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下樓的時候，邊樂清被站在門邊的人嚇了一跳，定睛一看，正是聞簫，趕緊拍著他的肩說：“我當(dāng)你睡了，聞哥，公安局里面的人是不是你帶走的？”
“我去過，沒卻幫上忙，也不知道那些人被出手之人帶往何方?！甭労嵱行┌脨赖貑枺按尴壬砩系母`玉之毒可是解開了？”
“你說什么？”邊樂清停住腳步，驚異地問，“崔鈺被注射了竊玉？艾瑪，這名字絕了，真配。”之前邊樂清還給他治療過身上的外傷，要真的有竊玉，怎么會一點痕跡都沒有看到？崔鈺也沒可能會隱瞞不說吧。
“或許是我眼花?！甭労嵳Ａ苏Ｑ劬Γ拔宜湍慊厝グ??！?p> “別——還是打車吧，少用亡者天賦，我之前在一本書上看到過，少用一些可以延緩對身體的侵蝕，多活個十年八年。咱們不至于這點打車錢都沒了?！?p> 聞簫難得失笑。
兩人說著走到大馬路邊上等車，邊樂清分析來分析去，也沒弄明白搶在聞簫之前救人的高手會是誰。
這條路的另一邊是一個小公園，歐式復(fù)古的路燈圓卻暗淡，如今收到了某種干擾閃爍起來。邊樂清與此同時感受到一股強大的精神威壓。
“誰？”聞簫出身詢問，精神力毫不猶豫地逼向那人，轉(zhuǎn)角處一道模糊的影子出現(xiàn)在二人面前，隱隱泛著紅光。
聞簫瞬移到他的面前，驚訝地說：“是你？”
這居然還是舊相識？邊樂清跑到轉(zhuǎn)角處，看到一個又矮又瘦的身影，應(yīng)該是女子的體型，只聽她用略帶尖銳的聲音：“兩位，又見面了?！?p> 她的話音剛落，聞簫迅速去掀開她的斗篷，露出一張血肉模糊的臉，輪廓依稀眼熟，她趕緊拿手遮住臉。“此夜曲中聞?wù)哿?？?p> “玉人何處教吹簫?！甭労嵱行z惜地說，“之前你不是已經(jīng)……”
“確實——我選擇了自殺，可是現(xiàn)在我變成了和你們一模一樣的人。”方媛慢慢蹲下身，“聞先生，我對不起你的勸慰。”
“是不是中間又發(fā)生了什么事情？”聞簫也改成蹲的姿勢，問。
“你們走后，我確實毀容了，我本來想去醫(yī)院做個手術(shù)，看看能不能通過整容還原自己的樣貌，可我的男朋友不知道怎么發(fā)現(xiàn)了這件事情——當(dāng)時他就嚇得逃了。”
邊樂清心想，這個是人之常情。
“所以，你就自殺了？”聞簫問道，“若一個人只是因為你的相貌改變，就如避蛇蝎，這樣的人也不值得你去愛?！?p> “不是，不是這樣。”方媛一邊哭，聞簫趕緊把隨身的手帕遞給她，她才繼續(xù)說，“我偷偷潛入他的家里，這才發(fā)現(xiàn)他早就和一個女人有私情，他早就知道有人在那間美容院出過事，還支持我去。”
那個男人那兒有一套房、這兒有一套房，邊樂清心想不會……“之前他名下的房子，其實都是你的？”
方媛點頭。
好……狗血。邊樂清跟聞簫把人扶起來，后者說：“如今你是居無定所了嗎？”
“是的，我的老家在西北，出了這事，也不敢回家，只能偷點吃的，順便嚇唬嚇唬那倆個夫妻?！?p> “所有紅衣枯骨女都是你的手筆？”邊樂清問。
聞簫趕緊攔住他，說：“什么話用不著現(xiàn)在說，阿清，我現(xiàn)在送你倆回白子居，如此也不適合叫車來?！?p> 等方媛的心情稍稍平靜了一些后，她才將自己做的事情如實說來。
