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的話將我從思緒中拉了出來。我抬頭看去,胖子穿著警服,正從門口走進來。
芳姐這時也正從廚房往外給我們上菜,看見胖子進來便和他打招呼:“小胖來了,還是穿警服好看,精精神神的?!?p> “哪里哪里,他還老說我臃腫呢?!?,胖子被夸的有點不好意思。
不等牌子說完,芳姐就把烤魚端上了桌,紅油鮮紅透亮,魚皮烤的金黃焦脆,底下還墊著不少豆芽和土豆,上面蓋著香菜,香飄四溢。
咔的一聲,芳姐點燃了打火機,伸到鐵盤底下粉紅色的固態(tài)酒精上,點燃了火,不一會盤里的紅油就開始咕嚕作響。
“好了,慢點吃,別著急?!?,芳姐說完就又忙去了。
胖子這會大概是真餓了,夾起一塊土豆就往嘴里塞,被燙的土豆在嘴里不停打轉。我趕忙從冰箱里給他拿了瓶冰水:“你下午還得上班,中午就不喝酒了?!?p> “對了,你小子哪來這么多小道消息,都是誰告訴你的?”,胖子開始回到主題。
“昨天晚上我在我家前面那條路散步,走著走著一個瘦子就拉著我到樓下,和我說起了案子?!?,我說。
“那人是誰啊,知道嗎?”,胖子問我。
我從口袋里拿出了昨天瘦子遞給我的名片:“是個搞房地產(chǎn)的,還是個部門經(jīng)理呢?!?p> “豐堅誠?”,胖子接過名片。
“對啊,你認識他?”,我對胖子的反應有些好奇。
“是,算是吧?!保肿游⑽櫰鹈碱^:“怎么說呢,他也不能說是搞房地產(chǎn)的。”
“什么意思?”,我問。
“這人是搞拆遷的,有些房地產(chǎn)公司碰到釘子戶,會找他幫忙。”,胖子說。
“搞拆遷的?”,我感到有些奇怪。
“嗯,聽說這人還有些手段,我雖然沒來多久,但也聽過他的名聲。“,胖子用拇指和食指緊緊捏著名片,若有所思:”聽說前幾年,有家房地產(chǎn)公司碰到一個釘子戶,怎么都不肯搬走。沒辦法了就找來了他?!?p> 胖子說話的時候,眉頭一直沒有展開,名片都被他的手指捏皺了。
“他倒是有本事,剛來沒幾天就逼的那家人搬走了?!埃肿诱f:”你怎么都他怎么做到的的嗎?“
我搖頭表示不解。
“那釘子戶家里,有個兒子,有點好賭。他知道后就找了一群同齡的小混混,天天管釘子戶家的兒子一口一個大哥的叫,天天一起打牌喝酒?!迸肿釉秸f眉頭越緊:“有一天這群混混合伙做了一個局,拉著他家兒子賭了一場大的,輸了不知道多少錢。”
“然后逼得他家拆遷還錢嗎?”,我問胖子。
“沒錯,那釘子戶家還不上錢,那群小混混就天天去他家搬東西,冰箱電視就不用說了,有一次砸門進去的時候,那釘子戶正在洗澡,他們連衣服都給搶走了。那釘子戶裹著床單在家里呆了半天,才讓別人給他送來衣服?!?p> 胖子口中的瘦子,和我昨天見到的瘦子,反差實在太大了。我眼中的瘦子,雖說看起來不像個好人,但要我想象他那瘦小的身板里,裝著這么一顆黑心,我是無論如何想不到的。
真的是人心隔肚皮,我在心里這么想。
“最后那戶人家實在沒辦法,只好在拆遷協(xié)議上簽了字。但那拆遷款也不夠還的,那群混混就讓他們父子倆去拆遷隊上班,工資用來抵債,也不知道現(xiàn)在還清沒有?!保肿诱f著臉上已經(jīng)有一絲憤慨。
“那這么說來,房東也有可能是被他陷害的嗎?”,我問。
“不知道,我也是覺得這里面有蹊蹺,所以現(xiàn)在還沒和隊里匯報,打算下午先去他家了解一下情況?!保肿诱f完嘆了一口氣。
