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無頭,言不盡
或許,在這個世上沒有不說謊的存在。對于人生,大概盡是謊言堆砌的吧。
當我明白自我批判這個詞語的時候,我就懂了一句話:有的人是天命不凡,有的卻自命不凡。我,是后者。
“我一直很自豪,我把我這一生最大的秘密保留到了最后,從未有人知曉。可笑!可笑?!睋u椅上躺著的雪發(fā)老人,神情難喻的說道。
遠處在高興玩耍的孩子,有些懵懂的看著老人。干凈澄澈的眼眸倒映出世界的黑白,他或許不知如何表達,但是已經(jīng)學(xué)會了隱藏和說謊。他高興地撲向躺在草地上的大狗,陽光撒在臉上,將黑暗埋入身后。
或許所有的不甘來自于出身,但是誰都無法選擇,不是嗎?
“洪妤,你怎么來這兒上學(xué)了?!”一個扎著馬尾的女孩驚喜的說道
洪妤跟在一個大約六十歲的爺爺身邊,轉(zhuǎn)過頭有些迷糊地說“轉(zhuǎn)到這來的,過來入學(xué)考試。你也是嗎?”
扎馬尾的女孩高興的說“是?。『孟M覀兡茉谝粋€班?!焙殒ノ⑽⒁恍Σ]有說什么。
在早上八九點的陽光中,等著被分好考場。
“好好考,不管考的怎么樣,爺爺都會讓你在這兒上的,但是以后要好好學(xué)習(xí),知道嗎?”洪妤身邊的爺爺是這樣說的,他是這個初中學(xué)校的前幾任校長,雖然已經(jīng)退休,但是塞個學(xué)生還是簡單的。
“嗯,爺爺我會好好考的,你放心吧。”洪妤如是說道,自己的學(xué)習(xí)還是不錯的,雖不拔尖,卻是個好苗子。
她暗暗一笑,姿態(tài)輕松,與周圍有些許緊張的人比起來,更加大方優(yōu)雅一些。
太陽漸漸地從東南移地更偏南些時,操場上許多學(xué)生已經(jīng)分好班了,搬著凳子去教室坐著了。
洪妤心里有點點焦躁,搬著凳子的手有些用力,白凈的小臉蛋上有抹粉紅色的云,低著頭誰也看不清她眼里的情緒。。。。。。
又過了一會兒,一個胖胖的打扮的有些時尚女老師過來“你就是洪妤吧,跟我過來?!闭Z氣姿態(tài)有幾分異色。
“嗯,好的。”洪妤連忙應(yīng)到,小腳步跟的緊緊的。
“你先選個位置坐下,一會兒過來幫我寫名字?!?p> “好的,老師?!焙殒ゴ鸬罆r在教室已看好位置。準備走的時候,又將凳子放在了第一排中間偏右過道地方,將凳子放到了桌子底下。
上去拿起老師扔在講桌上的空白課堂表,打算先把名字寫上,但這個時候外面已經(jīng)有一群學(xué)生站好隊了,兩條隊伍一男一女,中間隔開。
老師念道“張子楓,第一個。”
一個穿著藍色短袖的男孩走進教室,看了一圈后走到第一排偏右過道的地方坐下,洪妤看到后,便想開口說這個位置有人了,可。。。老師又念了第二個人的名字“張夢蕾”。
這是一個嬌小的女孩,進來就坐在第一排中間靠門的位置,顯然是事前想好的,動作太快,洪妤又只好將嘴里的話咽下去。
“姚宇輝,第三個。”又是一個男孩,洪妤看著他看了教室一遍又一遍,還沒選好,這時第四個女孩也進來了,直接就坐在了第二排中間偏右的里面。
男孩看了她一眼,坐在了第一排偏左的位置,和張夢蕾成為了同桌。
