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音突然說道：“如果他們像我們一樣，在討論一個謀殺案，就可以包括這些字眼?！?p> 莨菪一愣。
“還有戰(zhàn)爭話題，還有救死扶傷的醫(yī)療話題，還有表現(xiàn)黑暗的藝術(shù)話題等等，都有這個可能?！彼悸反蜷_后，嵐音接二連三地答道。
莨菪不由自主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而后又趕緊搖搖頭。
“還有，那些血跡該怎么解釋呢？”莨菪又問。
“血跡？大街上的被雨水沖刷掉了，樓道里的被房東清洗了，我們進(jìn)入霍奇森先生房間里沒發(fā)現(xiàn)血跡。要說巧合，還有比這個更巧合的嗎？難道你懷疑別的巧合，就唯獨(dú)不懷疑這個巧合？”嵐音反擊道。
“那我們在霍奇森先生的屋里發(fā)現(xiàn)的大口袋呢？和奧利弗太太的講述完全吻合?！陛馆芯o接著問道。
“大口袋又不是什么稀有物品，到處都有?！睄挂粜χ柫寺柤?。
馬丁為每個人倒了杯水，又端了盤烤脆餅放在桌子上。
口干舌燥的嵐音和莨菪都點(diǎn)頭表示感謝。
黑子一手一張烤脆餅，咔嚓咔嚓大嚼起來。
“霍奇森先生回來后，性情改變的事呢？”在喝了半杯水后，莨菪忽然提問。
莨菪這一提問，抹去了嵐音的笑容。
觀戰(zhàn)的馬丁心想，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大概這個世界也有類似的諺語吧。
“你理論的出發(fā)點(diǎn)，是霍奇森先生回來這一事實(shí)。但如果回來的不是霍奇森先生，那么你立論的根基就不存在，在此之上一切巧合之辯就都成了詭辯！”莨菪的反擊咄咄逼人。
猶豫了半晌后，嵐音鼓起勇氣說道：“可是你也需知道，有一些狀況是會改變一個男人的。”
“比如？”莨菪眼角一挑。
“比如愛情?！?p> 馬丁一口水噴了出來。
“沒事沒事，你們繼續(xù)?！瘪R丁連忙遮掩自己的失態(tài)。
“那我們做個假設(shè)。約霍奇森先生出去的那個人，是位美麗動人的女士，而霍奇森先生正直壯年，又是單身。兩人無論是不是真的談過生意都不重要，關(guān)鍵是，他們一見鐘情，然后在外面度過了愉快的幾天。此時的霍奇森先生當(dāng)然心情大好，他決定重新面對生活和鄰里。這個假設(shè)怎么樣？”嵐音說道。
“首先要碰到一位美麗動人的女士，其次還要一見鐘情，然后彼此皆干柴烈火，再后來男主角還想重新做人……圣妞你是不是小時候公主童話看太多了？”莨菪揶揄道。
“但你不能否認(rèn)這個！”嵐音紅著臉堅(jiān)持道。
“我還有個更好的假設(shè)，那就是回來的根本不是霍奇森先生。在這個魔法和怪物橫行的世界，神智篡奪總是可以實(shí)現(xiàn)的吧？”莨菪問道。
“能。但那是一種昂貴的禁術(shù)?；羝嫔壬莻€平凡市民，你注意到?jīng)]有，他的家里擺設(shè)陳舊，并不富裕。我想不出，誰會為他冒著違禁的危險，使用這種昂貴的法術(shù)。”嵐音爭辯道。
“但你同樣不能否認(rèn)這個！”莨菪大聲說道。
馬丁見形勢緊迫，連忙給嵐音、莨菪每人發(fā)一張烤脆餅。
莨菪狠狠地咬了一口烤脆餅，發(fā)出清脆的咔嚓聲。
嵐音也毫不示弱地咔嚓了一口。
“黑子，你有沒有在霍奇森先生身上感到妖魔的氣息？”馬丁趕緊打圓場。
“沒有?！?p> “那你覺得是怎么回事呢？”馬丁又問。
黑子看了看嵐音，又看了看莨菪，歪頭想了想。
“所以，關(guān)鍵還是那些箱子，”黑子堅(jiān)定地說道，“里面藏著所有秘密！”
馬丁心想不好，三位女士一人一套理論，在她們逼我表明立場前，趕緊扯開話題。
“你們說，‘回’字有幾種寫法？”
忽然聽到這么個八竿子打不到的話題，馬丁的心思昭然若揭，嵐音、黑子、莨菪一起轉(zhuǎn)頭盯向馬丁，各個斗志昂揚(yáng)。
馬丁心想，要遭。
“說吧，你還有什么遺言要留下。”莨菪陰仄仄地說道。
是夜，星光閃耀。
野外的孤狼發(fā)出哀戚的長鳴。
————
次日一早，按照昨晚激烈辯論后形成的終極計(jì)劃，黑子化身為貓妖形態(tài)，直奔霍奇森先生住宅所在街區(qū)，監(jiān)視霍奇森先生的動向。
馬丁、嵐音、莨菪則潛伏在奧利弗太太家，伺機(jī)而動。
霍奇森先生出門后，奧利弗太太的窗臺上多出了一只黑貓，翹著驕傲的尾巴，來回踱步。
這是黑子在報信。
馬丁、嵐音、莨菪從奧利弗太太家魚貫而出，在霍奇森先生家門前和黑子會合。
莨菪用帶來的開鎖工具，輕松打開了霍奇森先生家的門。
馬丁等人一起潛入霍奇森先生屋中。
此時此刻，奧利弗太太正端坐在窗前，為他們站崗放哨。
屋里依舊昏暗，這次嵐音沒敢打開窗簾，只是站在窗戶旁邊，從窗簾側(cè)縫向外張望。
馬丁再次聞到了那股若隱若現(xiàn)的奇怪味道，趁鼻子尚未適應(yīng)前，他四下尋找著氣味的來源。
黑子和莨菪來到貼墻擺放的許多箱子前。
莨菪拿出幾塊熒光石，雖然青光暗淡，卻可以照亮箱子鎖扣周圍。
借助開鎖工具，黑子很快打開了一個大箱子的鎖扣。
馬丁、嵐音一起看向這邊。
在熒光石微弱青光的照耀下，黑子從箱子里舉起了一個……小孩。
嵐音驚訝地捂住了嘴，馬丁則快步走了過來。
屋里光線不明朗，走近后馬丁才看清，那是一個干癟的人形怪物。
它的皮膚皺皺巴巴，通體綠色，耳朵大且尖，牙齒尖銳，獠牙外露，有著一張猙獰的面孔。
“一個地精標(biāo)本。”莨菪說道。
“這是用尸體晾干后制成的，用調(diào)料腌制過，聞起來一點(diǎn)也不好吃?！焙谧勇劻寺?，皺著眉頭說道。
“我猜那不是調(diào)料腌制的，而是用防腐劑處理過?！睄挂糇呓笳f道。
“我剛一進(jìn)屋就聞到一種若隱若現(xiàn)的奇怪味道，原來就是這個防腐劑的味道?！瘪R丁點(diǎn)頭說道。
“難道這些箱子里都是這種難吃的……干肉？”黑子好奇道。
“再打開一個看看?！瘪R丁攛掇道。
“好的?！焙谧诱f著，將地精標(biāo)本交給嵐音拿著。
嵐音接過地精標(biāo)本，得以近距離觀看。
她覺得這標(biāo)本丑陋、邪惡又墮落，一時間不知該放回去，還是就這么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