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匕首刺入女鬼的腦中,發(fā)出噗呲的水聲,而女鬼也像是因觸水而導(dǎo)致短路的洗衣機滾筒一樣,一下子就不動了。
“結(jié)束了。”水映雪看著一動不動的女鬼,接著就開啟了靈視,在靈視中的女鬼的身體開始有崩潰的趨勢,然后他松開手,讓水匕首自己化成一灘水,轉(zhuǎn)身對包賴說,“解決掉了,可以停下來了,可以不用哭了,我去看看他們怎么樣了?!边@里的他們指的是那對夫妻。
水映雪在說完后,接著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說:“好吵?!?p> 包賴聽了,馬上就開始哄起小孩了,聽著懷中的小孩的哭聲慢慢減弱,心里也開始放松起來了,而這一放松后,先前因為戰(zhàn)斗而沒問出口的疑問也冒出來了。
“對了,你一開始說的糟了是什么意思?”包賴問出來了,他想著會是即將要面對的敵人是“糟了”的程度,但現(xiàn)在看來,已經(jīng)順利解決了嘛。
就在包賴問出來,水映雪聽到后,她走向那對夫妻的腳步頓了頓,然后說:“糟了?!?p> “怎么又糟了啊?”包賴想聽到的可不是糟了,而是一句現(xiàn)在沒事了。
“其實就是忘憂符不夠用了,這里加上嬰兒一共有三個人要抹去記憶,而且我也沒對嬰兒用過忘憂符,不知道效果如何?”水映雪說出她為什么喊糟了的原因。
“啊,就這?。俊卑囘€以為會有更重大的問題了,“那等我們出去后先把他們?nèi)齻€抓起來,然后讓其他靈者帶點忘憂符過來,這不就可以了嗎?”包賴本來是想著自己或是水映雪先看住他們?nèi)齻€,然后讓另一個人去拿忘憂符。
可他已經(jīng)好久都沒去和靈者界有關(guān)的地方,雖然每一年都會有人通知他有關(guān)地方的變動,但他還是不想去,要是在拿忘憂符的過程中,有人問起自己,而自己在這場戰(zhàn)斗里就是一個“拖油瓶”,這不就尷尬了嘛。
如果讓水映雪去,然后自己看住這三人,但他感覺自己看不住,所以還是讓水映雪通知其他人來吧。
“這或許可以,不過不行也得行了,看來下次要多帶一點出來?!彼逞c點頭,接著走到那對夫妻所在的地方。
“喂,你沒事吧。”水映雪先是來到被冷凍柜砸中的男人旁邊,用腳踢了踢在地上呻吟的男人,水映雪似乎看透了,心里想著反正出去都是要被抹去記憶,所以也不用對他這么溫柔,你之前是什么態(tài)度,我現(xiàn)在就是什么態(tài)度。
被踢的男人發(fā)出更響的呻吟聲,不過這呻吟比起他先前罵人的音量倒是低了不少。
“沒事,還沒死,出去就能活了?!彼逞┖敛豢蜌獾卣f,一邊說著,她繞過男人往女人那邊走去。
在逐漸靠近的過程中,水映雪開啟了靈視便往女人身上掃去,畢竟她前不久才剛打了自己老公一巴掌,也不知道是不是鬼上身了,但在靈視的視角看來,女人一點問題都沒有,可她卻一直把頭埋在膝蓋里哭。
可能是崩潰了?精神上出現(xiàn)問題了,導(dǎo)致她看到的老公以為是鬼?水映雪心里跳出一個相對合理的假設(shè),因為這個世界上有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人一生都沒碰到過靈異事件,所以說在碰到鬼后心里出現(xiàn)問題也是正常的,不過這種問題,一般在抹去記憶后就沒事了。
“你沒事吧?”水映雪蹲下身子,說話的語氣比起男人要柔和很多,“一切都過去了,已經(jīng)沒事了?!?p> 女人還是哭著。
“已經(jīng)沒事了,我們可以出去了?!彼逞┡牧伺呐说募绨颍膳诉€是在哭,她平時就沒有安慰人的經(jīng)驗,于是想了想,又說,“你看,鬼已經(jīng)消失了,不用怕了。”
女人依舊在哭。
水映雪看著這副樣子,心中冒出兩個字——不管。
不管了,先出去再說吧,看樣子是走不動了,我和包賴一人拖一個也要把他們拖出去。
或許有人會有疑問,為什么不是等鬼境自己消散,從而回到現(xiàn)實世界,而是要通過“走”的方式走出鬼境?