洪妤趁著機會對張子楓說“你好張子楓,你旁邊的位置能幫我占下嗎?”洪妤下意識地咬了下下嘴唇,眼睛里面全是拜托張子楓抬頭看了洪妤一眼,皺皺眉,不打算開口答應(yīng)時,旁邊的姚宇輝倒是立即答應(yīng)了。
這樣張子楓便不說話了,只看了眼姚宇輝便又低下頭看課本。洪妤有些詫異的看著姚宇輝,但也笑著說了聲謝謝,在課堂表上寫了自己的名字。
接下來真的有人過來坐這個位置都被姚宇輝說有人了,洪妤心里又有些驚訝,但是很好的沒有表現(xiàn)出來。
直到最后一個人走進教室坐下,洪妤寫完名字將寫好的課堂表交給老師。
走到張子楓的旁邊“麻煩能讓我進去一下嗎?”張子楓不答話卻依言將凳子前移,但是還未來得及調(diào)整的桌間距,還是讓洪妤的小腹貼著張子楓的脊背過去。
洪妤有些尷尬,“你能把你桌子下面的凳子給我嗎?謝謝了”
張子楓聽到面色有些異樣地將凳子給了洪妤,洪妤接過道了句謝謝,剛坐下張子楓就低聲說了句“不好意思不知道你已經(jīng)坐了這個位置,你要想,可以一會兒換過來的?!?p> 洪妤笑了笑色“不用了,名字都已經(jīng)寫好了的,就這樣就行了?!?p> 張子楓聽到這樣說也不好再說什么,又多看了幾眼洪妤,便聽老師在上面開始講開學(xué)后的規(guī)劃,學(xué)校的紀律,班級的紀律,她的,紀律。。。。。。
說完了就叫幾個男生去搬作業(yè)本,張子楓和姚宇輝也都去了,幾個男生是出去的時候還是不認識,回來已經(jīng)可以互相打趣,呵,男人的友誼啊。
發(fā)完作業(yè)本,老師說今天下午不用來,明天正式上課后,教室就嘩啦嘩啦的發(fā)出聲響,不一會兒人就走完了。只剩下洪妤一個拿著班級門鑰匙的,還是要第一個鎖門的。
鎖好門洪妤將鑰匙放好到口袋里,便順著學(xué)校門前的大路回到家。其實讓她拿鑰匙還真不虧,她家就在學(xué)校斜對面的小區(qū),兩三分鐘的路就到了。
洪妤在路過商店的時候買了一個鑰匙扣和指甲剪,將班門鑰匙和它們掛在了一起。
剛打開家門,就看到洪妤的媽媽早已做好飯,桌子上的人早已開吃,并沒有像她想的一樣等她一起。菜將桌子占的滿滿的,四菜一湯,五口之家足矣。
更何況現(xiàn)在家里只有四個人父親洪才43歲,母親王禮35歲,妹妹洪慧虛歲兩歲,哥哥現(xiàn)在在文武學(xué)院學(xué)習(xí),今年17叫洪偉,大洪妤四歲,在沒有洪慧這個妹妹的時候,洪妤是家里的千金小姐。
洪妤自嘲般的笑了笑,沒有人不喜新厭舊,哪怕是自己的孩子。
桌子上的王禮抬起頭說“二妹回來了,去拿碗吃飯吧?!焙殒フ兆?,還是高高興興的吃完了飯,收拾了桌子,洗了碗才回到房間。
坐在床邊靜靜呆著,思緒放空。
洪妤一家人是S省人,父親洪才是在年少與家里人鬧翻出來打拼的,在京城呆過一段時間學(xué)到手藝后,就來了H省闖蕩。
前幾年特別艱辛,家里火都生不起來,后來洪妤出生之后才漸漸好些,這幾年的家具市場發(fā)展很迅猛,洪妤爸爸趁著勢頭起來,家里才富了起來。但算下來攏共洪妤也沒過過幾年好日子,只是也要比哥哥強上一些。
