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誰比誰慫?
在元家沒地,元昌和兩父子在外做工的日子里,家里的活兒自然輕快了不少。
畢竟顧氏和趙氏不用再下地,只需顧著家里便是。
兩人照顧幾個孩子,也算是綽綽有余的,畢竟幾個孩子不僅能自己玩兒,還能撿撿柴火摘摘野菜幫幫忙。
家里的院子里的蔬菜雖不多,但顧氏還是想去鎮(zhèn)上換些銀子,換些糧食。
至于盛糖交給她的銀子,她也沒打算就這樣隨意花掉,家里的物什都能堪堪用著,倒也用不著花費。
好鋼還需用在刀刃上,銀子,還是存下來好。
而在此期間,盛糖幾人就更斷了繩的風箏似的,每每一幫家里干完活兒便村子到處亂跑。
故而,遇上初初來村子里的仇人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兒。
這日,正值村里私塾放旬假,玩耍的孩子多了起來,要碰上自然也是輕而易舉的事兒。
“你們不能在這兒玩,這是我們的地盤,你們走開。”盛姜一行人及村里其他幾個伙伴正在一處草多的地方扔沙包,旁邊便出現(xiàn)了一個對著他們大喊大叫的孩子。
盛糖皺眉,定睛一看,這不就是她剛來時推倒她的那個小惡棍嗎?
聽說他是私塾夫子孫躍的獨子,名為孫登高。因家中只他一個孩子,孫躍夫婦疼愛得不得了,百般慣溺。
孫躍是村里費了很大心思,做出很多讓步才請到的,再沒有沒學識,好歹也是考上了秀才的。要知道,以他們村這條件,能讓秀才留下來,該是花了多大的心血。
村長王守根時常和其他村的村長或者鎮(zhèn)上的衙役打交道,自然比村民們更清楚一個村里能出一個讀書人會給村里帶來什么。
這也是為什么他當初力排眾議撥了一部分村里的銀子建私塾的原因。
孫躍自然明白村長對他有多依賴,畢竟他們實在是找不到人了才找上自己的,而這也讓他們家?guī)缀踉诖謇锓Q霸。
孫躍可是交代了,他們好不容易請來的夫子,村民都得忍耐上幾分,不能把人給惹跑了。
“我們一直在這兒玩著的,憑什么讓你們?”盛糖站起身來,不滿地回道。
“村里人可都知道,一旦我們私塾放假,這地盤就是我們的,這是不成文規(guī)矩?!睂O登高俯視盛糖,昂著下巴高傲地道。
孫登高在家受寵,家中有什么自然都是先讓他吃。村里去上私塾的孩子爹娘時常會送些肉去他們家,打打關系,當然,這些都歸于孫登高了。
而這,便慢慢積累成了如今的孫登高。肥肥胖胖,盛糖都要看不見他的脖子了。
元澤悄悄地拉著盛糖后退一步,悄悄道,“的確如此。以前他們在這兒玩耍我們得要去別的地方,這幾天我都忘了他們該放旬假了。我們走吧?!?p> 畢竟對方人多勢眾。
盛糖可不答應,這兒明顯也不是誰家的私產(chǎn),怎么就只能他們玩兒?這種行為和在公共場所大聲喧嘩、將公共場所當成自己家有什么區(qū)別!
“這是你們誰家地?”盛糖目光在面前幾人臉上游弋。
“切,一塊兒草地誰家愿意買來?!睂O登高不屑嚷道,雖然他們家一塊兒地也沒有,但他們家也不靠地吃飯。
“不是你們誰家地我們愿意呆就呆。”盛糖迎視他的目光。
“嘿,我說你這小丫頭。”孫登高身旁的康有看不下眼了,他一向討好孫登高,此時自然要成為孫登高的馬前卒,“爺兒們說話哪兒有你說話的份!盛姜你們真是慫包!”
盛姜本在看見康有用不善的眼神盯著盛糖的時候就已經(jīng)怒了,這會兒被罵慫包,哪里忍得了!可他卻又不善言辭,往前走了兩步伸出拳頭就要往康有臉上招呼。
盛糖還是拉住了他,雖然她也想往康有臉上揍。對村里人來說,他們兩兄妹就是外來者,沒有任何根基。若是鬧起事兒來,他們這邊難免落于下風。
上次雙方起了沖突大概是她受傷比較重,事情很快才淡下去,沒有落下更多口實。
胳膊肘往內(nèi)拐是人之常情,受到傷害的人才不會管你哪邊對哪邊不對。
彼時,康有反射性地往后一縮,頓時覺得這反應有傷自個兒顏面,面紅耳赤似也要撲上去一般,“不過是沒人要的孩子,竟然也敢在我們村撒野!”
聽了這番話,盛姜也迎了上去。
只是,兩人拳頭還未砸到對方身上,便有人嚷著,“村長來了!村長來了!”
孫躍這邊的人立馬做飛鳥四下逃散。
盛糖:???原以為不可避免的戰(zhàn)斗呢???
元溪拍著肚子笑彎了腰,“哈哈哈,到底是誰慫?也不看看自個兒啥樣居然還敢說別人慫?”
盛糖這才反應過來,方才喊著道村長來了的人是她。好奇發(fā)問,“他們還會怕村長?”
盛糖以為,既然是村長懇求孫躍留下來當夫子,不僅對孫躍要敬重,連帶著恐怕對孫登高也是十分寬容。可瞅著他們怕村長的樣子,好像又不是她想的那回事兒。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之間見他們欺負石頭時見到村長走去就躲起來了。所以我才想喊著試試。”元溪緩了口氣笑盈盈回道,沒想到他們還真是對村長那么畏懼。
其實,村長盡力留人是真的,但眼看著村里去上私塾的孩子欺負上不起私塾的孩子,他也會看不過眼。
他哪里不知道孫躍對孫登高極盡寵愛,他就沒見過哪家這么嬌慣孩子的,孩子有錯也是沒錯。
要說孩子吵吵嘴打打架最是正常不過。但孫躍一家不這么認為啊,孫登高可以打傷別人,一旦別人碰著孫登高,登高娘又會鬧起來。而這么一鬧,村長得讓孫家消氣啊,讓孫躍能全心全意教導村里的娃娃啊,吃虧的不得是其他村民嘛。
一方面,村長不得不那么做,另一方面,又因為自己的稱過偏對村民極愧疚。
故而,總是預防著沖突升級。
方式便是對著矛盾雙方絮絮叨叨,久而久之,孫躍幾人見到村長也煩了,一點兒也不想碰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