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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行八方

第十五章 生病

善行八方 木辛止驪 1270 2019-06-06 07:00:00

  紅菊在房間內(nèi)盤坐閉目,聽到一陣熟悉的腳步聲,睜開一雙丹鳳眼眸,茶白身影漸入眼簾。

  紅菊道:“發(fā)生了何事?汝似乎很高興?!?p>  茶白心情不錯,“我看到了一個大美人?!?p>  紅菊聞言頓覺無趣,想到之前茶白似乎生氣的樣子,仍是問道:“汝遇到何人?”

  茶白道:“無傷?!?p>  紅菊頓了頓道:“你看到他的臉了?”

  茶白點頭:“是啊。明明長得好看,不知道為什么要蒙面戴斗笠遮擋。”

  “汝對美人的定義為何?”紅菊突然道。

  “面容美麗精致皆為美型,人的脾性行為可再細分類型?!辈璋椎?。

  “吾沒記錯的話,無傷應是男子。汝因何冠稱其為美人…”紅菊道。

  “無論男女,面容嬌好者皆可贊為美人,如果覺得美人一詞太過女性化,可以用美男子來形容男性?!辈璋讓Υ鹑缌鞯馈?p>  紅菊道:“汝喜歡何種?俊美溫雅、英氣陽剛,或陰柔邪肆。”

  茶白想了想道:“…我不知道。但是我欣賞正氣浩然,心懷天下的良善之人?!?p>  紅菊頓了頓道:“吾指的是相貌,不是個性品德。”

  茶白閉眼使勁想,雙眉緊湊,試圖在腦海中描繪出一個人的形體和臉龐,一會兒后茶白呼出一口氣,“不知道?!?p>  紅菊:“……”

  “我想象不出來,能與我相守的另一半,是長的什么模樣?!辈璋椎馈?p>  “或許很難找到吧?!辈璋撞灰詾槿?。

  紅菊則一副若有所思。

  茶白想到晚上星空下,無傷的真顏,就興奮贊美,語無倫次說了和無傷之間的對話烏龍。

  紅菊聞言扭頭輕哼一聲,頗為不屑。

  茶白不是個記仇之人,已然不介意紅菊之前賣關(guān)子的不適感了,湊過來把自己晚上和無傷相遇,絮絮叨叨說了一遍。

  因為茶白發(fā)現(xiàn),距離產(chǎn)生美,也許是和紅菊長期呆在一起久了,默契有,但是平常對話越來越少了。

  紅菊說的最多的便是任務(wù)相關(guān),有點平鋪直敘,好像是真正的系統(tǒng)數(shù)據(jù),沒有活力,變得陌生。

  茶白有些擔心,人如果機械的完成了目標,過程沒有什么體會感受,結(jié)局達到目的,又有何意思呢。

  也許是她要求過高了,紅菊畢竟是系統(tǒng)。

  紅菊聽了質(zhì)疑道:“無傷說,垂楊柳下,是他常呆的地方?”

  茶白道:“怎么了嗎?”

  紅菊道:“一個暗殺高手,是不會犯如此低級的錯誤的?!?p>  茶白不解。

  紅菊道:“垂楊柳下,清溪岸上,水中倒影,會暴露他之行蹤,這對殺手暗殺對象而言,極有可能成為失敗的主因。”

  茶白道:“你的意思是無傷在撒謊。可是,為什么?”

  紅菊看著茶白道:“當時汝在做什么?”

  茶白回憶道:“就是在河邊走,出神了一會兒,無傷就出現(xiàn)了。”

  宿主智商堪憂,紅菊扶額:“汝當真是……”

  “若非汝恰巧遇上解無傷,回來便要成落湯雞了?!?p>  “是說,我差點掉入河里嗎…”茶白后知后覺道。

  紅菊邊嘆氣,邊搖頭。

  茶白道:“如此說來,洛鳳卿和無傷今日的行為,皆不像是看穿了我會做出的行為,紅菊?!?p>  紅菊再提出疑問道:“無傷信任汝,汝何以見得他與墨凋關(guān)系好?!?p>  “墨凋不喜歡闕茶白,王府的人只是遵照王爺命令,才未苛待暗里使絆子??墒菬o傷卻公然相助闕茶白,這說明了無傷和墨凋之間不存在因興趣共投而合群。你說無傷是墨凋的得力部下,更加證實了,墨凋欣賞無傷的能為,并非依個人喜好挑選輔助者?!辈璋撞粷M道:“紅菊,你不要轉(zhuǎn)移話題?!?p>  茶白解釋倒也合情入理,紅菊算是看透了,茶白跳躍性思維與此原理形成一斑,追究其所以然,便是她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吧。

  茶白一手撐腰,靜靜看著紅菊,紅菊額角滴汗道:“怎么了?”

