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然公主走了出去,還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站在門口的晏菲園聽到聲響,身體隨之一顫。
房間里再次剩下沈臨川和晏菲園。
晏菲園朝沈臨川的方向看去,只見他眉頭深深皺起,似乎在思考著什么事情。
她走到桌旁,為他倒了杯茶,遞到他跟前。
他回過神來,看著她,眼神有些復雜的情緒。
“你怎么還不走?”他的語氣不復之前的溫柔。
晏菲園端著茶杯的手一頓,“我,我――”
“既然換好了藥,晏姑娘就早點回去吧,否則郎兄恐怕會多想?!鄙蚺R川的聲音冷冰冰的,讓人心涼。
晏菲園眼底閃過一絲心傷,收回端著茶杯的手,默默走回桌旁。
她靜靜站了一小會,似下定主意一般,回過身來,“你對你的夫人,一點印象都沒有嗎?”
沈臨川皺著眉頭,看向她,眸色變深。
晏菲園看著他的反應,心里一點點變涼,不死心地說,“也許,她正等著你呢。”
沈臨川聽她這么說,心里更加不舒服。他剛剛就一直在暗自糾結,他明明是有家室的人,卻對別人的未婚妻有了強烈的感覺。
好巧不巧的,這個讓他有強烈感覺的女人還在勸他回去,真是該死!
“管好你自己的事?!彼Z氣僵硬,毫不客氣。
晏菲園聽到他這么說,臉上倏地變色。
是了,她現在于他而言,就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自然不能插足他的事。
她眼眶微紅,點了點頭,“好。是我逾越了。”
說完她轉頭,忍著淚,走了出去。
守在門口的護衛(wèi)看著他們的大小姐走了出來,臉上還掛著一點淚滴,面面相覷,啥也不敢說,啥也不敢問,只好跟在后面,默默保護著。
沈臨川靠在床頭,看著桌上那杯微微變涼的茶,心里有些微酸。
這個讓他有強烈欲望去得到的姑娘,竟然是別人家的。
他從抽屜里,拿出一個紫色的香包,放在鼻尖,細細地嗅著。
心里漸漸安定下來。
第二天,晏菲園準時出現在沈臨川的房間門口。
沈臨川打開房門,隨即面無表情地轉身。
站在門口的一眾護衛(wèi)都要被他凍的結成冰碴了。
晏菲園咬著嘴唇,心里一硬,走了進去,關上了門。
沈臨川面無表情地坐在桌邊,看著窗外的熱鬧人群。
“沈公子,換藥吧?!标谭茍@語氣溫溫柔柔。
“晏小姐,酒樓里有伙計,我可以叫他們幫我。”沈臨川決定不予理會。
晏菲園面色閃過受傷,但她決定不和一個失憶的人計較,“既然我都來了,就不必麻煩伙計――”說著她走到他身邊,扯他的衣裳。
沈臨川心頭怒火頓生,這女人,都名花有主了,為何還要三番兩次來招惹他?
她的左手才碰到他的衣裳,就被他狠狠抓住。
他眼神陰鷙,帶著嘲諷和憤怒,“晏小姐,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本就不合禮數。何況,你是郎兄的女人,更應矜持一點?!?p> 晏菲園被他說的心里一陣疼痛,他在說,她不知廉恥,水性楊花?
她鼻頭一酸,用力擰著自己的手腕,試圖抽回自己的手。
然而,男人的力氣太大,手腕在他手掌的禁錮下,紋絲未動。
掙脫不掉,索性順其自然。她放松手腕,任由他死死扣著。
“我不是你認為的那種女人。”她喃喃地說。
沈臨川看著她的樣子,覺得心煩意亂。
說不上來,第一面就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可是該死的,她竟然是郎東潮的女人。
想到這里,他倏地松開了她,神色再次恢復成一座冰山。
晏菲園雖然被他話語所傷,但心下堅定,就是不肯走。
她貪戀的,自始至終不過一個沈臨川罷了。
如今,他就在她眼前,叫她怎么放手?即使,他再也不記得她了。
沈臨川看著她,理智告訴他,別靠她太近。情感卻慫恿他,不要趕她走。
他控制內心的煩悶和躁動,什么也沒有說,轉身打開柜子,拿出了一瓶酒。
坐在窗邊,仰頭灌了幾口。
晏菲園沖上來,奪下酒瓶,“你瘋了?受這么重的傷,還要喝酒?!”
沈臨川面色冷峻,沉沉看著她,不想理會,“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p> “你清楚什么?以前那些舊傷,還沒痊愈。又添了這么多新傷。你身體不想要了?”晏菲園急急說出口,眼眶微微發(fā)紅。
話音剛落,沈臨川面容倏地一變。
“我以前受過什么傷,你怎么會知道?”沈臨川陰森森地開口。
晏菲園心里砰的一動,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索性閉嘴不語。
他看出她眼神的躲避,卻無心放過她。
“晏姑娘,我在問你。”他站起身來,步步緊逼。
她步步后退,慌張出口,“你名聲在外,去過什么地方,做過什么事,受過什么傷,自然是家喻戶曉的?!?p> “是么?!鄙蚺R川心里一沉,剛剛的一絲希望瞬間消散,“呵。”
這女人,真是他的克星。這么一會功夫,就耍的他團團轉。
一種諷刺感縈繞心頭,他說出口的話更是寒冷無情,將罪責一股腦推到她身上,“你還真是來者不拒?!?p> 一句話扎的晏菲園心頭血瞬間流了個干干凈凈,面色如同失血般蒼白。
“看來你對郎東潮以外的男人,同樣可以很有感覺。”他無視她的脆弱,在她耳邊說著極其惡劣的話。
晏菲園聽著他侮辱的言辭,心止不住地下沉,腦袋不住地暈眩。
就這么睡過去多好。至少在夢里,她的沈臨川還是那么溫柔。
隨后,她身子一軟,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