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榭滿心歡喜的接下銅章,這種美差實在是太適合自己了,窮鄉(xiāng)僻壤的,那些高手腦子有坑才會往北荒郡跑,到時候自己偷偷懶估計也沒人發(fā)現(xiàn)。然而孔元愷下一句話就擊碎了龐榭的夢。
“別想著偷懶,北荒郡現(xiàn)在算你在內(nèi)共有銅章神捕八人,你們各自負責(zé)的區(qū)域不同,誰的地盤出了岔子就是誰的責(zé)任。對于神捕的身份向來是保密的,有可能你認識的某個人就是神捕。只有兩枚銅章一旦距離在三丈之內(nèi),才會產(chǎn)生引力?!?p> 龐榭聽孔元愷講了不少神捕門的事情,想不到這枚小小的銅章居然還是個定位儀,神捕門中有擅推演之人,每個神捕的所作所為,上面都能推算個大致輪廓出來,雖然無法精確到你早上吃了什么,中午穿了什么,但你的大概方位和身體狀態(tài)都在推算范圍之內(nèi)。
“對了前輩,你不是答應(yīng)過帶我去見陳晝夫婦嗎?咱們什么時候動身?”這件事龐榭可沒忘,找到陳京華的父母回去也對陳京華有個交代,否則答應(yīng)過的事沒做到,龐榭心里總是有根刺。
“你且等著吧,時機到了我會通知你。還有啊,李昀心這丫頭你可要盯住了,先天太陰體對修煉至陽功法的男性武者有莫大的吸引力。所在在太陰成長起來以前,赤練宗恐怕會成為多事之地?!?p> 搞事情?你當初不是這么說的啊!不過既然大佬已經(jīng)發(fā)話了,龐榭也沒必要死纏爛打,得到的信息已經(jīng)足夠多,最起碼知道陳京華的父母還活著,而且和神捕門有些關(guān)系,或者是神捕門的捕快,又或者是神捕門的囚犯。龐榭更偏向于后者,因為按神捕門的門檻,陳京華的父母是邁不進去的,兩人銷聲匿跡的時候也才玄階中期而已。
至于后半段話,龐榭左耳朵進右耳朵出,這種事不能太往心里去,否則自己容易有非分之想。再過幾個月就要和九兒淺語成婚了,眼下還是要縮起尾巴做人。
孔元愷這幾天沒閑著,借來紙筆將《逐浪功》原原本本復(fù)寫了下來,除去其中小段文字的詳解,大多數(shù)都是靠畫的。從經(jīng)脈走向到發(fā)力點再到出招角度,無一不描繪的栩栩如生。龐榭拿到手翻看了幾頁,如獲至寶。這位大佬酷愛書畫他是知道的,平時聊天時提起過,但沒想到人家不止愛收藏,抄起筆來也是一把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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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務(wù)已經(jīng)完成,孔元愷也走了,龐榭沒必要在赤練宗逗留,和鐵掌門,董小方道別后就出了赤練宗。街道兩旁被摧毀的商鋪還沒重建,按大燕國的習(xí)慣,冬天是不適合動土的。遍地的碎片已經(jīng)被主人家翻找過一遍,將有價值的東西收走了,所以廢墟成了徹底的廢墟。但這并不耽誤老百姓們圍在這里看熱鬧,天階武者,普通人一輩子都未必能見到一個,現(xiàn)在倒好,不單見到了,還不止一個,而且又大打出手拆了半條街。這種話題足夠作為談資讓大家議論上幾個月了。
龐榭是有感觸的,他來自21世紀,在那個資訊發(fā)達,花邊消息鋪天蓋地的時代,再大的新聞也就幾天的熱度。但大燕國不一樣,你如果真的做過什么了不得的事,是有可能會被人記一輩子的。龐榭甩了甩腦袋,把韁繩系在手腕上,任由膘肥體壯的大黑馬前后撒歡,自己則是慢悠悠的往城門口走。
“龐師兄!等等我!”
是李昀心的聲音,龐榭停下了腳步,跑到前面的大黑馬被扥了一下,氣哄哄的打著響鼻用腦袋頂了頂龐榭。
“韻心,你這是要出遠門?大包小裹的?!?p> “不不不,這都是給你的,這包是我做的點心,讓你路上吃。這包是換洗的衣服,萬一趕上雪天,衣服打濕了可以及時換。這包是帶給九兒和淺語的胭脂,是赤練宗自己做的,外面買不到的?!崩铌佬倪呎f邊低頭,話說完了,紅通通的小臉已經(jīng)快埋進胸口。
龐榭暗嘆一口氣,最難消受美人恩,雖說男人好色是天性,但龐榭真的沒想過開后宮。遇到漂亮的女人多看幾眼只是單純的欣賞而已。男人的愛是有限的,這句話龐榭深表贊同,因為維系愛人之間關(guān)系的絕對不只是金錢,否則以龐榭的身家,恐怕足夠支撐他和北荒郡所有適齡女子愛到死去活來。
“好,多謝你了,點心和胭脂我拿走,但衣服就不用了,真趕上雪天,稍一運功就把濕衣服烘干了。千里搭長亭,終須一別,李師妹后會有期,有時間來太一門做客。”這么公式化的臺詞,就算龐榭對其他赤練宗的師姐師妹都說不出口。按他的風(fēng)格多半是嘻嘻哈哈開著玩笑,在歡聲笑語中分別。
果然,李昀心聽完之后臉上的紅暈飛速褪去,只留下僵硬牽強的微笑,擺了擺手就轉(zhuǎn)身走了。龐榭下腹處一陣刺痛,那一絲太陰之力似乎能感覺到主人的悲傷,化作刺猬的形狀狠狠扎在龐榭的氣海中。龐榭似乎發(fā)現(xiàn)自己有了超能力,能準確判斷出李昀心的心情,對方心態(tài)平靜時,自己體內(nèi)的太陰之力也很平靜,甚至不刻意關(guān)注都無法察覺它的存在。而李昀心出手對敵時,龐榭體內(nèi)的太陰之力也會跟著蠢蠢欲動,表現(xiàn)出明顯的敵意。那現(xiàn)在呢?她一定是悲傷極了,所以將柔軟的內(nèi)心用鋒利的刺保護起來。
龐榭一邊翻身上馬,一邊自言自語:“恨我吧,為我這種三心二意的男人,不值得!”大黑馬高高抬起前蹄嘶鳴一聲,似乎在回應(yīng)龐榭:“算你心里有點B數(shù)?!?p> 李昀心沒走,而是躲在墻角處探出半張臉,悄悄看著他離開,晶瑩的淚水剛脫離眼眶就化作冰珠落在地上。昨夜星辰昨夜風(fēng),畫樓西畔桂堂東。你在桌邊秉燭看書,卻不知道對面屋頂上那個女子也在托著腮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