  茶白指了指凳子,“坐好?!?p>  紅菊依言照辦,茶白站在乖乖正姿坐好的紅菊面前。

  茶白道:“提問?!?p>  紅菊奉陪:“回答?!?p>  茶白很滿意,道出問題,“洛鳳卿試探,發(fā)現(xiàn)了什么秘密?”

  紅菊道:“洛燚發(fā)現(xiàn)汝接手了善行任務(wù)?!?p>  茶白學聰明了,“后續(xù)呢。”

  她之前真是想的太簡單了,以為被發(fā)現(xiàn)了,就是全部都被他人了解,失去主動權(quán)。

  紅菊道:“但是洛燚并沒有將此發(fā)現(xiàn)告訴洛鳳卿?!?p>  茶白不解:“為什么?”

  紅菊道:“洛燚在系統(tǒng)里級別算高的一型,有模仿人類的思維意識,屬于智慧型范疇系統(tǒng)。”

  “他第一任宿主是中善者修行的佼佼者,對他一直影響至今。所以洛燚的底線便是,不提供現(xiàn)任宿主絲毫知情善行宿主的線索?!?p>  茶白聞言感覺有些神奇:“我第一次感受到來自這個世界的友善?!?p>  “怪不得你如此淡定,那無傷又是怎么一回事?”

  茶白手指抵著下頜,思索道,“王府這么大,無傷怎么就剛好趕上了?!?p>  紅菊道:“墨凋派無傷去查孤決的底細,任務(wù)完成,確實已然在回途了?!?p>  茶白雙臂交叉抱胸,肯定道:“后續(xù)。”

  紅菊笑了,“吾什么也沒做,只是作為一個郵差,傳了一個消息給他。”

  茶白道:“是什么消息讓無傷迅速趕回王府,該不會是因為闕茶白吧…”

  紅菊點頭道:“然也?!?p>  “那個信息便是:墨凋住處,楊梅樹下,闕茶白命危?!?p>  茶白有點懵,“無傷為何這么在乎闕茶白的生死?”

  平日二人也是很難見上一面,相見恐怕也是闕茶白關(guān)注墨凋時偶然。

  “難道又是因闕離南的關(guān)系?紅菊,你收集的資料未寫明。”

  茶白的疑惑解了一大半,紅菊不習慣被人俯視的感覺,當即浮空飛行,離開座位。

  “非也?!奔t菊解釋道:“解無傷是最無情之人,闕茶白卻是專于愛情之人,兩個極端。同一屋檐下,偶然遇見,無一次交談?!?p>  茶白:“……”

  “那我下午脫口而出不經(jīng)大腦,喊出無傷的名字,不是很奇怪嗎?”

  紅菊道:“有什么可奇怪的。闕茶白在王府三年,除去感情不順心里深受折磨,闕離南身亡后,雖說墨凋并不苛待你,人心浮動,因勢勝恭謹侍奉,因事衰疏忽懶怠,原身安穩(wěn)至今,盡是解無傷護持的結(jié)果?!?p>  茶白吃驚,“如你所說,若不是事先知道無傷是無情之人,我懷疑他其實深愛著闕茶白?!?p>  紅菊舉了個簡單,卻能讓茶白很快理解的例子:“解無傷有情,等于墨凋愛上了闕茶白?!?p>  “這話太嚴苛了?!辈璋椎溃叭甑淖o持之情怎么沒能讓闕茶白對無傷動心呢。”

  紅菊道:“闕茶白固然單相思過于執(zhí)拗,但她對感情的專一,此點毋庸置疑?!?p>  茶白笑著看他,“紅菊,你不覺得我剛才的話傾向,不道德的一方嗎?”

  紅菊不以為意:“汝搞錯了一點。吾不同情闕茶白的遭遇是因為,吾認為她該得此果。而汝,看似維護闕茶白,實則對她如斯付出感情卻無回應,而感到不值。”

  茶白道:“知我者,紅菊也?!?p>  “我是希望癡情錯付的人,都能及時回頭,找到真正的好歸宿,執(zhí)著一段無果的感情,苦的是自己,也為難了所愛之人?!?p>  茶白嘆道:“如果天下之人,皆可以剛好遇見,專一彼此,兩廂情愿,是否能終成眷屬,不存癡男怨女?!?p>  紅菊淡然道:“人世間的錯過,撇開天時作弄,皆為凡人自身一手造成,無甚可惜?!?p>  茶白摸了摸額頭,覺得剛剛自己好像有種浮在云端,俯瞰眾生的感覺。

  此話題結(jié)束,茶白問道:“洛鳳卿是否也察覺了無傷襄助并非巧合?”

