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鈴鈴~”
隨著考試的正式開始,整間教室只剩下一陣陣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
很快教室里的人就分成了幾部分,一部分奮筆疾書,一部分望著試卷思考人生。
王景川就是其中之一,只不過屬于后者,他盯著旁邊的身影,望眼欲穿,仍是沒看到什么,只能作罷,還不如想想怎么應(yīng)付下周的家長會吧。
他嘆息道:“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場考試不及格……”
“王景川,你在那嘀咕什么?!”英語老師許紅走了過來。
王景川頓時有種“春未盡,秋已深”的悲涼。
時間點(diǎn)點(diǎn)過去,文凡停下筆,將手中的試卷擺正,長呼一口氣,抬手看了看時間,還有四十分鐘。
他轉(zhuǎn)頭撇了撇旁邊,發(fā)現(xiàn)程默已經(jīng)睡上了,不由的感覺到厲害。
居然比我還快!
隨即他便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只見她一只手緊貼著腹部,拳頭緊緊握著。他當(dāng)然不可能覺得她是在做夢打人。
文凡趁著老師不注意,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胳膊,她輕輕的撇過腦袋,臉色微微泛白,淚星閃爍。
文凡舉了下手,“趙老師。”
許紅聞聲走了過來,文凡眼神示意程默的位置,她便俯下身去,輕聲詢問。只見許紅起身,望向教室外邊,正準(zhǔn)備通知外面的老師。
文凡趕緊說道:“許老師,我已經(jīng)做完了,我送她去醫(yī)務(wù)室吧,反正還剩下半小時,就當(dāng)提前交卷了。”
許紅笑了笑,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心思,也沒有說什么,只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
誰還不曾年輕過……
文凡將一杯剛沖好的紅糖水遞到她手中,拉了張凳子坐下。
“會不會太甜了?”
“有點(diǎn)齁,”程默使勁舔舔嘴唇,也不知道這家伙到底放了多少紅糖進(jìn)去。
文凡淡淡說道:“這樣就感覺不到痛了”
別說,她還真感覺不是那么痛了,除了嘴巴甜膩的厲害。
“你這招是怎么想到的?”
“我小時候特別害怕打針,每次打針的時候我媽就讓我含塊苦瓜在嘴里?!?p> 程默咧嘴笑著說道:“還真是別出心裁?!毕袷窍氲搅耸裁?,隨即說道:“你快回去吧,我沒事了?!?p> 文凡接過她手里的杯子,“與其回去干坐著,在這兒也挺好的,起碼還能說說話兒?!?p> “我就怕到時候我把你這位年級第一給拉下馬了?!?p> “你放心,拉不下來,沒有你,我也勝之不武?!?p> 程默白了他一眼,不知道這家伙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自戀了,都說女大十八變,沒想到男大也十八變,越變越自戀。
“對了,開家長會你家誰來?”
“我媽?!?p> “你呢,阿姨回來嗎?”
“我爸媽沒時間,”說著程默笑了笑:“不過,我舅舅回來?!?p> 這個文凡還真沒想到,接下來的一句話頓時讓他無言以對。
“哈哈哈,沒想到舅舅舅媽都來了?!?p> 文凡一個踉蹌,起身道:“咳咳……那個考試結(jié)束了,我先回教室了。”
“等等,我也回去了?!?p> 兩人走回教室,許紅已經(jīng)收好試卷了,正踏步離去,就看到門口的兩人,問道:“沒事了吧?身體最重要,別強(qiáng)撐著?!?p> “謝謝許老師,我感覺好多了?!?p> 許紅點(diǎn)了點(diǎn)頭,轉(zhuǎn)身離去。
王景川和柳楊走了過來,各自拉走一個人。王景川不懷好意地笑了笑:“你小子行啊,送個人送了半小時,我還以為你們直接回去了?!?p> 文凡撇了他一眼,把他的手從肩膀上拿下去,“你還是關(guān)心關(guān)心你自己吧,下周要開家長會了?!?p> 王景川頓時一陣語塞,悻然坐下。
在另一邊的角落里,李明回過頭,眼神暗淡。
接下來是語文考試,相比之前的考試,這堂考試明顯沒有人再思考人生了,用金老師的話說就是:“連小學(xué)生都能把卷子寫滿?!?p> 這個周末,對于一些人來說,更像是暴風(fēng)雨的前奏,因?yàn)樾瞧谝婚_家長會,但也始終有一些人完全不擔(dān)心這個,用王景川的話來說就是:“我要是他媽,嘴都能笑開花?!?p> 文凡單手做枕,拿起手機(jī),撥通了一個號碼。一陣鈴聲過后,沒人接,他放棄了再打一次的想法。
也不知道路鳴這小子在干嘛……
文凡起身拾掇了一下,準(zhǔn)備出門,今天約好了要去游樂園。
相比于小時候看到的游樂園,眼前這個要大的多,很多東西都換了,完全沒了之前的樣子。
當(dāng)然,人也是特別的多啊。
幾人剛做完旋轉(zhuǎn)木馬,王景川就強(qiáng)拉著幾人去排隊(duì)坐旁邊的過山車。
只有文凡和程默待在原地,扶著欄桿。
“你為什么不去?”
