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葫蘆和鬼三鬼四兄弟倆在南成大學(xué)校門口等了不到二十分鐘,就看見杜若親昵的挽著沈莫的手臂,兩人從校園里往外面徐徐走來。
此時正是放學(xué)時間,大學(xué)生們紛紛涌了出來,三三兩兩的自動聚成堆兒。鬼四一雙精銳的眼睛在人群中四處掃蕩了幾個來回,指了指校園內(nèi)一棵合抱粗的楊樹,“吳景戎那臭小子又躲在了楊樹后面!”
鬼三頓時按捺不住性子,忿忿的說道:“嘿,這小子真是欠揍,看三爺爺不過去扒了你的皮!”說完就要推開車門下去教訓(xùn)他。
悶葫蘆淡淡的瞥了一眼楊樹邊那個瘦弱的身影,毫不在意的說了句:“算了,隨他去吧!”
三人說話間,沈莫和杜若已經(jīng)到了車旁,杜若殷勤的替沈莫拉開車門,用手擋著以防碰頭,又替她細(xì)致的系好安全帶。這才來到后車座,他沖著鬼三鬼四嘻嘻一笑,“哥哥們,擠一擠唄!”
鬼三和鬼四不約而同的給他讓出了一塊位置,誰也不愿意多沾染這個油頭粉面的小白臉。
悶葫蘆開車又快又穩(wěn),朝著北郊沈家疾馳而去。杜若不等大家開口問,自己先把打探到的情況來了個竹筒倒豆子,全給說了出來。
……
吳景戎,男,二十二歲,南成大學(xué)美術(shù)系大三學(xué)生,籍貫湖南懷化。小康之家,父母經(jīng)營畫廊生意,在當(dāng)?shù)仡H具名氣,算是子承父業(yè),他繪畫極有天分,曾多次獲獎。自幼循規(guī)蹈矩,無不良行為,檔案資料很清白!
末了,杜若總結(jié)了一句,“無論是看人還是看資料,都很干凈!”
沈莫聽完之后嗯嗯了兩聲,并未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只說了句,“他這個人看起來還是挺有藝術(shù)家氣質(zhì)的?!?p> 悶葫蘆沒說話,有很多事情絕非表面上看起來的那般簡單。這個道理他最懂得,但同時更懂得三緘其口,靜觀其變。
沈莫到家之后照例匆匆忙忙的吃完飯,腳步不歇的挎著藥箱去了北院藥廬。人間號房內(nèi)只有地靈一人靜坐在木椅上等候,天風(fēng)卻不見了蹤影。
沈莫疑惑的問道:“天風(fēng)他人呢?”
地靈淡淡然的回了一句,“一大早就說有事要辦,出去后到現(xiàn)在都沒回來!”
沈莫擺擺手,“不管他了,咱們現(xiàn)在開始施針!”她從口袋里摸出一條手鏈遞給了地靈,努了努嘴,“這是羅莎莎親手編的,說是謝謝你的救命之恩!”
地靈接過來手鏈,細(xì)細(xì)的用手摩挲著,尤其是看到那綴著的玉珠,個個圓潤光潔,似乎十分喜愛。半晌,她輕輕的說了句,“這孩子真是有心了!”
“可不是嘛!”沈莫一邊用消毒液凈手,一邊接過話茬,“羅莎莎幾乎一夜沒睡,就為了早點(diǎn)把這手鏈編好,熬的兩眼通紅,黑眼圈重的像只熊貓。這些漂亮的珠子,據(jù)說是她拆了小時候的一條項鏈?!?p> 頓了頓,沈莫又接著說道:“她雖然沒錢,可是內(nèi)心敏感的要命,我們平時送給她的東西都不肯收下,只肯跟著我們一起吃飯。她力氣大,飯量更大,所以我們每次都能點(diǎn)很多菜,而且不會剩下,哈哈!”
地靈眼神一滯,語氣中帶了幾分酸澀,“怎么她很窮嗎?”