  紅菊道:“不會,因為洛燚會幫忙的?!?p>  原本紅菊是打算親自去與洛燚會談,沒想到,那天茶白積累善值突至頂峰,被洛燚察覺,省了他一道功夫。

  茶白道:“紅菊,你似乎對洛燚很是了解?!?p>  紅菊道:“我引導善行宿主時,與洛燚曾有所交集,后來他偏離此道,便再未聯(lián)系。”

  茶白點頭,紅菊似乎是個很厲害的系統(tǒng)。

  紅菊總結(jié)道:“現(xiàn)在汝的保護傘無傷已經(jīng)回歸,宋泛霞半敵半友,洛鳳卿觀望態(tài)度,洛燚此次協(xié)助后將保持中立,一切準備就緒?!?p>  “今天什么也沒做,怎么就有種事情已至終局的感覺了?!辈璋椎馈?p>  紅菊卻是準備收網(wǎng)了。閉目盤坐養(yǎng)神,至于茶白為何突然達到小善者修行,小善行渡者始終未出現(xiàn),只能先完成初始任務(wù),靜觀其變。

  茶白喚來侍女,洗漱準備睡覺。

  一夜過去。

  屋檐滴水,下了一夜的雨,侍女打掃走廊,清理雨水,樹葉花草被雨滋潤,打起了精神,面對新的一天。

  茶白仍未起床,紅菊略覺奇怪,前去內(nèi)室查看,大驚。

  只見茶白臉色蒼白,眉頭皺著,雙眸沉閉,嘴唇緊抿,面容尚柔和,卻是氣若游絲。

  紅菊見狀推了推茶白,喊道:“茶白,醒醒!茶白!”

  茶白沒有回應,只是安靜地睡著了。若非鼻尖若有若無的氣息流動,尚能證明人還活著,紅菊都要以為茶白魂歸黃泉了。

  “這……”

  房間內(nèi),臥床上,茶白安靜躺著,不見紅菊身影。

  頃刻后,一成年男子實體出現(xiàn),其人身材修長,赤玄上衣赤纁下裳,兩邊額發(fā)自然垂鬢,其余發(fā)絲簡單以玉簪固定,束于腦后。

  不明男子堅毅的臉龐一片淡漠,兩道劍眉微蹙,一雙丹鳳眼眸注視著不省人事的茶白,薄唇緊抿。微微抬手,玄力將出襲向熟睡不醒之人,欲以此喚回茶白的意識。

  倏然,自茶白體內(nèi)由外散發(fā)出耀眼白光,籠罩整個房間。一道人影虛虛浮現(xiàn),虛像與茶白之容貌完全相同,神色較之更超然物外。

  她的額間,白色善字明顯可見??谕抡Z調(diào)音色空靈:“系統(tǒng)之神,請三思?!?p>  男子收回手,聲音清冷淡漠道:“汝,終于出現(xiàn)了,小善行渡者?!?p>  女子溫和地笑著:“許久未見了,風夜燼萌。”

  被喚作風夜燼萌的男子點頭,“一個世紀了?!?p>  “茶白是怎么回事?”風夜燼萌沒心情客套,直入主題道。

  小善行渡者回答平淡:“她沒事?!?p>  風夜燼萌:“……”

  他用修長的手指戳了戳,沒有血色的茶白一邊的臉頰,懷疑道:“汝確定她這副半死不活的模樣沒事?”

  小善行渡者點頭道:“確定?!?p>  風夜燼萌收回手。

  “善行者積累善值已臻小善頂峰,汝因何還不出現(xiàn)引渡她?”

  小善行渡者道:“非是我不渡她,而是…這位姑娘被道德素質(zhì)強行限制了,無法達到小善心境基礎(chǔ)要求?!?p>  風夜燼萌:“……”

  他知道,善行者欲及小善必須達到兩個要求,一者,心中善念不存絲毫雜質(zhì)所形成的善值達到數(shù)目。二者,不為自己的道德素質(zhì)所限制,不為他人的道德素質(zhì)所限制,不為實現(xiàn)任何一方利益所限制去實現(xiàn)行善,此三種境界合而為一,方至小善心境。

  “道德素質(zhì)受限制,那便只有一個人了。”

  小善行渡者道:“闕茶白執(zhí)念所化的一魂一魄?!?p>  “善行者及至小善,可解亡者執(zhí)念,然茶白必須先除此執(zhí)念,方可成就小善。”

  風夜燼萌不假思索道:“不可能?!?p>  小善行渡者:“……”

  風夜燼萌單手負于背后,一手握曲留出大拇指,指向床上的茶白道,“這家伙醒來知道情況后,一定會這么說。”