“我恐高?!?p> 她笑了笑,顯然不信。
文凡辯駁道:“真的,你不信可以問路鳴?!?p> 聽到這里,程默一陣出神,“也不知道他在BJ怎么樣了?還有王文月?!?p> “是啊……”
“文凡,你看,那兒有賣棉花糖!”
他朝著那邊看去,“走吧,買棉花糖去!”
程默屁顛屁顛的跟了上去。
程默剛咬了一口棉花糖,便看見不遠(yuǎn)處有兩個熟悉的身影,她拍了拍文凡的胳膊:“你看那兩人,我們是不是認(rèn)識?”
文凡聞聲看去,“好像就是……”
“我們要不要過去打聲招呼?”
文凡看著那兩人手拉手的樣子,悻悻說道:“不好吧……”
有時候總是事違人愿,兩人剛想轉(zhuǎn)身離開,那兩人好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他倆,立馬把手松開了,還朝這邊走了過來。
“許老師,趙老師……”
兩人正是英語老師許紅和數(shù)學(xué)老師趙有為。
“你倆……”
還沒等許紅說出口,程默指了指后邊趕緊說道:“我們幾個約好了來游樂場玩。”
“許老師,趙老師,你們也來游樂場玩?。俊?p> 許紅臉頰微微泛紅,一旁的趙有為也是視線閃躲,完全沒有了上課時的自信與霸氣。
“許老師,要不我們一起玩吧,”程默率先打破這一份尷尬。
“好啊……”
說完,程默就拉著許紅一起去座旋轉(zhuǎn)木馬,完全丟下身后的兩人。只剩下文凡和趙有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我們坐一會吧。”趙有為走在旁邊的凳子上坐下,文凡也跟了上去。
沒等文凡提問,其實(shí)他也并不打算提問,只是趙有為率先說了句:“如你所見,我和許老師是戀人?!闭f完這句話,他不禁老臉一紅。
文凡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問了句:“您和許老師是怎么認(rèn)識的?”
問完他就后悔了,兩人一個學(xué)校的,還在同一個班級上課,難道還是相親認(rèn)識的?!
“我和他是高中同學(xué),也是大學(xué)同學(xué)?!壁w有為滿臉笑意說道。
“我是農(nóng)村的,她是盛川本地的,當(dāng)時我們都考上了盛川附中,那時候還叫盛川中學(xué)校?!?p> “我還記得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還沒戴眼鏡,系著一對雙馬尾,對著人總愛笑。我倆是同桌,她那個時候英語天賦就很好,每次單科英語考試總在年級前三,關(guān)鍵是她數(shù)學(xué)學(xué)的也很不錯,相比較而言,我的英語就一塌糊涂了,要不是她,我也考不上大學(xué)?!?p> “不過我那個時候跟你一樣,也是個悶葫蘆,在她面前話都不敢多說幾句。”
文凡:“……”
“那時候我覺得她就像公主一樣,這也讓我感覺很自卑。她總是主動地幫我補(bǔ)習(xí)英語,每次考試的試卷,她都會耐心的幫我講解,好在她的努力沒有白費(fèi),最后我的英語終于是能及格了……”
“現(xiàn)在回想起來,我喜歡她已經(jīng)整整十年了……”
“而我,剛剛才有勇氣跟她表白……”
文凡沒有說話,看著眼前這個老師,臉上的笑容溫柔的不像話。
“我知道我為什么跟你說這些嗎?”
文凡搖搖頭。
“那就是告訴你,不要早戀!”
“好好學(xué)習(xí),以后沒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這次輪到文凡老臉一紅了。
“趙老師,我們沒有早戀?!?p> 趙有為笑著站起身:
“沒有最好?!?p> “還有就是,今天的事情保密!”
文凡點(diǎn)頭如搗蒜,不敢不從。
……
從游樂場回到家,已經(jīng)五點(diǎn)了。文凡再次撥通了電話,這次那頭終于接了。
“喂,怎么啦,想我了?”
聽著這個聲音,他感覺到一陣舒心。
“對,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