哥哥因為學(xué)習(xí)不好,在家里忙生意的時候就跑偏了,那是上網(wǎng)打架抽煙一個沒學(xué)好,洪爸爸和洪媽媽氣的急炸了,曾拿過胳膊那么粗的木頭追著哥哥跑了半圈火車軌。
后來在自家門口逮著哥哥,猛地一下下去,門上都留有碗那么大的洞。這要不是洪媽媽,差那么一厘米,她哥哥估計就腦袋開花,洪妤就成了實際意義上的大小姐了。
但哥哥就是不學(xué)習(xí),洪爸爸也實在沒法,逼著哥哥初中畢業(yè),轉(zhuǎn)眼就把哥哥送進了d市的少林寺辦的文武學(xué)校,至今已經(jīng)學(xué)了三年了,洪妤去看望的時候發(fā)現(xiàn)哥哥還是學(xué)有所成的,起碼四五個人是打得過的。
嘿嘿嘿,一切都還好好的。
在床上迷迷蒙蒙睡了個午覺的洪妤被驚天動地的哭聲吵醒,坐起來揉揉額角,睡眼惺忪的看著坐在門口的妹妹。一時之間愣住了,自己回屋的時候門是關(guān)著的吧,這怎么又進了自己房間,哭的這么大聲,媽媽聽到了還以為我怎么滴她了呢。
走到門口將妹妹抱起來,又去爸媽房間看了看,沒瞅到人,想到他們肯定去店里了,妹妹睡醒沒看到人,又跑來自己房門口哭,唉,我也想哭。
抱著妹妹去了玩具房,將她放在泡沫墊上,又拿了幾個芭比娃娃給她玩,想著九月的天氣不冷也不是很熱,不能讓小孩只穿睡衣玩。
“你乖乖坐在這里玩一會兒,我去給你拿衣服穿哦?!焙殒ヅ呐拿妹玫念^,妹妹洪慧拿著娃娃就不想理洪妤了,將娃娃的衣服拆下又換上其他漂亮的,洪妤看到也不在說什么。去了爸媽的房間找了一件藍色外套一件杏色長袖衛(wèi)衣,一條深藍牛仔褲。
給妹妹穿好衣服后,洪妤在玩具房的角落練起古箏。沒一會兒,洪慧玩膩了,就跑過來搗亂,洪妤也沒法再練,只好作罷。
過去拿了一個玩具算珠,教妹妹算術(shù)。邊玩邊關(guān)注時間,差不多到點之后就抱著妹妹出去,放到沙發(fā)上,打開電視給她放動畫片。洪妤要開始洗手作羹湯了,洪慧看動畫片專注,也就不再鬧騰。
洪妤蒸好飯,將中午的剩菜熱熱,又做了一道湯??吹斤埮昧司痛螂娫捊o媽媽讓他們回來吃飯,趁著時間又將大家換下的衣服分好色扔到洗衣機里。洪爸爸洪媽媽回來在敲門,洪妤關(guān)掉水龍頭,跑去開了門。
洪媽媽進來就直奔洪慧,“幺兒,在家有乖乖的嗎,來媽媽給看看。呀,打扮的可真漂亮?!焙榘职只貋砭腿チ朔块g,換了身衣服下來說吃飯吧。洪媽媽抱著洪慧坐到桌子上,洪妤已經(jīng)將飯菜端上桌,但是并沒有坐下吃飯,又去到洗衣機那里放水洗衣服。
洪媽媽看到說“先過來吃飯,等吃完再弄?!?p> “不了,我中午吃的多了些,還不餓?!焙殒ヌь^答到。
放好水就回到房間,在書桌前靜靜地坐著,想著些什么,又好似什么也沒想。
聽到外面吃完飯的動靜,又出去看了眼洗衣機,先將衣服晾好,回到飯桌時,已經(jīng)沒有人在坐著,洪爸爸在看抗日神劇,洪媽媽在抱著洪慧玩。
飯桌上的東西不亂,卻有些刺痛洪妤的眼睛,想抬頭看看天,白色的天花板出現(xiàn)在她的眼里。
收拾完一切后,洪妤躺到了床上,直板手機亮了亮,有一條未讀短信。洪妤不想看,將頭埋在被子里,黑暗里,誰也看不清她臉上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