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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近午時,即便是三月末的日頭也漸有了些熾熱的趨勢。
日懸當(dāng)空,近乎直照的白光也弄地守城士兵生出了些燥意。
“等等?!币皇勘穆曇魝鱽?。
馬車停下。
“這些個箱子里裝的是什么?”士兵指著后面一輛馬車的幾個大箱子道。
“官爺,這些是我家老爺吩咐進(jìn)城買的藥材、布料之類的。不信您看?!?p> 說著,一管家模樣的人便將箱子一個一個地打開了。
而正被迫蜷縮在箱子夾層里的蘇清宴,正透過箱子底部大小不一的氣孔,看著此時的路。
城門口的路面多風(fēng)化碎石,說明此方風(fēng)盛。
而此路雖為行人常踩之路,卻也有青草生出,說明此處雨水頗豐。
那該是臨近……自廬山方向的西水門。
自廬山?
果然。
“嗯。那行吧,走吧?!狈讲诺氖勘_口道。
管家正點(diǎn)頭稱是,還欲遞上些銀子。
“等等,方才怎不見你一行人從此處入?”另一士兵又開口道。
“我家老爺今日是從南華門而入的,先去探了個親?!惫芗遗阒δ槪忉尩?。
“你們住城外?”士兵想了想又道。
他怎么記得,城外沒幾個地主老爺來著。
“是啊,在五里地外的邵家村。這不,再回去晚些,怕是連晚飯都趕不上了?!?p> 管家腆著臉笑了笑。
“這是邵某的一應(yīng)文書憑證,因平日里走南闖北地做生意,好在也常隨身帶著。官爺可要再看看?”
驀地,蘇清宴聽見前面馬車傳來了那男人的聲音。
“我說你,差不多就得了?!币训嗔藥紫裸y子的士兵出聲勸道。
說罷,也分了一塊出來。
“行了,沒你們事兒了。走吧?!弊钕葦r路的士兵揮了揮手道。
隨即,管家便面色一喜,連道了幾聲謝,便央著馬車走了。
“賀九,我說你……”方才盤問不休的士兵出聲道。
“哎呀,雖說北祁使臣來朝期間,要嚴(yán)加把關(guān),仔細(xì)盤問。但……差不多就得了,人家高興,咱們也高興不是?”說罷,這被稱賀九的士兵還拿著手中銀子晃了晃。
“行了,一會兒咱哥倆喝酒去?!辟R九拍了拍身旁兄弟的肩膀,咧著嘴笑了笑。
馬車轔轔,和煦的春風(fēng)一陣陣襲來。
許是因逐漸靠近自廬山的緣故,又許是午時漸過的緣故,少了些熱意,多了些涼意。
本以為或要上山的蘇清宴發(fā)現(xiàn),這馬車卻直接越過了直上自廬山的路。
難道,還真去那什么邵家村?
驀地,馬車停下了。
“你們,把其中的這三個箱子抬上去吧?!边€是方才管家口吻的人說著話。
抬上去?
他們仨雖不是成人,但加上箱子,怎么也得一百多斤至兩百斤左右。
所以說,此處是沒有馬車可走的路了。
如此看,最終還是要上山。
驀地,蘇清宴便感覺到一陣起勢,隨即,便被抬了上去。
走的是近乎無人可見的,不知荒廢了多久的小路。
徑道滿是不知積了多久的枯枝敗葉,間雜著自然冒出的青草,隱在這叢山茂林中。
但,久到蘇清宴都快要被顛吐了,也沒瞧見半分桃花的影子,而這桃花香也是若隱若現(xiàn),既遠(yuǎn)又淡的。
自廬山無桃花的地方?
那便只有,那罕有人至的自廬山西北方了。
自廬山,道觀,白骨,來挑人的道童。
一切種種,皆各自成子,落在蘇清宴腦中。
蘇清宴捋完思路,嘴角抽了一抽。
不會是有人,當(dāng)真聽了傳言,想偷煉長生不老藥吧?
蘇清宴一路強(qiáng)忍吐意,最后終于到了地方。
“師父,弟子回來了?!碧羧说纳倌暾Z氣淡淡地開口道。
但聽得出,敬意滿滿。
且,若不是蘇清宴如今已到了這里,怕也是會覺得,這是個極有仙風(fēng)道骨小道童了。
是,她之所以逐漸放心了,不僅是因?yàn)樗朗挸罆I(lǐng)人尋來,更是因?yàn)樵谏倌陱乃砼宰哌^時,她聞到了道觀特有的香味。
雖然少年或許已沐浴換衣過,但常年與道香相伴,若是鼻子稍靈些的人有心細(xì)聞,又怎會嗅不出?
既是道中心異之人行事,那她三人便暫時是無礙的。
“嗯?!币宦曇裘黠@年長的人應(yīng)了一聲。
“道長?!鳖I(lǐng)頭男子恭謹(jǐn)?shù)馈?p> 聽得那道長先嗯了一聲,才頗帶著幾分道中人的清淡之感,開口道:“清風(fēng),你將他們領(lǐng)進(jìn)去安置吧”
少年低聲道了聲是,便領(lǐng)著一眾人向院中走去。
沒一會兒,蘇清宴便被松了綁,取了口中棉布,帶到了廂房中。
只是,這次,好像是通鋪?
“有勞各位了?!鄙倌觊_口道。
隨即,蘇清宴三人便又被關(guān)在了房門中。
蘇清宴試探著睜開眼,坐起身,四周看了看,似乎是個靜室。
而此番裴易章似是真被劈暈了過去,還未醒來。
圓臉少年亦是。
但許是在箱子中蜷縮地過久的緣故,蘇清宴正欲下鋪時,才發(fā)覺腿有些酸麻。
算了,反正已知曉了此為何處。
便先等著,旁邊這二人醒來再說好了。
漸成橘色的太陽,斜斜打在窗格上,靜室內(nèi),道香清淡。
若非處于受制于人的境況,蘇清宴倒真想嘆一句時靜歲好了。
……
西水門至自廬山的路上。
云淡似煙,紅霞輕染。
“蕭大人,咱們能不能再快些?”元安坐在馬車上,急地跟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手里還寶貝似的捧著一個竹筒做的容器。
“我已差人跟著你放出的茶蜂鳥而去了?!笔挸篱]著眸子,凝神養(yǎng)息道。
“可是,可是……”元安皺緊了眉頭,垮著臉道。
都怪他,怎么就把少爺弄丟了呢!
少爺功夫又不好,萬一……萬一……
“放心,至少幾個時辰內(nèi),你家少爺不會有事的?!?p> 蕭忱微一嘆氣道。
好些年不曾與少年郎打過交道了。
從前,他們……也有這般煩人么?
一時間,蕭忱竟有些恍惚。
“可萬一……萬一……”
元安還欲說些什么,便見對面一身官袍的男子,一道辨不清喜怒的眼風(fēng)便掃了過來。
頓時噤若寒蟬。
丫……丫的
顧……顧四叔哪里可怕了。
明明,明明這蕭王爺才……才可怕。
公子,元安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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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平遙
承蒙不棄,謝謝???明天發(fā)布上架章節(jié)前,應(yīng)該會加更一章。這真的是我目前的極限了。(●°u°●)?走到現(xiàn)在,也算越走越沉了。除了碼字的步子,還有碼字的心態(tài)。哈哈哈哈哈(?ω?)hiahiahia只要有人看,就繼續(xù)在這兒寫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