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明月姣潔,田野中隨處飄蕩著一閃一閃的亮光,月光下點點的亮光,正被一團幽黑,撞成一條幽黑的通道,可瞬息間,飄蕩的亮點又重新補上,似乎一切并無不同。
圍口李家府外不遠處,一隊隊三五成隊的人,正在來回巡視著,可那團月光下的幽黑,卻驟然出現在李府圍墻邊,竟不被巡視的護院發(fā)現。
只見全身黑衣只留雙眼在外,領頭的黑衣人,作了一個奇怪手勢,而后面有四位黑衣人,也同樣做另一種奇怪的手勢,作為回應,四人左近的數十人卻一動不動。
片刻,領頭黑衣漢子,猛然俯身一個急沖,在李府的圍墻下跳躍而起,眨眼功夫,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其余的數十黑衣漢子,趴在原地一動不動。
過了好一會,李家院內傳出“喵~喵”一長一短的貓叫聲,那四名作過手勢黑衣漢子,向前沖到墻下邊,兩人伸出兩手,右手搭自已左手關節(jié),左手互搭在對方肩膀上,和好這一切,另外一名黑衣漢后退幾步,急沖跳踏在那兩名黑衣漢子互搭的手架上,三個同時用力,把急沖的漢子送到墻頭上,剩下的黑衣漢子,把手向后一揮。
后面那數十名黑衣漢子,有樣學樣地做著那個急沖跳踏的黑衣人,同樣的動作,有的黑衣人學得好,身體協(xié)調比較好的,不用墻頭的黑衣人拉一把,就已自已翻了進去。
那些做不好的黑衣人,也讓墻上黑衣人拉一把后,也順利地翻了進去,等所有人都翻了進去,搭手架的那兩個黑衣人,像領頭者一樣,輕松地自已翻了進去。
領頭的黑衣人,正藏在一株季花的陰影下,不認真看絕對沒人知道,季花陰影中會有人在那里,這時領頭的黑衣人,又做了一個手勢,不等有人回應,便東躲西藏急促潛進李府后院當中。
李府中居然連一個守夜巡視之人也沒有,只有院中倒下的六條大狗,一聲不吭倒在院中各大處,不知是死了還是暈了,應該是被領頭的黑衣漢,不知用何法,弄暈或打死了。
可能李家的人,是作威作福的日子過得太久太安逸了,理所當然地想,無人膽敢捻其虎須,亦或認為無人能不聲不響地摸到李府邊上,還沒被發(fā)覺,畢竟李府四周不遠處,都有不少護院在來回巡視。
已翻進來的黑衣人們,不聲不響潛伏著不動,等待著。
六十息后,領頭的黑衣漢子,潛了回來,不做手勢了,壓低聲音道:“我們現在在二進院中,后面還有三進,三進左右兩側各有三個小廂房,里面是些下人的住所,不是目標,四進是個花園,只有一個廂房,是圃丁的住所,不用理會,花園后就是最后一進了,除了主廂房,分別有九個小廂房和兩個耳房,我?guī)z人去主廂房,張路,李一明,陳二狗你們各帶自已的小隊中的十人,分別負責三個小廂房,張路負責左側,李一明負責右側,主廂后面交給陳二狗你了,動靜小點,其余人等,分守各廂門,如有半人出門迅速打暈或殺了,以免驚動外面那些巡視護院,記住,一定不能弄出大動靜,如這次行動失敗,不但令少爺失望,而且經過這次之后,李家以后恐怕只能強攻了,這是少爺最不希望發(fā)生的情況,謹記,行動?!边@黑衣人的聲音,赫然就是王漢彪。
一群人悄然無聲地分散開來,王漢彪帶著倆人,再次潛到最后一進院子中,潛到主廂門外站定。
王漢彪抽出藏在手臂內的匕首,插進門縫中,輕輕撥動。
“噼啪”一聲,極為輕微的門栓條,掉了一頭的聲音傳出,幾乎全無響聲,驚動不了任何人,跟著,王漢彪收起了匕首,運起暗力,將門扇暗暗提著,向內推動,一扇門竟然推了十息,才推出恰好能側身進去的口子。
王漢彪側身閃進,用手捏緊開著的那扇門,才示意門外那兩人進門來,然后留下一個人在門邊捏著門,以免被風吹動,造出動靜來。
王漢彪潛至寢室的大床邊上,撥開蚊幔,借著微弱的窗外月光,瞧見男子與一美婦人,并頭睡得正香,想來是目標無疑。
王漢彪悄悄伸手入懷,掏出一個牛油包,深吸一口氣,閉起氣來,才小心亦亦地打開,快速拿起包里面的布絹,放到男子的面上,三息后再放到美婦人的面上,同等的時間后,快速收回放回牛油包里,重新包好,確認包嚴實了才重放回懷內,后退幾步才重新放開呼吸。
待了十息后,王漢彪重回床邊,輕輕推動男子,確認男子被藥暈了后,再推女子,都確認被藥暈了,便松了一口氣,退后打手勢,示意另外一個黑衣人過來,然后拉起藥暈了的男子,放到黑衣人背上,讓他先走,再把房間內輕便值錢的東西,搜刮出來后,放到一張找來的布里,全打包帶走。
----
破曉時分,海邊一間泥木房內。
此刻,王漢彪已然回到了這邊,指屋內被綁著封嘴蒙眼的二十一個人,對端坐著的黎浩,稟報道:“少爺,幸不辱命,李家主要人物,除了女子與幼子,全被我們擄來了?!?p> 黎浩很好奇,李家的人難道全都沒外出?居然被漢彪他們一網打盡了,便問道。
“喔,沒有不在家的?”
“有,這,這,這,這三人就是在不同地方,被我找到,藥暈擄了回來,名單上是二十一個人名,而我們在李府只擄到十八位,顯現是有漏網之魚,我們遠離李府后,便挑幾個年輕人來審問,李家的人都是軟骨頭,我才露少許手段,便把全家人都賣得干干凈凈了。”
“喔,既然都已審過了,那和紙上的情報對得上嗎?”
“回少爺,都對得上,而且不止紙上那點罪行,需要我說嗎?”
黎浩大聲道:“不用,剩下的事,也交給你辦了,本人只需他們的財物,不會害命,如果不合作,就沉海底去?!北阏玖似饋恚兄镣鯘h彪的旁邊,在他耳邊悄聲說:“榨干凈財物后,讓他們自已寫下他們的罪行,就丟到衙門門口去,他們不知我們是誰吧?”
“不知,回程時,他們全被蒙著眼睛,而且我們這些人,在他們前面從未露過臉,亦未道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