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相府為迎接嫡女舉辦宴會的日子,是夜,乜月躺在床上數(shù)綿羊,卻怎么也不能入睡,心里更加堅定一件事,既然自己借相府嫡女乜月的身體重生,那就一定要為她報仇,為她死去的娘親報仇,不惜任何代價。
乜月心中明白,回府的這幾天,乜益庭雖然事事袒護她,偏向她,但他看她的眼神里沒有一絲屬于父親的慈愛,大部分都是平淡無波,在不經(jīng)意間也會對乜月流露出一抹算計的精光,不仔細看,還真難發(fā)現(xiàn)。
乜月嘴角露出諷刺的笑,雖然懲罰了乜秋婉,只是不知乜益庭心中有多不忍。乜益庭的眼里只有乜秋婉,就連一母同胞的乜秋蓉也入不了他的眼,可真是偏心啊。
乜月起身看了看外面,一片漆黑,正值子時,門外的姝妍睡的正香甜。她換了一身夜行衣,翻窗而出,走出相府,朝著獨上西樓而去。
李蝶舞正在案前借著燈光整理賬本,忽然聽到敲門聲,她剛打開門,乜月就撲進了她的懷里。
“舞姨,月兒回來了?!?p> 李蝶舞看到她這一身行頭,忙摻著她往內室走去。
“月兒,你在那里有沒有受委屈?她們有沒有為難你?在相府吃的好嗎?睡的好嗎?”李蝶舞無比關懷的問她。
乜月看到真心待她的李蝶舞,心中動容,鼻子一酸,突然就哭了。
前世,在她十八年的人生中,她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媽媽,爸爸說,媽媽在生她的那一天,突發(fā)意外,羊水堵塞,不治而亡。后來,她的爸爸沒有再娶,又當?shù)之攱尩陌阉兜绞鶜q,直到那次意外,她的爸爸永遠的離開了她。因為一場車禍,乜月變成了孤兒。從此沒人疼,沒人愛,孤苦伶仃的又過了兩年。來到這個異世,遇見李蝶舞,她突然就感受到了久違的母愛。
這種感覺好美,這應該就是母愛的味道吧!
“月兒,你怎么哭了?在那里受欺負了嗎?”李蝶舞溫柔的擦著她的眼淚。
乜月幸福的說:“沒有,她們沒有資格欺負我,月兒只是想舞姨了,想回來看看你?!?p> “傻孩子,你為何偏要去那虎狼之地?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很危險?”
“舞姨,你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必吭掳参克馈?p> “唉,我有負你母親的重托,當年夫人將你托付與我,希望有一日你能遠離侯門,沒想到,你終究還是回去了?!?p> “舞姨,不是你的錯,這是月兒的選擇。”
“月兒,你趕緊回去吧,若是被她發(fā)現(xiàn)了,免不了要吃些苦頭。記住,小心傅楠嫣,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最后在李蝶舞的催促下,乜月方依依不舍的離開。
果不其然,乜月回到春暉堂時,院內燈火通明,護院家丁舉著火把,把春暉堂圍的水泄不通。
乜月站在隱秘之處,透過火把的余光,將傅楠嫣目光中透露出的狠毒盡收眼底。
乜益庭匆匆趕來,臉上的疲憊之色愈顯。
“老爺,你可來了。”傅楠嫣一看到乜益庭趕到,忙哭喊著,作悲戚之狀。
“到底怎么回事?”
“老爺,月兒房間進賊了,是下人親眼所見,這個挨天殺的,看事情敗露,一直躲在月兒房間里,老爺,你看該怎么辦?”傅楠嫣說道。
“此話當真?”乜益庭懷疑道。
傅楠嫣暗中向姝冉遞了一個眼色,姝冉忙撥開人群跪在地上:“老爺,是奴婢先發(fā)現(xiàn)的刺客。”
“姝冉,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細細的向老爺?shù)纴??!?p> “啟稟老爺,奴婢三更如廁時看到了黑衣人,忙驚呼大喊,待家丁趕到之時,奴婢親眼看到刺客躲進了三小姐的房間。奴婢所言千真萬確,若有半句不實,不得好死?!毖诀哝綗o比堅定的說著。
乜月冷眼看著她們做戲,心中甚是反感,一個個的演技真是不錯,若是托生到現(xiàn)代當演員,說不定什么最佳女主角啊,最佳女配角啊,還有那個什么金雞、百花、奧斯卡獎金像獎之類的肯定是勢在必得。
乜益庭臉色難看到極點,在火光的映襯下,死死的盯著眼前緊閉的房門。
“進去多久了?”