這里就要說明一下鬼境的種類了,鬼境有好幾種,一種是被動型鬼境,鬼境是會隨著時間、人物或是事件等因素“被迫”出現(xiàn),像是一個陷阱一般把路過的人無差別地吞進去。比如吳用在學(xué)校后山和食堂遇到的都是這樣的鬼境,在以鬼境為中心的鬼被消滅后,鬼境自然就破碎了,里面的人也自動回到現(xiàn)實世界中。
另一種就是水映雪現(xiàn)在碰到的鬼境,它不是直接就把你吞進去,而是誘導(dǎo)你進去,這種通常是帶有一定的“意識”,有目的地想要讓特定的人進去。
在那時著火的走廊就有著嬰兒的哭聲把水映雪和包賴往里面引誘進去,是你明明知道前方是鬼境,還“主動”走進去的一種,在那時,轉(zhuǎn)頭往走火通道待上一陣,等鬼境里的鬼把事辦完了,自然就會回到現(xiàn)實世界里,只不過到了那時,世界上就會多出三個離奇失蹤或是意外身亡的人。
或許這對夫妻就是這樣被引誘進去的吧,而女鬼說的話也證實了這一點,她就是想把當年間接害死她的男人引誘進去,只不過沒想到還引誘了另外兩個“攪屎棍”。
所以說對于這樣一個讓人“主動”進來的鬼境,要出去也是要“主動”地出去,至于出口嘛,找一找就找到了,或許是走廊盡頭的電梯也不一定。
水映雪站起身,想著和包賴說說自己的想法,或是讓身為心理醫(yī)生的他來做做本職工作,去安慰安慰這個女人。
誰知她一站起來,變故發(fā)生了,嬰兒的哭聲又響起來了。
“我不是說不用哭了嘛,好吵?!边@次水映雪沒有壓低音量,直接就把“好吵”二字說了出來,語氣中滿是厭煩,看來她一點都不喜歡小孩啊。
“不是我這,她睡著了?!卑嚨脑拏鞯剿逞┑亩淅?。
“難道?”水映雪心中冒出一個不好的想法。
“你生的是雙胞胎嗎?”水映雪轉(zhuǎn)身去問哭泣的女人,可哭泣的女人腦子里只??奁?,她用嗚嗚的哭聲回答水映雪的問題。
水映雪見女人已經(jīng)問不出什么了,于是走去男人旁邊又踢了他一腳,“你老婆生的是雙胞胎嗎?”
男人又發(fā)出一聲呻吟,而水映雪看他的樣子,也以為問不出什么東西來,于是打算往哭聲傳來的地方走去,去看看是不是還藏有另外一個嬰兒。
可當她剛抬腳的時候,男人說話了,用斷斷續(xù)續(xù)的語速說著,“我們只……生了……一個孩……子,請你們把……她們帶……出去吧,她們……是無辜……的,我……罪有應(yīng)得,我應(yīng)該……和……她和她的孩子……一起……死在這里……,我……啊啊!”
“別說話了,看你說那么多,就一時半會兒死不了?!彼逞┞犃艘话?,心中便冒出一個直覺,一個只有女性才會有的直覺,而這個直覺是指向女鬼的,是指向他們夫妻倆那兩巴掌的,也是指向他老婆為何哭泣的原因。
不過也就聽了一半,她又踢了一下男人,不是她不想聽下去了,而是她看見哭聲的源頭了。
“沒想到還有一只小的?!彼逞┩罩袕堥_手,一股水流便從門口處飄來,又化作一把把水匕首浮在空中,接著她握住其中一把水匕首就往女鬼旁邊的鬼嬰跑去。
在跑的過程中,她想,原來這孩子也是鬼嗎?我還以為是女鬼迷惑人的伎倆,而現(xiàn)在女鬼‘死’了,而鬼嬰還‘活’著,那豈不是說明了——這孩子曾在這世上待過?
可情報顯示當時孩子還未出世,所以這孩子是怎么來的?
在水映雪腦中飄過這一條條想法時,她已經(jīng)來到鬼嬰面前了,鬼嬰的樣子和先前在走廊里碰到的一模一樣,看來是真鬼無疑了。
那先前他獨自出現(xiàn)在走廊又是怎么個情況?是出來玩耍時“不小心”碰到我們嗎?在被我攻擊后變得害怕,然后又回到母親的肚子里嗎?水映雪看著鬼嬰和女鬼之間還連接著的臍帶想。
在想了這么多還想不通,反倒是越想越復(fù)雜,水映雪心中又冒出兩個已經(jīng)出現(xiàn)過的字——不管。
不管了,反正都是鬼,殺了就完了。
水映雪手中的水匕首又一次往下落,而這次的目標是鬼嬰,在這一下后,就結(jié)束了吧。水映雪這樣想。
突然,停尸房傳來一道聲音,“住手!”
這聲音不同于任何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這個地方的人的聲音,是一道陌生的聲音。
水映雪的水匕首已經(jīng)往下落了,在千鈞一發(fā)之際,她松開了手,水匕首在離鬼嬰不到三厘米處炸成一灘水,滴落在地。
“是誰?”水映雪看向聲音傳來的地方,不只水映雪,包賴也看過去,就連正在哭泣的女人也停止了哭泣,緩緩地站了起來。
停尸房的門口站著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