前,于然拉著月公主越來越艱難,好似有人故意要將她們分開。
“別擠,別擠?!庇谌挥昧ν浦闹苋巳?,急促的說。
于然咬牙拉著月公主,人群終于稀疏些,于然松了點(diǎn)力氣,卻看到怪異男人已到她們這邊,被臉譜遮住了臉看不清長相,聲音確有磁性,對著月公主說:“可否請公主去別苑一敘?!?p> “你是什么人?”月公主警惕的問道。
怪異男子雙眼微和,然后冷漠地說道:“月公主記性不好,枉我對你念念不忘?!?p> 月公主面無表情,腦海里回憶著少年時期遇到的人,說:“你隱藏了容貌,我如何記得你?!?p> “我行走天下,今日難得一遇,月公主不賞個臉么?”
“除非我知道你是誰?!痹鹿鲌猿种?p> 于然亦是很詫異,什么時候接觸過這樣一人。
“我是俞飛?!?p> “俞飛?”月公主重復(fù)一遍,疏離道:“我們并不相識?!?p> 于然見那男子眼中閃過一道失落,不過,俞飛這個名字,似乎有印象,但記不起來,許是一面之緣?點(diǎn)頭之交?
“于然,我們走吧?!痹鹿鹘兄谌唬幌朐诖硕毫?。
“你今天若是離開,我就放火燒了這里,難道,你不顧你林國子民。”俞飛撫掌,沉靜的說。
月公主脾氣上來,也是控制不住:“你威脅我?!?p> “月公主若是和我走,便相安無事?!庇犸w依然不驕不躁的說。
“于然,我們走,你今天若是敢動這里一絲一毫,我會拼上性命?!痹鹿鞅涞恼f道。
“我不敢也不會,我就是想和你敘敘舊,太久未見,恕我失禮?!庇犸w向月公主妥協(xié)。
月公主和于然對視一眼,于然細(xì)聲細(xì)語對俞飛說:“這位公子有什么話可在這里講清,月公主身份尊貴,若是出宮鬧出什么事,回宮該如何交待。”
“我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月公主,只覺她愁容不展,想讓她開心而已。既然給你們造成困擾,我離開便是?!庇犸w不再糾纏,他知自己沒那個命,只能做月公主生命中被忘卻的過客。
“俞公子后會有期?!庇谌幌蛩孓o。
月公主抬眼,恰是落入俞飛一汪如水眼眸中,月公主對他說:“俞公子行走江湖好功夫,以后別拿林國子民開玩笑就好?!?p> 俞飛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