“老爺,那人剛進去一小會兒?!备甸痰?。
“來人,開門……”乜益庭話還沒說完,忽聽院外小廝的喊聲。
“救命啊,有刺客,保護相爺——”
“什么事?”乜益庭問道。
小廝從院外奔跑而進,慌里慌張的說:“老爺,有刺客從您的臥室出來,現(xiàn)在正和我們的人纏在一起打斗?!?p> “來人,抓刺客。”
乜益庭命令家丁跑至院外抓刺客,傅楠嫣急道:“老爺,可是,三小姐屋內……”
房門打開,乜月穿著里衣揉著睡眼走出來,打斷傅楠嫣的話:“怎么回事?大半夜的都不睡覺嗎?咦?父親,你們在月兒的院子里做些什么?”
傅楠嫣瞪大了眼睛,震驚不止。怎么可能?姝冉不是說乜月不在房內嗎?看她的樣子像剛睡醒的樣子,不似作假,難道……是姝冉欺騙我,故意讓我出丑?賤婢,敢戲耍我,我定讓你不得好死。
傅楠嫣狠毒的瞪了姝冉一眼,姝冉也同樣不知所措。
“月兒,你沒事吧?”乜益庭尷尬的問道。
“怎么了?月兒不知發(fā)生了何事?”乜月做一副無辜狀。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府內進刺客了,為父擔心月兒,所以來看看月兒是否平安?!必恳嫱フf道。
傅楠嫣皮笑肉不笑的附和道:“是啊,老爺真的很擔心月兒?!?p> “咦?姝冉,你怎么跪在了地上?”
“三小姐,我……三小姐,救命??!”姝冉大聲哭喊求救。
“賤婢,你膽敢說謊,試圖污蔑三小姐的清白,你該當何罪?”傅楠嫣搶先一下怒斥姝冉。
“夫人,奴婢錯了,請夫人饒奴婢一命……三小姐,救救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p> “簡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敢迫害相府嫡女,來人,拉下去發(fā)賣了。老爺,您看這樣做……”
“你處理吧。月兒,你好好休息吧?!必恳嫱フf道。
“月兒,這是你的丫鬟,你看?”傅楠嫣為難的問。
乜月笑著看著她,心中想道,傅楠嫣,今天你送我的大禮,本小姐收到了,望你日后也能承受住生活中的驚喜,來日方長,不急,不急。
“我雖然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但也知道傅姨娘這樣做,肯定是為本小姐好,傅姨娘做主吧,我很困,就繼續(xù)去睡覺了?!必吭聫娜莸淖哌M房門,隔絕了姝冉凄厲的喊叫聲。
夜,恢復寂靜。
傅楠嫣回到嫣波居后就無心睡眠,她惡狠狠的看著瑟瑟發(fā)抖的姝冉,一個巴掌扇在她的臉上,還不解氣,又往她身上狠狠的踹了幾腳。
姝冉蜷縮在地上嗚嗚咽咽,絕望的看著傅楠嫣,再也沒有力氣哭喊。
“賤婢,你不是說那個賤人溜出府了嗎?你敢蒙我?”
“夫人,奴婢沒有騙您,夫人讓我監(jiān)視三小姐,我真的盡心盡力的在為夫人辦事,奴婢是親眼看到三小姐穿著夜行衣翻窗而出的?!辨綐O力的為自己辯解。
“那最后的刺客又是怎么回事?”
“奴婢真的不知道?!?p> “來人,帶走?!备甸毯暗馈?p> “夫人,不要啊……”姝冉被人捂住口鼻,拖了出去。
傅楠嫣讓姝冉監(jiān)視乜月,今晚她來報,乜月不在府中。她本想利用刺客溜進乜月閨房的幌子讓乜益庭親眼看到乜月三更半夜偷溜出府,只有這樣,乜月才能再次被趕出相府。她本以為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卻沒想到相府后來真的進了刺客,她不知道是意外還是巧合。她更沒想到乜月竟然身在閨房,從未離開過相府半步,若是姝冉?jīng)]有騙她,那乜月心思當真不簡單。
這次計劃失敗,傅楠嫣心中極其不甘,恨的直跺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