“你沒和隊里匯報嗎?”,我問。
“嗯,我想先初步了解一下。”,胖子說。
“那下午我可以和你一起去房東家調查嗎?“,我問。
胖子抬起頭,一臉恍然大悟:“感情你就是想問這個啊,行吧,反正也就我一個人,你跟我去吧?!?p> 準備出發(fā)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了什么:“對了,那天我向你問作案工具,你還沒告訴我呢?“
“哦對,我差點忘了?!?,胖子往四周打量了幾眼,壓低聲音說:”我回隊里看了資料,從受害者脖子上殘留的纖維來看,兩起命案都應該是用麻繩勒死的,而且繩子顏色應該是棕色的?!?p> 棕色的麻繩?我突然想起昨天瘦子有意無意,想讓我注意的晾衣繩,因為昨天也沒看清楚,所以也就沒有和胖子說。
事情都說完后,吃飯的氛圍就輕松多了,胖子一口接一口的塞著烤魚,辣的嘴唇通紅。
吃完飯我們倆也沒停歇,直接就去房東家了。
咚咚咚,胖子敲了三下門:“有人在嗎?“。
“哪位?“,房東的聲音從屋里傳了出來。
“警察,想找你了解一點事情。“,胖子說。
沒多久,門開了一條縫,一個瘦黑的人臉從縫里打量著我們兩個:“警察同志你好,我先關門取一下防盜鏈?!?。說完把門關上,叮叮當當?shù)娜∠铝朔辣I鏈,才又重新打開了門。
“你好,里面請?!?,房東滿臉堆笑。
“來來來,兩位先喝茶。“,房東把我們兩個引到茶幾前的沙發(fā)上,從茶壺里倒出已經(jīng)泡好的茶水,接在一次性杯子里面遞給我倆。
電視里正在播放著足球比賽直播,還是中國隊的??礃幼臃繓|是個球迷,看比賽的時候,喝茶來平復心境。
“警察同志,是李旭的案子有進展了嗎?”,房東率先開口問道。
我轉頭向陽臺看去,昨天我看到的那床厚棉被已經(jīng)不在了,只留下一條空蕩蕩的繩子。這回離得近,我可以看得清。
果然是棕色的麻繩,我在心里驚呼,用手戳著胖子,示意他往陽臺看去。
胖子回頭胖子也和我一樣驚訝,沒有回答房東的問題,徑直走到陽臺:“這條繩子是哪里來的?“,胖子問。
“這,我也記不太清了?!?,房東有些疑惑的看著胖子:”警察同志,有什么問題嗎?“
那麻繩看起來還是嶄新的,應該剛掛上去不久。
“這繩子和兇手用的作案工具十分相似,你還是仔細想一想該怎么解釋吧。“,胖子認真的說。
“這不可能,警察同志,這怎么會是兇器呢?“,房東語氣十分激動:”你們肯定搞錯了,怎么可能呢。“
“對了,對了,上次你們來詢問我的時候,我不是說了當時我在外面嗎,我父親和阿金都可以給我作證的。”房東眉毛往上提,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嗯,上次是問過你,但當時你不是重點懷疑對象,也就沒去核實,現(xiàn)在我們會去核實的?!迸肿诱f:“你在得到警方的通知前,暫時不能離開本市,隨時等待傳訊,知道了嗎?”
“嗯,嗯,知道了,警察同志你們一定要幫我證明清白啊?!?,房東抓著胖子的手說。
胖子沒有說話,只是拿出了電話,打電話通知隊里同事過來提取證據(jù)。
不一會,隊里就來人把麻繩當作證物帶走,同時還把房東也帶回去繼續(xù)調查了。
“阿金是誰?!保R走前,我問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