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元賦蔡禮二人在正門分別后,晏云陵繞到后面,在一個婢女的帶領(lǐng)下走進一間隱秘的閣樓內(nèi)。
他推開門,兩只腳還未全踏進屋內(nèi),便迫不及待的將臉上的面具撕扯下來,扔進燃著的炭火中,那柔軟的面具迅速化作青煙,散發(fā)出一點極淡的清香,很快,便蒸發(fā)在空氣中。
“晏云陵這家伙,長得這么丑,還不及本神醫(yī)絕世容顏的萬分之一,真是委屈死我了。”
坐在桌邊啃雞腿的詭畫一聽這話不樂意了,瞪他一眼:“你還嫌丑?我畫骨描皮的本事可是天下一絕,別人求還求不來呢?!?p> “阮大夫是說晏云陵長得不好看,不是說你的本事不厲害?!逼遛仁掌鹫凵龋p輕敲了一下詭畫的肩。
詭畫嬌哼一聲,低頭認真啃雞腿去了。
阮郎注意到柳疏煙青灰色的臉,收斂了脾氣,走過去為她搭脈。搭完脈他從袖中掏出一個陶瓷小黑瓶扔到柳疏煙懷中。
“你現(xiàn)在還尚未完全適應(yīng)這副身體,除了外調(diào),內(nèi)調(diào)也不容小覷,保持身心舒暢,情緒不可起起伏伏,切忌激動?!比罾伤坪踔浪榫w變化的原因,語氣極重,“否則,哪怕我醫(yī)術(shù)高超你也活不到兩年。”
柳疏煙沒有力氣說話,乖乖吃了他給的藥丸。前世時她知道這位柳小姐體弱多病,但沒想到身體會差到這種地步,稍稍一費力便覺得渾身酸軟無力。
黑貓從窗邊跳進來,躍上柳疏煙膝蓋,在她懷里慵懶的蜷縮起來,說道:“小姐,按你的吩咐,那兩人已經(jīng)在正門處被兩個婢女拖住了。”
“該你出場了,我先睡一覺?!比罾纱蛄藗€哈欠,毫無形象的趴在桌邊睡過去。
柳疏煙戴上面紗,摸摸它的身體,回頭對山海說:“走吧?!?p> 元賦和蔡禮和晏云陵分別后,兩個婢女上前來請他們品嘗最新釀制的美酒。正喝到興處,蔡禮忽然拉住元賦的衣袖,驚道:“元兄,快瞧那邊?!?p> 元賦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一個緋紅衣裙戴著面紗的女子坐在輪椅里,由一個冷俊的少年推著,正慢慢走到門口,看樣子要離開了。
兩人連忙追過去,元賦高聲喊道:“姑娘請留步!”
他們停下來,冷俊少年回過頭,慢慢的,那位緋紅衣裙姑娘也轉(zhuǎn)過了身。兩人急忙走上前去。
雖然她戴著面紗,但掩藏不住她給人的美好,那雙烏深的黑眸靜靜的,竟讓他們一時忘記要說什么。
蔡禮先反應(yīng)過來,先施了一禮,笑道:“我們二人見姑娘氣質(zhì)清雅,又似乎有些眼熟,不知姑娘可否告知芳名?”
柳疏煙淡淡一笑,頷首:“小女,柳疏煙?!?p> 兩人知道任務(wù)已經(jīng)完成,便彬彬有禮的與她告別了。
等人走遠了,元賦不免贊嘆:“陵王殿下果然好眼光?!?p> 蔡禮瞅了他一眼:“你沒看出來這是誰家小姐?”
元賦搖頭,蔡禮道:“刑部尚書柳澄嫡女,柳疏煙。”
“就是那位……體弱多病,身有疾病,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元賦激動的指著蔡禮說不出話。
“正是。這下不僅門當戶對,陵王殿下還有艷福了,她曾上過晏都美人榜,還是第一名,只是因為不善交際,便被人們遺忘了。”
“只是她確實身有殘疾,恐怕殿下還得多費些功夫?!痹x摸了摸胡茬。
蔡禮想的卻是另一件事:“說來實在奇怪。我們與陵王殿下已相識三年,雖知他風(fēng)流瀟灑但從不見他親近女色,怎么這次……而且近幾日見他,總覺得與從前大不一樣?!?p> 元賦可沒他那么心思細膩,朗聲笑道:“這便是‘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嗜書如命,木頭疙瘩的蔡兄怎么會知曉?”
蔡禮無奈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