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之死】
琉荒大陸,宜颯國,五百年,慕容玄宗登基第十一年。
迷人的,血腥的顏色,在不應(yīng)該的季節(jié)開著不應(yīng)該的花。曼陀羅花開滿了整個宜颯國的都城——颯城。
慕容雪傾用不懂事實的眼神望著自己平日里溫柔的母后,又望了望嚴肅的父親。
抱緊了慕容逸痕的手臂,眼里多了恐懼和不安。
那個她叫做母后的人,此時高貴的皇后服裝,把她映襯的像曼陀羅花的一樣的多了幾分柔情和凄涼。
瑄辰宮遍地的尸體,也不知道是花染紅了血,還是血染紅了花。
“嗚嗚,母后,母后,雪傾怕?!?p> 慕容雪傾掙脫慕容逸痕的手臂,不顧一切的跑到沈熹瑄旁邊。
小小的個子只到沈熹瑄的大腿部位,眼淚都抹在了華貴的下裳。
“孩子,以后要聽你阿痕哥哥的話。”沈熹瑄慈愛的撫摸腳邊的小腦瓜。
小女孩淚眼婆娑,“不,不,小雪傾和母后在一起。
是那個壞女人搞的鬼,對不對?
小雪傾就把她打死,這樣母后就不會離開小雪傾了。”
指向和慕容玄宗站在一起,穿著華麗的女人。
就要去找歐陽靈兒拼命,父皇就是聽了那個女人的話她,才冷落母后,才懷疑母后的!
“雪傾!阿痕抓住她!”慕容雪傾箭鼠一般,“嗖”的一下就穿過去,就連離她最近的慕容逸痕也沒有抓到她。
“打死你!”嚇聲掄起小粉拳,打在歐陽靈兒的腿上。
奈何,就算她用盡了自己最大的力氣,也沒有傷到歐陽靈兒半分,還被慕容玄宗抓住。
亂舞著手臂,似要抓破那張勾引父皇的臉,“父皇,母后沒有錯,都是這個壞女人的錯,她誣陷母后!”
“母后那么愛你,那么善良她不會和外祖父謀反的!你為什么不相信母后!”慕容雪傾嗚嗚地怒問!
黃衣婦女為難的道:
“四公主,知人知面不知心吶,可事實就是這樣。皇后姐姐可不是”
“妖妃,閉嘴!”慕容雪傾怒道。
“啪!”
無所預(yù)料的巴掌打在小小的臉上,打得人正是疼愛她的父皇。
“父皇,你為了這個妖妃打我?!?p> 沒有因為疼痛而捂臉,不可思議的聞他指著歐陽靈兒。
“你母后就是這樣教你的?一國公主,你的禮儀學(xué)哪去了!”
慕容玄宗非但沒有安慰,反而指責(zé)她,還有她的母后。
“壞人,你們都是壞人。我不要當(dāng)公主了,我要和母后在一起?!?p> 嗚嗚的哭著,以前別人叫那個女人“妖妃”,都是母后把叫的那人嚴懲。
現(xiàn)在她不服,覺得那些人說的對。
“你!胡鬧!”
慕容玄宗被不知悔改的慕容雪傾氣得恨不得堵上她的嘴。
這時沈熹瑄笑了。
笑聲中包含的是滄桑,是絕望,是看破了紅塵的坦然。
沈熹瑄滿目的蒼茫,他望著慕容玄宗,望著,望著,出了神。
在母后的眼神中,她似乎看到了母后眼中的小時候的畫面。那是母后耳熟能詳?shù)墓适隆?p> 歲月依舊,只是溫柔了幾分。
一切發(fā)生在故事的起點——桃源山。
遍地的桃花紛落,四季不變。
母后經(jīng)常和父皇逃課去那里,后來父親給了母親一塊玉佩說,一生一世會對母后好,只會娶她一人。
后來,兩人成了婚。本該一切都是很好的。
可是,不久之后后宮有了歐陽靈兒,妃子嬪妾也越來越多。
沈熹瑄手緊緊的拽著玉佩,手心的血液都從掌心里流到了玉佩上,她還無所知。
沈熹瑄出神的眼看著慕容玄宗,就像當(dāng)初看著他在那飛花亂紅中跑開時的那種眼神。
只是不一樣的是,那次情感純真,這次太多的絕望和悲憤。
袖中的手又緊了幾分,神色淡了下來,“玄宗哥哥,你是真的不愿意再相信我了是嗎?”
“住口!朕是皇上?!?p> 慕容玄宗心一縮,心里五味雜陳,但還是定定的看著沈熹瑄的臉。
他何嘗不想相信她,可是……
他又轉(zhuǎn)過目光看向歐陽靈兒,心中的決心堅定了幾分。
沈熹瑄沒有理會,繼續(xù)問道:
“那在桃源山的諾言也早就不做數(shù)了是嗎?”
慕容玄宗的臉緊繃了起來,什么也沒說。
在桃源山的諾言他不是早就違背了,后宮三千。想著眼眸染了一層冷霧。
突然沈熹瑄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很好,慕容玄宗你很好!”鳳眸轉(zhuǎn)向歐陽靈兒,“歐陽靈兒!我的好姐妹,你可要好好的活著!”
字字咬牙切玉齒,恨不得把這兩個人活活撕碎了,咬爛了。
手一用力,那塊翡翠的玉成了粉碎。
一身黃衣華服的歐陽靈兒不由自主的往后一退。慕容玄宗想說什么卻又什么都說不出口。
慕容雪傾想著以前母后跟她說的,關(guān)于母后和父皇小時候的事。
聽著父皇和母后的對話,慕容雪傾眼睛紅了又紅。
“傾兒,過來。”
沈熹瑄向一個慕容雪傾招手。
慕容雪傾再也憋不住淚水,梨花帶雨的跑到沈熹瑄跟前,大哭地喊了聲“母后”。
沈熹瑄一臉疼惜的抹掉了慕容雪傾的眼淚,“傾兒,以后你要好好活著,活著給那些壞人看!”
狠狠的瞪了一眼歐陽靈兒,“母后以后就不陪你了,但是你要堅強的活著,好好的活著。記住,不要哭,哭是最沒用的?!?p> 沈熹瑄把一個錦囊順勢塞到慕容雪傾的袖中便噴血而亡。
誰也沒有看見那個香囊,就連慕容雪傾也不知道自己的袖中不知不覺就多出了一個東西。
慕容雪傾不爭氣的眼淚往下掉著,她知道說要一直保護她的母親沒了,她保護不了,她很沒有,她做不到不哭。
以沈熹瑄辰為中心,沒有人說話,沒人敢說話。
只有沉重的呼吸聲和痛苦的哭聲。
一道藍衣影子在哭聲一開始時就奔向了小公主的身邊。
“傾兒不怕,有阿痕在?!?p> 慕容逸痕把慕容雪傾抱在懷里,除了這一句話什么都沒說。
然而,只是結(jié)束了一個爆發(fā)的火線,一切,才剛剛開始。
活著的還有慕容雪傾,還有她的阿痕。
活著的,還有仇恨和未知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