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板看了一眼楊四妹，沉聲說：“看你要多少了！”
“五百可以嗎？”楊四妹思量了一下問。
“有，你去拿五百出來！”張老板對媳婦說，然后拿出一個小本子，用筆寫了一張借條。上面寫著某年某月某人借錢五百，借錢半年利息一百，共計欠款六百元。
張老板媳婦拿出錢來遞給他，張老板將本子推到楊四妹面前，指了指簽名的地方說：“在這里簽上你的名字！蓋個手印就行了?！?p> 楊四妹用了好一會兒才把借條看完，歪歪扭扭的寫上自己的名字并蓋了手印。從張老板手里接過錢，連聲道謝。張老板起身送楊四妹離開，在門口的時候小聲的對楊四妹說：“妹子，能幫的我都幫了，以后就靠你自己了！”
楊四妹一臉霧水的回頭看了一眼張老板，張老板催著：“走吧，趕緊回去吧！”
張老板進(jìn)屋就被媳婦質(zhì)問了：“你咋想的，五百塊利息咋才一百，還借了那么久？”
“你懂個球！婆娘家一天唧唧哇哇的，只曉得眼前的利益?！睆埨习灏琢艘谎圩约旱呐?。
“那你說說到底為啥？”張老板媳婦一屁股坐在旁邊不滿的問。
“你還記得我之前給你說的山東的那個老板嗎？”張老板點燃一支煙問。
“就是那個光棍兒？”他媳婦一臉嫌棄的說。
“嗯！他上次給我說如果我能給他介紹一個媳婦，他就給我一千塊的感謝費！”
“你是想……不是吧，老張！那妹子也是幾個孩子的媽了……”張老板媳婦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
“所以說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以為都和你一樣命好能遇上老子？過這樣的日子？”張老板翹起二郎腿繼續(xù)說：“那女人命苦的很，在他們村那個不知道？從結(jié)婚就沒過一天好日子，不是打就是罵。一開始生了女差點沒把命丟掉，好不容易過了過了這么些年，他那男人還是那個樣子！不僅沒轉(zhuǎn)變，還經(jīng)常到處去打牌，找點錢又干干凈凈的輸給別人！要不然那妹子怎么會來找我們呢？”
“你這一說我想起來了，她是不是有個女生下來就抱出去，后來別人不要又給送回來了？”張老板媳婦問。
“嗯，就是她！”
“那也難怪了，我聽別人說過她。她為人處事很可以，人也不是斤斤計較的人，是個熱心腸的。聽說她男人脾氣暴躁，經(jīng)常把她打的皮包眼腫的?！睆埨习逑眿D一臉鄙夷。
“我還聽說，她有一回弄死都要離婚，鬧了好久，后來好像是她爹死了之后才沒離！”一臉八卦的張老板媳婦繼續(xù)說。
巴咂了兩口煙張老板說：“如果她能被山東那個老板看上，說不定還能過幾天好日子！”
“切！萬一是沒看上呢？又萬一那妹子不同意呢？那不就虧了嗎？”張老板媳婦有些擔(dān)心的說。
“哪里那么多的萬一？大不了就當(dāng)做好事幫她一把，再說了不是有欠條嗎？少一點利息又如何……還能虧了你的吃穿嗎？”張老板沒好氣的說。
他媳婦白了他一眼不吱聲了，兩個人都想著自己的事情！
楊四妹用手捂著放著錢的口袋，時不時的用手捏了捏，一臉笑意的趕回家去。
“你媽呢？”看了一眼廚房里忙碌的兩姐妹，李松問到。
“不曉得，應(yīng)該是去干啥去了！”冬梅緩緩的回答。
“臭婆娘，出門也不打個招呼！”李松氣哼哼的說完就不知道去哪里干什么的走了，留下冬梅她們在家。
楊四妹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不早了，看著媽媽回來幾個孩子都圍了上去：“媽媽，媽媽……我看見爸爸拿你的錢了！”
李意一臉好孩子的說，楊四妹一聽就道：“壞了！”，連忙進(jìn)屋從柜子里拿出一個用油紙包了好幾層的東西。打開一看里面是一摞一塊兩塊一角兩角的零錢，原先放在里面五塊十塊的錢已經(jīng)不見蹤影。頓時氣不打一出來：“這個喪德的，這是我給你們的學(xué)費！”
“你爸去哪里去了？”楊四妹趕忙問。
“他沒說！”幾個孩子回答道。
楊四妹把冬梅拉到她的屋里，從口袋里拿出借來的錢，放進(jìn)包錢的油紙里說：“冬梅，把錢藏好，不要讓你爸知道了！不然又要被他拿走，你們就讀不成書了，知道不？”
“嗯！”冬梅一聽原本皺著的眉頭，瞬間展開了：“我一定藏好，不讓爸爸曉得！”，寶貝一樣的包起那些錢。
“嗯！我去找你爸！不管怎么樣你們等會都不要出來，記得了？”楊四妹叮囑道。
冬梅看著媽媽心里感覺又要發(fā)生什么事了，只是小聲的說：“媽媽，他要打你，你就跑，”
“我曉得……”揉了揉冬梅的頭發(fā)，楊四妹就去找李松。
“他媽的！”
屋里李松一把將手里的牌仍在桌子上，接連輸了好幾把的他有些氣急敗壞了。楊四妹推門進(jìn)來他都沒有發(fā)現(xiàn)，看著放在李松年前所剩無幾的幾張錢，楊四妹走過去一把抓了過來，順手還將另一邊的錢抓了幾張到手里。連忙塞進(jìn)口袋，嘴里還罵咧咧的，一把將桌子上的牌給掀了：“我讓你打，娃兒的學(xué)費你都拿來賭……”
桌子上幾個男人被她這一動作給弄愣住了，李松也是愣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本來就輸錢心情不好，自己的女人又這樣鬧一通，頓時讓他覺得沒有了面子。嗖的站起身，反手就打了楊四妹幾個耳光：“臭婆娘，你活得不耐煩了？他媽的……”
楊四妹硬生生的受了幾巴掌，一手捂住口袋，一手抓起一個凳子就扔了過去。隨即就跨門而出，一邊跑一邊罵：“你個喪德的東西，天天就曉得賭，娃兒學(xué)費你都賭！你咋不把你自己手腳拿去賭……”
冬梅的話提醒了楊四妹，自己打不過他，為什么還傻傻的站在那里讓他打呢？李松準(zhǔn)備追出來打楊四妹，被屋里另外幾人拉住了。
“老弟，算了！鬧出去不好看……”
幾個男人也是怕鬧大了，自己家的女人也會跟自己鬧。
“就是就是！”其他的人跟著附和。
“臭婆娘，我回去不打斷她的背！還來不？”李松捏著拳頭問。
“改天改天！”幾個人都異口同聲的說。
還打？都這樣了還打？還真打算輸手輸腳呢？錢都被抓走了弄啥輸？
“那就回去了？”李松站起來提了一腳倒在地上的凳子，一臉怒氣的走了。
走在路上他扯了幾根筋竹根，用手狠狠的甩了甩：“看我不打死你個臭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