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龐榭的烤串兒比他的大栓狙更有殺傷力,就連陳京華都厚著臉皮過來蹭了幾十串。剛開始大家還有些包袱,直到看見龐榭的親身演示后才掌握了“擼”的精髓。
幾個跟過來找茬的師兄在吃了兩串大腰子以后兩眼發(fā)直,自己在后廚兼職做了好幾年廚子,居然不知道有這么簡單而美味的烹飪方式。
然而龐榭作為“元兇”,也受到了包括師父在內(nèi)諸多長輩的批評。
“小三子,你讓我說你什么好,自從你來了太一門,年輕一代弟子都沒精神頭練功了?!?p> 經(jīng)過洛離歌和眾上老商議,決定再門規(guī)中增加一條,禁止在太一門生火燒烤!然而這個決定還是晚了些,以董小方為首的幾個師兄弟已經(jīng)在泰州城盤下了兩間酒樓,連牌匾都掛好了。
“太一大串?”龐榭看見店名差點把下水都吐出來。師父批評的沒錯啊,太一門的形象一直是高高在上的,貌似被自己攪合的越來越接地氣了。剛剛下山的時候還看見幾個身著T恤衫運動褲爬山的青年男女,雙方眼神交匯的一瞬間頗有種旅游時遇到知己的惺惺相惜。
泰州城百姓公認最火的買賣有兩家,一個是漱玉紡,另一個就是太一大串。前者掏干凈了富人們的腰包,而后者更加貼近尋常百姓,就算是販夫走卒,三天兩頭也可以自己拎著酒壺去擼一頓。最重要的是大家都知道,在漱玉紡和太一大串幾乎天天能看到太一門弟子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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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樹林中,勁風聲不斷,中間時而夾雜著悶響,龐榭從頭到尾打了一遍殺拳,最后在兩人合抱的樹干上留下一個三寸深的拳印才沉息收手。倒不是說龐榭有多勤勉,而是師父下令,讓他每天必須最少修煉三個時辰,由蘇月娥和聶珍珍輪番監(jiān)督。
聶珍珍坐在樹杈上,晃蕩著白生生的小腿,差點被龐榭的一拳從樹上震下來??戳丝礃涓缮系娜?,聶珍珍不由感嘆,小師弟入門的時間最短,可已經(jīng)后來居上了?,F(xiàn)在大家都在議論,內(nèi)門之中除了崔昊還有誰能治的了他。如果比武技的純熟程度和交手時的戰(zhàn)斗意識,小師弟都不算頂尖,但他那根燒火棍武魂實在是厲害。
“二師姐,到時間了吧?我都餓了!”龐榭擦了擦汗,抓住聶珍珍的腳踝把人從樹上拉了下來。
“早就到時間了,我和大師姐每次打坐入定必然是三個時辰,下次你看我起身了,就是到時間了。”
龐榭納悶,在這個沒有手機手表的年代,大家的生物鐘都這么準的嗎?繞著聶珍珍上下打量了一通,也沒發(fā)現(xiàn)她后腦勺上有發(fā)條。
“嘿嘿,師姐辛苦了,作為回報,小弟請你下山擼串如何?”
“也好,今天輪到董小方看店,他腌肉的火候拿捏的最好,不像孫師兄,不是咸了就是淡了!”
龐榭搖搖頭,大燕國對烤串的喜愛程度還在他預料之上,不到兩個月時間,太一大串已經(jīng)開了三家分店。大家的口味都被養(yǎng)叼了。模仿的人也有,但不管是食材的選擇還是調(diào)料的配比都沒有太一門的考究,所以暫時還沒有競爭對手。
眼看著就要入秋了,幾只精瘦的蟬在垂死掙扎,隔三差五抖抖翅膀,似乎想對盛夏做最后的告別。季節(jié)的交替對龐榭毫無影響,他最近修煉還算刻苦,距離玄階高級只有一步之遙,加上過人的體魄,早就寒暑不侵了。但每逢換季都是服裝行業(yè)的旺季。龐榭又動了心思。
“二師姐,我問你個問題啊,假如你有了心上人,你愿不愿意親手為他織一件毛衣或者圍巾?”
“毛衣?圍巾?都是什么東西?表心意不都是繡荷包嗎?”聶珍珍撲扇著長睫毛,對兩個新鮮的名詞很好奇。
“毛衣??!就是用羊毛做成線,然后編織成衣服或圍巾,既暖和又貼心,可以讓人在數(shù)九寒冬體驗到戀人般的溫暖?!?p> 聶珍珍眼前一亮,聽小師弟這么一說,好像確實比送荷包要好的多,眼前莫名其妙出現(xiàn)了北堂宸瀟灑的身影。
“毛線我倒是知道,但我連繡花都不會,做衣服就更別提了。你問這個干嘛?”
呵呵,二師姐啊二師姐,等我把織毛衣神器弄出來,你就是第一批小白鼠!編織神器這種東西自己就能搞定,找?guī)讐K質(zhì)地好的木料,用不上半個時辰就能搞定。
龐榭和二師姐到太一大串猛擼一通,還遇到了幾個偷偷下山的師兄師姐,大家脫離了門規(guī)的束縛和修煉的枯燥,擼的好不快活。美中不足是沒有喝酒,晚上還要回山,萬一被各自的師父聞出了酒味,說不得要挨一頓板子。說到這大家都有些羨慕龐榭,雖然身為掌門弟子,可平時受到的管束卻是最少的,掌門平時有太多事要處理,幾個徒弟都交給蘇月娥督促,而大師姐又是溫柔的性子,對三個師弟師妹很是放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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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榭沒跟著大家回山,而是用荷葉卷了一大堆烤串去了漱玉紡,剛走到門口,兩個臉熟的內(nèi)門師兄就從墻頭跳了下來。
“小師弟你太過分了??!大晚上不回山就算了,居然明目張膽跑來會情人,還準備了夜宵!”王清亮恨得牙根癢癢。
龐榭有些感動,想不到兩位師兄如此敬業(yè),大晚上的還蹲在墻頭上守夜,為了姑娘們的安全可謂是鞠躬盡瘁。
“師兄誤會了不是,我這是特意給你們帶的,感謝師兄們的無私奉獻??靵?,拿進屋趁熱吃,墻頭上風大,吹涼了影響味道。”
很久以后龐榭才明白,師兄們不是因為敬業(yè)才蹲在墻頭上,而是在上面可以看見后宅,借著明亮的燈光,姑娘們嬉笑打鬧都能盡收眼底。
給輪班守夜的師兄投完食,龐榭有意加重了腳步,楊柳聽到聲音后披著外衣迎了出來。大家都快睡了,搞不懂老板這個時間過來干嘛。
“楊柳姐,明天你帶著銀子去買幾架紡車回來,然后多收羊毛,按照我說的方式紡線。記好了,羊毛不要洗太多次,否則會變硬?!?p> 楊柳伏在柜臺上細心的記了下來,也不問目的,反正老板出的注意準錯不了。龐榭看著楊柳薄衫下的線條,一陣口干舌燥,彎著腰跑去找淺語談人生,順手從庫房取了兩塊橡木,是漱玉紡裝修時候剩下的料子。
忙活到半夜,在淺語慵懶的催促聲中才爬上床休息,他還是低估了橡木的硬度,手頭上的刀斧根本無法雕刻細致,看來還得明天回山找?guī)熜謧儙兔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