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白靠近的時候,雷聲遠去,電閃降臨在公孫云紫的宅府。
紅杉和丹蹤在開口焦急地等待,看到公孫云紫抱著時久銘回來,松了一口氣。
“家主。”
丹蹤欲走過去接過時久銘,一道閃電劈下來,石路塌陷,公孫云紫甚是淡定,“不用了?!?p> 紅杉道:“電閃雷劈,是謂天譴。怎么回事?”
她記起,看向公孫云紫身后,空無一人問道:“闕茶白呢,你們不是一起出去的嗎?”
“她沒事。”公孫云紫抱著人,在雷鳴云涌與閃電轟掣的異象下進宅。
紅杉與丹蹤對視一眼,這么明顯的警告意味……唉,終于還是動手了。
茶白這邊正進行著認友環(huán)節(jié)。
躺在地上的是兩個人,或者說是一對手拉著手的夫妻。
男身胸口正中一把銳劍,正是時久銘用來襲擊的那把,女身咳嗽幾聲:“居然是你?!?p> “八爪怪魚。”茶白道。
女身嘔出一口黑血,對茶白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看在你曾經(jīng)放過我的份上,你快走吧。”
此二人便是茶白初次踏臨風夜皇朝的土地,夜晚給她借宿了農(nóng)舍的,那對年輕和藹的夫妻,后被風夜燼萌揭穿的八爪怪魚,雌雄同體。茶白好心教化放走了它,它逃走時還不忘諷刺一番。
茶白記得它,倒不是因為這番恩怨。第一次遇見的妖怪,以及類似正常生物,是茶白喜歡吃的食物,魷魚墨魚……所以印象深刻。
她曾想過這八爪怪魚可能和同伴在一起,又或者被道士收妖了。確實沒想到今日之見,之所以沒有第一時間關(guān)心它的傷勢,即是因為,普通人類的武器對妖造成的傷害是可以復原的。
就在茶白要碰到,把劍拔出的時候,女身用妖力把茶白推出,她搖了搖頭:“別白費力氣了,這把劍上涂抹了魔咒,你不過是白白搭上性命罷了?!?p> “魔氣?”茶白皺眉:“對了,我看不到。大意了?!?p> “戎幕,要怎么解決?”
戎幕淡定:“它的男身是保不住了,效仿壯士斷腕保命,用善行劍凈除吧?!?p> “嗯。不過對它有什么影響?”茶白不是優(yōu)柔寡斷之人,當即召喚出善行劍在手。
戎幕道:“影響肯定會有,修為減半,與同族有異,又不是人類?!?p> 茶白舉起善行劍對八爪怪魚道:“看來只能如此了,我?guī)湍銉舫猩?,你金蟬脫殼吧?!?p> 女身愕然瞪大眼睛,大喊道:“等等…”
水晶劍劃落的一刻,兩道劍氣迸發(fā),其中一道進入女身,助她分化,另一道則帶著殺傷力往反方向,即茶白身后。
一聲悶哼,茶白一驚,轉(zhuǎn)身發(fā)現(xiàn)一個衣著打扮與類幽雷同的男子,黑色系衣服,血眸,五官都不差。
茶白道:“你是魔界的人?”
魔將捂住被劍氣精準穿透的心臟,待發(fā)覺無法復原,心中一驚,面上不變,冷哼一聲幻形離開,回魔界療傷。
茶白還是專注八爪怪魚的傷勢,其男身死后化為原形,八爪怪魚斷了四爪。
女身瞬間虛弱,但還是拒絕了茶白的手扶靠近,她面色蒼白道:“我除了被下了魔咒之外,還被注染了疫病之源,你的好意我很感謝,你快走吧?!?p> 茶白想起揮劍的時候她說了等等,“沒有可治之方嗎?”
她搖了搖頭,茶白很是疑惑,心語對話:“為什么妖會染上疫???”
戎幕:“妖與人的本質(zhì)很相似,過程更辛苦一些,雖然會有特殊的能力,但不代表她們不懼虛邪的傷害,這是方才魔將的手段。”
“治療的方法呢?”
戎幕:“突破中善。中善的能力便是解除天下疾苦?!?p> 茶白:“……”一旦迫切的需要什么,周圍發(fā)生的事情便會促使人去完成它。
女身看了看沉默的茶白道:“你走吧,放心,我答應(yīng)過他,不會加害人類,等我再見他最后一面,會去火炎山了斷自己的?!?p> 戎幕道:“她沒說謊,身中疫毒,妖與人的區(qū)別便是,人只能傳播,妖可以暫時以妖力封存。不過,愿意犧牲的妖仍是少見。”
茶白道:“看來你遇上了好人,改變了,成熟、溫柔了不少。想去哪,我送你,你虛弱至此,也不方便。”
她微微思索,沒有拒絕。茶白的能力深有感受,起碼不用擔心收妖之士的困擾了。
“謝謝。我叫初落。”
“我叫闕茶白?!辈璋椎馈K姥那吧?,是動物或植物通過修煉以及契遇轉(zhuǎn)化而來,歷程付出了極大的努力,所以大部分尤其是大妖怪,輕視庸庸碌碌的人類,不愿將自己的姓名告知。
初落肯自愿說出名姓,便是認同了茶白。
而茶白回告全名,以示尊重。初落是風夜皇朝之妖,與墨王朝毫無關(guān)聯(lián),闕離南不是斤斤計較之人,茶白覺得……互通姓名,沒有姓,怪怪的。
“茶白,你怎么會和他在一起?”初落用剩余的一半妖力調(diào)理,并控制疫病,有空閑注意到大眼怪小孩,問道。
茶白舉起善行劍道:“他想襲擊我,被誅心打傷了。我怕他被其他的人趁虛而入,就打算明天清晨再放他走?!?p> 大眼怪小孩聽不懂她們在說什么,但是他眼睛表現(xiàn)的神情顯示,對善行劍忌憚。
他看了看初落一妖,又看了看茶白一人,和開放了他看見權(quán)限的刺刺球戎幕,想到天雷電閃,只覺今天一遇不可思議。
初落道:“好吧。你盡量不要和他扯上關(guān)系?!?p> “為什么?”
初落道:“他是災禍一族,會為人類帶來死亡的前奏。即便我們同為妖,也不喜與之為伍。”
茶白:“……”
前有災禍一族,輔以魔咒,后有魔將埋伏,再添疫病瘟情,這時久銘下手可真是夠絕的。
戎幕:“茶白,現(xiàn)在你知道那個叫剎水的暗系守護者,為什么生氣地不想理你了吧?!?p> “善良過頭會讓關(guān)心她的人覺得不值,和憤怒。”
茶白理智道:“我生氣有什么用,難道真的要當著公孫云紫的面,讓雷電劈死她?!?p> 戎幕不以為意:“有何不可?!?p> “世間如時久銘之輩不少不缺,總不能一一雷劈,而且只要我沒事,沒什么過不去的?!辈璋椎溃骸澳阋矂e在意了,所謂因果循環(huán)。”
“那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是怎么回事?”戎幕上眼瞼微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