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在那?”控制室門口傳來警惕地問候。他一驚,萬萬沒想到竟然還有人呆在這危險的地方,右手在后轉(zhuǎn)的同時伸進口袋,里面藏著一把微型沖鋒槍。
“還以為是哪位女士在等我,原來是局長大人。局長大人為什么不和他們一塊逃離呢?”
門口的局長將槍口遙指胡峰五號的腦袋,異常警惕地反問道:“拿你為什么還留在這里?”
胡峰五號腦筋一動:“當然是來把藏在電腦上的毛片刪掉唄?!?p> 局長:“毛片藏在公共計算機里?”
胡峰五號:“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p> 局長:“你覺得我會信?”
胡峰五號:“局長大人,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局長。海嘯馬上就要來了,現(xiàn)在逃跑沒準還能活命,別管太多東西?!?p> 局長并不理會:“你是獄冕的人?”
胡峰五號不可否認地笑了笑。
局長:“開啟排水管有什么目的?”
胡峰五號:“同志,我不是說了別管太多了嗎,怎么說我們也是經(jīng)歷了幾年的上下級關系,做事也不想太絕。反正我就要退休了。”
局長:“是嘛,這么說你已經(jīng)沒什么用了……看看你后面?!?p> “槍指著我叫我看后面?呵,有飛碟……”胡峰五號話未說完,背后的系統(tǒng)傳來警報的機械音。
“警告!警告!排水未知錯誤!排水未知錯誤!”
胡峰五號驚愕地轉(zhuǎn)過頭,只見監(jiān)控上的巨型排水管被來自深海的金色肢臂恰巧堵住,無法知道它究竟有多長,但寬度絕對超過十米,因為排水的直徑就是十米。
一百零八只金色肢臂封堵一百零八個排水管,整個排水系統(tǒng)直接癱瘓。胡峰五號張大嘴巴震驚地看著那詭異丑陋的肢臂,香煙無辜落地。
什么鬼?文獻資料上的體型龐大難道不是形容詞嗎?這他媽這么多個觸手是什么情況?
背后傳來槍聲,子彈精準地穿透胡峰五號的心臟。胡峰五號捂住心臟踉蹌倒地,憤怒地看著局長。
“你……”
“是呀,做事不要太絕,反正要退休了?!本珠L輕輕一笑,手槍重新上膛。
竟然也有別組織的間諜,大意了,早該注意到現(xiàn)在還能出現(xiàn)在這里的人都不是善貨。胡峰五號顫顫巍巍地按下耳塞。
“娜……”
砰,胡峰五號的右手被巨大的沖擊力撕裂,耳塞再次斷聯(lián)。
砰,眉心爆開血洞,胡峰五號緩緩倒在地上,口型上殘留著“局長”二字的氣息。
局長面無表情地收起手槍,仿佛只是在做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這場戲,似乎是我贏了?!?p> 禹莊,大燈塔。
這里是禹莊的最高點,站在燈塔頂端向海望去,可以看到水下壩外那遮天蔽日的海嘯。
“胡峰五號?胡峰五號?”
