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榭不是空手來的,帶著喜糖喜酒,還有托后廚師兄特意鹵的牛肉。曾經(jīng)要靠宮老拎著才能飛渡的鷹愁澗,現(xiàn)在只需要輕輕一跳就能躍過去。只有在這種時候龐榭才能真切的感覺到自己變強了。
“陳師兄,今天董小方成親了,娶的是赤練宗的閔飛煙師姐。我?guī)Я司迫?,咱們暢飲一番如何??p> “好?!标惥┤A一句廢話沒有,臉上一直帶著平淡的微笑。仿佛后山枯燥乏味的日子反倒讓他自得其樂。
短短兩個月的時間,陳京華跨過玄階巔峰的門檻成了地階,龐榭不免感嘆,有的人似乎就是為了追尋武道而生,放下心中的執(zhí)念后,進(jìn)境一日千里。龐榭把最近門中發(fā)生的事兒娓娓道來,陳京華就像一個局外人,聽著和自己無關(guān)的故事。
“小師弟,師兄有件事想托你幫忙?!?p> “師兄請講,我自當(dāng)竭盡全力?!?p> “我爺爺?shù)臅恐杏幸粋€暗格,你在書架上找一本武魂論,先抽出半寸,再按回去。暗格里有一副我父母的畫像。師弟人脈廣,可否托人幫我打聽一下父母的去向?”
“我聽陳長老說令尊二人去了中州郡。若是在北荒郡我還有幾分把握,可再往外。。。有點困難啊?!?p> “那只是爺爺為了讓我安心編造的說辭罷了,我父母臨走之際留了書信,我偷偷看過?!?p> 龐榭確實沒想到當(dāng)中還有內(nèi)情,陳京華的父母早年游歷江湖,無意中陷入一場風(fēng)波,為了保護(hù)年幼的陳京華不受牽連,雙雙叛出太一門。龐榭對二十年前那場風(fēng)波有所耳聞,據(jù)傳說和某天門有關(guān)。具體的內(nèi)容太一門誰都不清楚,當(dāng)時各宗門都有人被卷入其中,無一生還。
龐榭略一思索,決定還是幫這個忙,和陳京華的過節(jié)早已冰釋。九兒能在年笑初手中活下來多虧了陳長老的犧牲,陳京華又將血獄天門的秘法贈給自己,算起來自己欠了對方大人情。追查其父母的下落也許會讓自己身陷險境,但龐榭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沒什么好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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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輕狂從前的書房就是崔昊現(xiàn)在的書房,身為陳長老的親傳弟子,崔昊繼承了師父的位置和房間理所當(dāng)然。龐榭和崔昊打過招呼,按陳京華所說從暗格中取出畫像,還有一把質(zhì)地堅硬一尺長短的木劍。龐榭看完畫像就覺得頭大,這幅畫有些年頭了,畫中人都是年輕的模樣,時隔二十多年,像憑這個找到陳京華的父母難比登天。最主要的是畫中人長相太過平凡,平凡到剛剛看過一眼轉(zhuǎn)頭就會忘記。
龐榭下山找到江安博,寫了一封書信和畫像一起臨摹了數(shù)百份,委托其擴(kuò)散到北荒郡各城城主手中。本來這是私事,應(yīng)該由各太一樓的外門弟子去做,但一來太一門人丁稀少,而北荒郡諸多城主可以調(diào)動的人手何止百萬。二來這件事有隱藏風(fēng)險,龐榭不想讓太一門牽扯其中。江安博倒是痛快,對他來說只是小事一樁,無非是各地往來的信使多拿兩張紙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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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的時間已經(jīng)過去三個月,沒日沒夜的苦練,龐榭收獲頗豐,修為幾乎完全恢復(fù),肉身和身法甚至更上一層樓。煉體法門本就偏向陽剛,龐榭現(xiàn)如今的體制和《天淵不滅體》完美契合,筋骨被打熬的越發(fā)強橫,由于功法的火候精深,龐榭的膚色甚至產(chǎn)生了變化,從原本的略顯白皙變成了淡淡的古銅色。
蘇月娥尋到后山,看到小師弟赤著上身四仰八叉的躺在樹下打盹就來氣,自己整天忙碌門中瑣事,他居然還有功夫在這睡覺。冰天雪地的就不嫌冷嗎?伸出拳頭用足了十二成力氣打在龐榭的肚皮上。
龐榭驚醒,睡得稀里糊涂的以為是敵襲,翻掌推出,龍吟之聲乍現(xiàn),待看清是大師姐后急忙把力道收了回來。蘇月娥紋絲不動,下頜微微揚起,看表情就像在說:“來??!打我啊!看把你能耐的?!?p> “哈哈,師姐有事兒找我?您喊一嗓子就是了,何必親自來一趟。”
“下個月就是太一門開山收徒的日子了。各地太一樓找到不少好苗子,估計會有幾十個新弟子?,F(xiàn)在師父不在,我和崔昊商量過,入門大典時由你來演武?!?p> 龐榭這才想起來,下個月自己在太一門就整整一年了,舉行完入門大典自己就不再是太一門輩分最小的人了,到時候就可以欺負(fù)師弟師妹們,想想就好開心。讓他演武也說的過去,當(dāng)初他入門的時候洛離歌那刺破云霄的劍氣至今還在他腦海中不曾忘卻。由門中高手演武,一來可以展示宗門的實力,二來可以督促新晉弟子努力修煉。而現(xiàn)如今的太一門地階高手三人,陳京華在后山思過出不來,崔昊的功法在視覺效果上又不夠霸氣,只有龐榭的亢龍掌特效十足。
說是下個月,其實距離下月初也只有幾天的時間。隔天一早就有外門長老帶著新弟子上山了。龐榭此刻的心情很亢奮,如同當(dāng)初在大學(xué)里迎接新入學(xué)的學(xué)弟學(xué)妹一般。就是不知道新弟子們家里條件如何,能不能讓漱玉紡的銷售業(yè)績再提高一個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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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門旁的客房中,幾個來的早的新人走動很頻繁,聊天的話題無外乎是上山耗費的時間,武魂的品階等等。倒是外門長老們聊的很熱絡(luò),想想也是,如果沒有意外這些長老們一年才能見一次。
雨輕落的房間里聚了好幾個人,儼然以他為首的樣子。其中一位忐忑不安,正是安烈長老。
“雨師叔,我這心里總七上八下的,去年這個時候我還對龐榭冷嘲熱諷,現(xiàn)如今他已經(jīng)是青龍?zhí)檬鬃恕U媸腔诓划?dāng)初?!?p> 雨輕落心說你小子活該,早就勸你管好自己的嘴,現(xiàn)在怕龐榭給你小鞋穿了?但這些話心里爽爽就好,雨老想了想還是開口安慰道:“你別想太多,不管怎么樣他也該叫你一聲師叔。小龐是個重禮數(shù)的人,不會對你怎么樣的?!?p> “有您這句話我就安心了,萬一有什么情況,還得靠雨師叔多幫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