邊樂清確認(rèn)她的亡者天賦是【附形】，偏功能的一種天賦，可以使自己在一定時間上附加在一件物品上，并操縱。
這么一來，其余十七具枯骨都不是她的了。
“他們拿頭發(fā)用的DNA，而頭發(fā)很多是我自己的，我收集自己掉落的頭發(fā)，并且做成假發(fā)，因為我是個網(wǎng)紅，有時需要做不同的造型?！狈芥陆忉屃藶楹文蔷呤菚撬脑?。
“骨頭呢？”
“我住過橋洞，在哪里發(fā)現(xiàn)了一具流浪漢的尸骨，就想了一個主意，去嚇唬那對無恥之極的夫妻——你知道我的能力遠(yuǎn)遠(yuǎn)不夠相隔萬里地控制那么多人。”
王麟寫字的筆不停顫抖，田瞎子一看，筆錄空處全是“富強民主文明和諧自由平等公正法治”，不由得笑得噴茶，說：“小王啊，你這膽子不行，如何為人民服務(wù)？”
邊樂清往桌臺上一坐，說：“我有個腦洞?！?p> “知道你腦子有洞?！碧锵棺哟蛄藗€哈欠說。
顯然邊樂清不會去理他，認(rèn)真地說：“這件事情還真的得好好聯(lián)想一下。你們看著我的白板，邊老師課堂開課了?！?p> 這塊白班是邊樂清買來記賬的，可惜她的每月的進賬并沒有多到需要記的地步。
聞簫拿過一支筆說：“我早年在書塾教過書，我給你寫吧?！?p> “你寫就全是繁體?！边厴非宀幌氡┞蹲约簻\薄的知識面，擦掉原先的涂鴉之后，將臺燈放在一邊的桌子上打光，還故作鎮(zhèn)定地咳嗽兩聲。
“第一個主要死者，李友群，與其他死者，普通大學(xué)生，最大的不同之處在于他接觸過《雪夜訪鬼圖》；第二個主要受害者，這個你們都沒搞懂，我暫時不考慮，假設(shè)最早的事那個在白子居的小演員；第三個主要受害者，那對夫妻，他們與其他人是不同的，受到同樣的襲擊，但兇手并不相同?！?p> 王麟忽然喊道：“模仿作案？”
“小伙子有悟性。”邊樂清表揚，又劃了幾條線，說，“云水山莊的事情，看似獨立，但是作案者卻是可能聯(lián)系的?！?p> “什么人和這些事情都有關(guān)系？”王麟的目光在這些人面前掃了一圈。
“首先，他或者她是一個和我們一樣的人，所以，跟你王麟警官就沒什么聯(lián)系?！边厴非彘_了一個玩笑。
邊樂清的話成功引起了王麟的怒火。
田瞎子什么也看不到，還在一邊補充：“這么來說，你和聞簫都有很大的嫌疑啊，王警官，快把他抓起來?！?p> “好、好，不鬧了?！边厴非逶谌龡l線索上補充了一個云水山莊，然后手：“青年老化案中罪魁禍?zhǔn)子昧搜┮咕砦談e人的生命。”
聞簫卻說：“頗有些牽強附會?！?p> “但這個人確實貫穿始終?！边厴非鍖懮锨貪傻拿郑奥劯?，你說有沒有人的天賦是復(fù)制黏貼別人的？”
“有這樣的？”田瞎子驚異。
“有。”聞簫很肯定，然后去翻那本厚厚的書，邊樂清趕緊去看，并將那一段拿手機拍下來發(fā)給崔鈺。
“還有就是趕在你之前把人帶走的那位，又是什么來歷？”邊樂清畫了一個問號，接著發(fā)現(xiàn)整塊白板上都是他畫的問號。
了解之后，王麟打了一個哈欠，收起自己的東西，笑著說：“我要去局里了，今日真的打擾各位了，改天一定請大家吃飯。”
田瞎子：“一定一定?！?p> “這么晚回家，小心點啊。”邊樂清好意提醒，不料王麟愣是嚇出一身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