簡易包扎下的云音拼命地對著通訊器呼喚,試圖得到一點回音,雖然她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斷聯(lián)前那最后的槍聲她也聽到,她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錯導致自家間諜暴露,明明都已經(jīng)按照計劃來行使……
云音輕輕嘆了一口氣,無力地仰望面前高聳的燈塔。開啟排水管的目的有兩個:一是將潛藏在河流中的侍鱷沖走,緩解林卡突擊隊的壓力。二是為了將禹莊城內(nèi)的水抽干,為此還特地派人在上河口截流,一旦海嘯真的涌入,那么它就必須先將禹莊城灌滿。這樣應該能稍微減少對內(nèi)陸的傷害吧。
這是云音唯一能想到降低傷亡的辦法,她真的不知道如何靠人力阻擋這超級天災。既然唯一的辦法都失敗的話,就只能執(zhí)行猜測了。
賭,這個海嘯是假的。
“準備吧,海嘯就要來了?!痹埔粢宦暳钕?,周圍帶著淡青色面具的黑衣人立刻著手工作。
大燈塔發(fā)出機械的運動聲,柱狀塔身重新噴漆,覆蓋一層特殊的液態(tài)金屬,這種液態(tài)金屬擁有極高的耐熱性,能保護燈塔不會被接下來要承受的壓力而崩潰。塔身頂部如花般綻放,將內(nèi)部的燈具暴露在外。細看之下,燈具已經(jīng)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它變成了一個巨型的類似凸面鏡的玩意,由外部結(jié)構(gòu)復雜的控制儀器支撐運行。
八座被黑布遮掩的道具固定在指定位置,布塊一掀,八門黑色炮臺閃亮登場,幽幽的炮口盡顯科幻色彩,淡藍色熒光從炮管內(nèi)部直至終端。如果有軍迷的小伙伴看到了話,一定會發(fā)現(xiàn),這簡直就是軍用科技槍CTM4-激光,的縮小版。
“炮臺預備,燈塔固定角度?!痹埔艨粗鴤€人電腦上的分屏,不斷上下浮動的數(shù)據(jù)反應在瞳孔面前。
炮管開始充能,電流交織閃耀,一圈圈能量儲存塊逐層發(fā)光,凝聚的光球吸收著能量,時刻準備發(fā)射。
無人機實況直播的屏幕切于左上角,上面全是流動的海水,形成一個看起來毫無食欲的果凍。無人機飛行的最高高度無法超過海嘯,甚至連海嘯前方的金色觸手都無法看清全貌。
這可是對付魂徒的。云音默默祈禱。
一定要成功啊。
海嘯像是億萬匹野馬在廣袤無限的田野馳騁,大地悲鳴,海與海的撞擊聲波瀾壯闊,令人絕望的末日氣息鋪天蓋地而來,誰也不會想到該如何拯救。
金色肢臂來到了理論上的最佳位置,云音立刻下令發(fā)射。只見八座激光炮臺同一時間發(fā)射出強有力的光束,呈扇形會聚于燈塔之點,那科幻化的放大鏡第一時間出現(xiàn)外層結(jié)構(gòu)的破碎,巨大的能量傾瀉讓它承受著該材質(zhì)不該承受的壓力,其中當然也有獄冕對激光炮能量的錯判。雖然如此,燈塔依舊努力完成自己的使命。
頃刻間,慘白的激光束猶如咆哮的困獸,光速打進海嘯之中,穿破金色肢臂最肥厚的地方,柔軟的肌肉細胞大片大片的燃燒分解,如同融化的硅膠。
耳邊仿佛聽到肢臂在哀嚎,焦狀窟窿貫穿金色肢臂的前后。激光束結(jié)束的同時燈具再也承受不住壓力破裂,金屬儀器的支架翻滾著脫離燈塔,在塔身劃開一道又一道的痕跡。
無邊無際的海嘯像是在經(jīng)歷時空停滯,滾滾浪濤的聲音頓時無影無蹤,潮水從兇猛的野獸變成了原地警惕的小動物。海嘯,仿佛真的變成了固態(tài)水。
原本豐滿的金色肢臂似乎變得有些干癟,幾息過后,無力地縮回海中。
果然海嘯是被操控著的。云音微微松了一口氣,接著頭又大了,海嘯動是不動,但為什么沒有回歸到大海呢?
半透明的水體看不到任何海洋生物,漫天海洋像一道高聳入云的水墻,阻擋著墻內(nèi)看海外的世界。海嘯距離禹莊已經(jīng)不足兩公里,總覺得下一秒又會出現(xiàn)一只肢臂帶動海嘯,這次云音就真的無能為力了。
哈秋。海腥味的寒風吹過,云音不禁打了個哆嗦,心情已經(jīng)放空的她緩緩閉上沉重的眼袋,想要休息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