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夫君早安
翌日
西陵虞昨夜睡得很晚,因為他翻來覆去,一直在生氣。
迷迷糊糊睡著之前,他還想著明兒個一大早,他就要進宮找他父皇母后,他不要娶個沒長大的小丫頭片子,他不喜歡小孩子。
因為昨夜翻來覆去到子時才睡著,這一覺,一下子就睡到了日上三竿。
這樣一夜無夢睡到日上三竿,也是挺舒服的事,醒來躺著伸個懶腰,都覺得特別的舒坦!
可是……當他一偏頭,看到床邊一雙大水靈靈的眼睛與他四目相對時……這一覺的舒坦,就全變成驚嚇了。
“夫君,早上好?!豹毠聥梢淮笤缇推饋砹?,可是這個夫君好會睡哦,睡到日上三竿了都沒醒,她蹲在床邊蹲的腿都麻了。
“啊——”西陵虞雖然慢了半拍,可他還是被嚇得魂不附體一聲大叫,坐起來抱緊他的被子,扭頭看向這個眼神怯怯立在床邊的小丫頭,他如同見鬼一樣,目瞪口呆的問了句:“你……怎么在這里?”
“來給你做早飯啊。”獨孤嬌也是被一驚一乍的西陵虞嚇到了,她本來就腿麻了,被他一叫嚇得猛然起身,她差點腳下不穩(wěn)……給趔趄摔倒了。
西陵虞抬手捂住臉一抹,深呼吸后看著她,耐心的微笑說:“我不是問你來這里做什么,我是問你……你怎么還在肅北王府?”
昨日,他只說讓朔方帶她去吃東西,沒說同意讓她留下來吧?
獨孤嬌好似沒聽到他溫柔的聲音里那點咬牙切齒,緩步走過去,在床邊坐下來,望著他輕聲說:“昨日,朔方帶我去了一個叫翠竹小筑的地方,讓人伺候了我沐浴更衣,還給我弄了好多好吃的。然后,我就在哪兒住下來了。今早我出門找你,他們都告訴我,你住在這里,可是我來了很久,你還在睡,我就借了你這里的小廚房,去給你做了點吃的?!?p> “朔方?”西陵虞氣的手在抖,牙齒在磨,臉白皙俊美的臉龐,好似抹了一點云霞色,笑容凝固之后,便是怒火沖天一聲吼:“朔方,你給本王滾進來!連你也敢這么氣本王,本王……唔唔!”
獨孤嬌一手堵著耳朵,一手捂住他的嘴,皺眉關(guān)心道:“一大早起床就動怒,不止傷肝,也傷胃的。夫君,不然……你還是吃了飯,再發(fā)火罵人吧?這樣也能氣力足點兒?!?p> 西陵虞怒等著她,抬手扒開她的小手,嫌棄的看著她道:“人小手也小,你就說說你……也就眼睛大了!還有,不讓本王發(fā)火,本王不止會肝疼胃疼,還會炸肺!”
“只要腎不虛,什么都好治?!豹毠聥缮酚薪槭碌狞c了點頭,好似個有山羊胡子的老大夫。
西陵虞的俊臉瞬間又變黑了,沖著她就是惱羞成怒一聲吼:“本王不腎虛,本王腰好著呢!本王夜御十二女都是小菜一碟,你少在這里壞本王威名!”
“夜御十二女?什么意思?”獨孤嬌好奇的看著他問,這回,她真是不懂了。
西陵虞見她如此的純潔,便壞壞的勾唇一笑:“就是……一個晚上和十二美人兒行周公之禮,明白了吧?”
獨孤嬌這下是聽明白了,可是……她看著笑得一臉壞壞的他,擔憂又關(guān)心的說:“夫君,一個晚上十二……這就算不是腎虛,那也是你身體有病的。因為……太快了,這也是病,六嬸說的?!?p> “撲哧!”朔方在外頭聽了一會兒,實在是忍不住了。
西陵虞被氣的頭頂都要冒煙了,忽聽到一聲笑聲,他臉色瞬間變得陰森恐怖,聲寒如冰咬牙道:“朔方,你給本王滾進來!”
“是,王爺?!彼贩降椭^走了進來,他還是想笑,王爺明明不懂男女之事,卻還不懂裝懂,這下子牛吹過頭了,被笑話了吧?
西陵虞已經(jīng)掀開被子,下床自己個兒穿了鞋襪起身。發(fā)現(xiàn)今兒婢女準備的干凈鞋襪不錯,襪子穿著底部平整舒服,靴子里的鞋墊繡花也細膩雅致。
這可說是今兒個,唯一讓他起床心情好點的事了。
獨孤嬌取了衣架上的雪青色襯袍,衣領(lǐng)上繡著白色的花紋,穿上很修身顯瘦。
“朔方,你告訴本王……她怎么會住進翠竹小筑的?”西陵虞發(fā)火的話,最后變成了平靜的一句問話,因為,這個被他嫌棄的小丫頭片子,正在伺候他更衣,他又見鬼的心軟了。
“回王爺,翠竹小筑一直空著,您平日也就偶爾去一次躲清靜,因此……屬下想著獨孤小姐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的,難免會在陌生地方害怕,便擅自做主……把獨孤小姐安排的……離您住處近一些了?!彼贩降椭^,心里也泛起嘀咕來了。
王爺昨兒個,不是意思要留下獨孤小姐嗎?
難不成,是他意會錯了?
“朔方,你近日似乎是太清閑了,清閑到整日無所事事,胡思亂想,猜測本王話里……會有多少深意了???”西陵虞這樣淡笑溫和的與人說話,便表示他是真生氣了,比大發(fā)雷霆還可怕。
“王爺,是屬下太胡思亂想了,請王爺責罰?!彼贩奖瓎蜗ス虻兀劳鯛斒钦媾?,所以……他這回是想多意會錯了,王爺壓根兒就沒想過讓獨孤小姐留宿王府,可他卻不止擅自做主把人留下來了,還把人安排進了綠柳馨園,更是……還讓人住進了翠竹小筑。
獨孤嬌拿著一件墨色的廣袖玄色綢袍為西陵虞穿上,更是為他把腰帶佩戴上,一切都捯飭的很妥當。
西陵虞也沒有再說什么,他的心又不是石頭做的,這個小丫頭在伺候他更衣,他還能說出壓根兒沒想過讓她留下來,甚至是一大早趕人離開的話來嗎?那也太沒人情味兒了。
“夫君,我?guī)湍闶犷^挽發(fā)吧?”獨孤嬌一手挽著西陵虞的手,仰頭笑得小心翼翼,眼底有著一抹期待之色,最是讓人心軟難拒絕。
西陵虞的確沒能心腸冷硬的拒絕她這個小可憐,而是任由她拉著他走過去,在梳妝臺前的圓杌上,坐了下來。
朔方看著他們家口嫌體正直的王爺,他覺得吧!他今兒這頓罵挨的挺冤的。
王爺,就是口是心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