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匠鋪門外,鐵匠正心懷忐忑地等待著。
眼瞅著門突然打開,沈游從里面走了出來,他急忙喊一聲軍爺,然后扒著頭往屋里瞧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只見屋里煙霧繚繞,看著跟仙境一般,只是味道實在不怎么友好,鐵匠只聞了一口,便嗆得連連咳嗽起來。
“老師傅,不要緊的,這煙很快就散了,你可以晾一會兒再進屋去?!鄙蛴涡那榇蠛?,當即向鐵匠抱一抱拳,笑道。
說罷,他就帶著易靜州等人,大步流星地往軍府走去。
李宏毅正與孫冼等人商量著什么,見沈游回來,便停止了交談。
“沈兄,我們剛才還在聊呢,你的方法究竟是什么,現(xiàn)在總可以說了吧?”看著匆匆入座的沈游,李宏毅面含笑意地道。
“少將軍,等晚上你就知道了。”沈游卻神秘一笑,仍舊不肯多言。
“這小子,葫蘆里究竟賣的什么藥?”孫冼等人看得滿腹狐疑,彼此面面相覷,甚至有些期待夜晚的到來。
聊了沒多久,沈游就再次起身告辭,匆匆離開了軍府。
為了晚上的“盛宴”,他可還有許多準備工作呢。
……
……
隨著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夜幕悄然降臨,大地變得寧靜而祥和,月光如雪如銀,更為小小的溝縣蒙上一層神秘的銀紗。
在溝縣的城門之外,李宏毅、孫冼等人皆是齊聚于此,一臉狐疑地站在原地,看著沈游和幾名士兵在忙碌地搬運一個一個的大箱子。
“沈游,這箱子里裝的是什么???”邱蒙忍不住疑惑,率先開口問道。
“邱將軍別著急,等會兒就知道了?!?p> 沈游卻一邊搬著箱子,嘴角輕輕揚起,眼中閃動著一抹隱晦的壞壞笑意。
將箱子都搬到一起,高高地堆積起來,箱子之間都用極短的繩線牽引。
做完這些工作后,沈游便大手一揮,士兵皆是向四周退去。
然后,他從萬大福手里接過一根點燃的香柱,邁著莊嚴而鄭重的步伐,走到最近的那個箱子前,緩緩?fù)O铝四_步。
“少將軍,你們最好站遠一些。還有,盡量把嘴張開,或者捂住耳朵閉上嘴?!鄙蛴位仡^一笑,看得李宏毅等人心里有些發(fā)毛,紛紛下意識地往后退去。
“沈兄,你要做什么……”李宏毅有些緊張地開口,話還沒說完,卻見沈游已經(jīng)點著了引線,然后拼命往自己這邊跑來。
李宏毅虎軀一震,急忙再次向后退了兩步,還不忘努力張大嘴巴。
轟?。?!
一聲轟天巨響,在溝縣城外猛地響徹而起,竟是讓腳下的大地都微微顫了一顫!
遠處,趙志澤正躲在自己的營帳里酣睡,在夢里享用著美酒美食,突然一聲雷暴巨響,驚得他直接從床榻上滾落下來,慘白的臉上陡然躍起一抹驚恐之色。
不僅是他,整個叛軍營地都瞬間沸騰起來,正在睡覺的士兵們衣著不整,紛紛慌亂地從營帳里沖了出來,臉上皆是寫滿了驚恐與茫然。
“剛才那聲巨響從哪里來的!”
“難道是打雷了嗎,聽著不太像啊。”
“太可怕了,我剛才感覺地面都震動了一下!”
趙志澤披著睡衣跑出營帳,看著滿營慌亂的士兵,急忙怒吼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副將匆匆跑過來,抱拳喝道:“將軍,聲音是從溝縣傳來的!好像是敵軍制造出的爆炸!”
“爆炸?”
趙志澤急忙走到營地門前,果然看到在遠處的縣城上空,還隱約飄蕩著一些濃煙。
聽著副將的匯報,趙志澤不禁咽了口唾沫,心里頓時升起一陣后怕。那么巨大的爆炸,如果真是敵軍有意制造出來的,那也未免太恐怖了。
“立刻給我查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說罷,他便是走回營帳,扶著床沿坐下,心中的驚懼之情仍久久不能揮去。
那聲宛如天雷般的轟響,已然給他留下了十足的心理陰影。
坐立不安地等了一會兒,副將仍沒有來信,趙志澤的困意又逐漸涌了上來,他不禁打了個哈欠,重新躺回床上,很快就沉沉睡去。
在夢中,他看到溝縣的敵軍沖了出來,在他們的營地里橫沖直撞,砍翻了無數(shù)士兵。
“殺??!”
“有敵襲!有敵襲!”
耳旁隱約傳來紛亂的聲音,趙志澤猛然驚醒,看著外面閃動的火光,一下子面如土色。
這不是做夢!敵軍真的偷襲過來了!
他咬了咬牙,拿起桌案上的佩劍沖出營帳,卻見一隊騎兵在門前耀武揚威一番,然后飛快地掉頭離去,只留下滿營叛軍還陷入在慌亂之中。
挑釁!
又是挑釁!
趙志澤氣得咬牙切齒,腦門上的青筋盡數(shù)暴起,大聲吼道:“實在是欺人太甚!”
說完,他自己都產(chǎn)生了一種荒誕的感覺。
自己手握三萬大軍,居然被力量如此弱小的敵人給欺負了?
一股怒火猛然竄上心頭,但他忍了又忍,終究沒有再作出連夜攻城的決定。
士兵們已經(jīng)又累又困,若是在連夜攻城,怕是還沒等打下溝縣,自己就先累得不能動了!
趙志澤突然明白,用接連不斷地騷擾與驚嚇,讓他們陷入緊張與疲憊之中,也許這就是對方的目的。
可是下一刻,他的臉上卻露出一抹苦笑。
就算明白又怎樣,除非主動進攻,否則他就無法阻止這一切。
但是,主動進攻……
趙志澤向周圍看去,只見那些士兵都哈欠連天,甚至都出現(xiàn)了黑眼圈。他不禁搖頭苦笑,默默地轉(zhuǎn)身走回營帳。
算了,睡覺,就讓他們鬧去吧。對方如此煞費苦心的部署,估計此刻也沒有睡著呢。
趙志澤這么一想,心里頓時舒服許多。
但他并不知道,沈游等人欣賞完被命名為“平地驚雷”的爆炸之后,就各自回去下榻,此刻早已沉浸在夢鄉(xiāng)之中。
重新回到床上,趙志澤卻發(fā)現(xiàn)自己睡不著了。
縱使困意不斷涌來,可他總擔心敵人會突然夜襲,時不時就會驚醒。那種想睡又不敢睡的感覺,一直折磨他到黎明時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