  “善行者虛弱之時,我才能出現(xiàn)這一小會兒,風夜燼萌你看著辦吧。”留下這句話,小善行渡者殘影消失。

  風夜燼萌看了無知無覺的茶白一眼,室外侍女察覺王妃未醒,不似往常,走進室內(nèi)試探喚道:“王妃。”

  未見回應,侍女再喚兩聲,仍是如此。侍女心中一驚,趕忙繞過屏風察看,闕茶白臉色蒼白,安靜地躺著,氣若游絲。

  侍女捂嘴不可置信,然后反應過來撲上前,小心翼翼將手移至闕茶白鼻子下,鼻息尚存,她舒出一口氣,小跑離開房間,招呼其他侍女,嘴里喊著:“快!通知宋掌事,告知王爺,王妃出事了!”

  房梁上,風夜燼萌一臉淡然地看著外面混亂了一會兒,宋泛霞趕到,進入內(nèi)室察看闕茶白一番,運氣對闕茶白輸入內(nèi)力護住氣息,吩咐侍女照看好王妃,隨后離開。

  宋泛霞出房門時,無傷無聲無息立于門外,見她出來,聲音沙啞道:“何事?”

  宋泛霞道:“無傷。有勞你去王宮通知王爺請陳太醫(yī),王妃她,情況不太好?!?p>  無傷看了一眼闕茶白房間方向,點頭,身形霎時一逝離開。

  東閣。洛月急忙向洛鳳卿稟報:“小姐,闕茶白那邊發(fā)生混亂,聽說她命在旦夕?!?p>  洛鳳卿聞言看書動作一頓,“你打聽到了什么?”

  洛月道:“聽說宋泛霞去王宮請王爺了,其余尚不清楚?!?p>  “嗯?!甭屮P卿一臉淡定,繼續(xù)翻書。

  洛月看洛鳳卿一點不著急,擔心地將推測說出:“小姐,會不會是闕茶白自導自演,目的是陷害小姐。我們要不要去看看?”

  畢竟昨日晚上,洛鳳卿與闕茶白一同用膳后,第二天就出了這事。

  洛鳳卿淡淡道:“如此就更不用理會,等墨凋回府再說?!?p>  見洛鳳卿心意已定,洛月扁了扁嘴,不再多言。

  洛鳳卿目光聚焦在書本上,心語對話洛燚道:“洛燚,闕茶白發(fā)生了何事?”

  洛燚查探一番,回道:“無事?!?p>  洛鳳卿好奇:“難道真如洛月所說,闕茶白要使小伎倆了?”

  洛燚道:“不是?!?p>  隨后洛燚淡淡一句話,使得洛鳳卿啞然。

  王宮,墨凋正準備出宮,無傷來到,“王爺?!?p>  墨凋一怔,無傷從來不會在王府之外的地方現(xiàn)身找他。

  墨凋道:“出了何事?”

  無傷簡略道:“闕茶白、請陳點洋。”

  短短幾個字眼,墨凋卻是聽懂了。

  無傷告辭離開,墨凋抬步轉(zhuǎn)而去請陳點洋。

  婦科太醫(yī)處,陳點洋正提筆書寫藥方。

  近日他妻子身體好轉(zhuǎn),是以陳太醫(yī)心情不錯,查閱古籍,嘗試寫出搭配藥材的新方。

  墨凋來訪,陳點洋毫不意外。早在之前他為闕茶白診脈便知道了,闕茶白除去憂思多慮一癥,尚存陰虧氣血兩虛。

  若他所料不差,闕茶白的月事疼痛大約就在這一兩日。

  是以他方才在依照闕茶白的體質(zhì),在圣愈湯方子的藥材和劑量作了一些改寫。

  墨凋時揖一禮道:“此次恐再勞煩陳太醫(yī),隨本王去一趟府中了?!?p>  陳點洋回禮,也不問緣由,只道:“請王爺稍等片刻。”

  說完陳點洋去了一趟藥庫,一個太監(jiān)保管著一盒人參。陳點洋二話不說取了幾縷參須,那太監(jiān)瞠目結(jié)舌,只能干看著陳點洋若無其事離開無法阻止。

  王上允許陳太醫(yī)可以隨意隨量地拿取太醫(yī)院的藥材是沒錯,可那盒人參是王上要賞賜給和妃娘娘的,現(xiàn)在少了參須,免不了被責罵…看管人參太監(jiān)內(nèi)心欲哭無淚。

木辛止驪

前期為了鋪就世界觀,塑造架空結(jié)構(gòu),使其豐滿,人物對話多數(shù)會圍繞這方面寫,最重要的一點,筆者不會寫陰謀論,和感情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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