沈莫沒有察覺出地靈的異樣,只顧自的接著說下去,“是啊,我聽夢蝶說羅莎莎小時候生活過的還不錯,只是后來家里遭了變故,就剩她一個女孩子年紀(jì)又小,被叔伯們排擠啥也沒落著。就連上大學(xué)的費(fèi)用都是湯家大哥給拿的,羅莎莎不愿意多跟湯家拿生活費(fèi),這才過的捉襟見肘。”
擺好金針之后,沈莫來到桌前先替地靈診脈,剛搭上脈沒多久,她就緊皺著眉頭,“地靈,你這體內(nèi)氣血翻涌,到底是怎么回事?”
地靈緩緩抽回自己的手腕,把那根紅繩手鏈慢慢的系上,平淡的說道:“沒事,可能是剛才吃飯時稍微飲了些酒,有些酒勁兒涌了上來?!彼种匦掳咽址旁诿}枕上,這次的脈象倒是平穩(wěn)多了。
診完脈之后,沈莫提筆在醫(yī)案上寫下結(jié)果,囑咐了幾句,“今天再施最后一次針,接下來還得按時按方的服藥,再養(yǎng)半個月應(yīng)該差不多了!”
“好的,多謝阿莫主人!”地靈欠了欠身子,十分感激。
接下來的施針過程,不僅沈莫察覺到自己的力氣又有了長進(jìn),連地靈都敏感的感覺到沈莫下針愈發(fā)快準(zhǔn)穩(wěn),每天都在不停的進(jìn)步。
這個發(fā)現(xiàn),讓地靈很是詫異,按道理說一個成年人的力氣基本上都是穩(wěn)定的,不應(yīng)該存在明顯的增長或者衰退。
可沈莫的這種情況,很不正常!
等施完針之后,沈莫又附耳跟地靈交待了幾句,拎著藥箱出去了。剛出來就看見悶葫蘆斜靠在藥材架上抽煙,紅點(diǎn)一閃一閃,一縷青煙在夜空中飄散。
悶葫蘆看見沈莫出來,趕緊捻滅煙頭,迎了上來接過她手里的藥箱,送她回前院里休息。
“怎么沒看見澤蘭?”走了幾步之后,悶葫蘆才開口問道。
沈莫哦了一聲,“澤蘭姐姐出去替谷婆婆辦事去了,以前她也經(jīng)常這樣,過三兩天就回來了?!蓖蝗凰冻鲆荒▔男?,“你這悶頭悶?zāi)X的葫蘆,怎么突然打聽起澤蘭姐姐的事情了,莫不是對她有意思?”
悶葫蘆冷哼了一聲,對沈莫的話不置可否。
“那你可別打錯了如意算盤,我們美麗的澤蘭姐姐早就名花有主了。她可是我未來的初七嫂子,你要是敢打她的主意,看我不打斷你的狗腿!”沈莫豎起食指,開始義正言辭的警告悶葫蘆。
這番話讓悶葫蘆又郁悶又生氣,一巴掌拍掉她的手說道:“我還沒有那么饑不擇食,是個女人都想要!”
沈莫嘻嘻一笑,揉了揉手背,“對了,地靈的施針療程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從明天開始我仍然住學(xué)校宿舍,不再來回跑了,你明天晚上不用再去學(xué)校門口接我了?!?p> 悶葫蘆嗯了一聲,兩個人轉(zhuǎn)過了月亮門,他突然開口問沈莫,“那你有空參加我的喬遷慶祝嗎?”
“有啊,當(dāng)然有空!”沈莫?dú)g快的說道:“有吃又有玩,為什么不去?話說你這么快就把房子收拾好了,準(zhǔn)備什么時候慶祝?”
悶葫蘆的情緒好了很多,帶著一絲笑意,“明天晚上好不好?請你們姐妹幾人都過來!”
“這樣?。 鄙蚰檬帜﹃掳?,似乎有點(diǎn)為難,“我們姐妹幾個都去的話,豈不是要送一份大大的禮物給你才行。你也知道,我這個人怪小氣的,最近手頭也比較緊,實在是沒有多余的閑錢買禮物!”
悶葫蘆滿頭黑線,瞇著眼睛盯著沈莫,“只需要人到場,臨走還送大禮包,這下夠意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