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青更加惱怒了。
什么叫這樣做了,他就會好受?
什么叫他隨意?
難道他在她心目中,就是這樣一個人嗎?
不對!
明明是她兩次不辭而別在先,怎么現在從她嘴里說出來,倒變成了他的不是了?
壓下心里對她的那點愧疚,他冷著臉,沉聲問道:“桑陌,我問你,你……”
可話還沒說完呢,他忽然就住口不語。
桑陌只好睜開眼睛,疑惑地望著他。
磨了磨牙后槽,司青像是下了好大決心一般,才又繼續(xù)說道:“你到底把我當成什么了?”
說完,他目光炯炯地看著她。
天知道他問出這句話是花了多大勇氣的。
在他之前的三十年人生中,還從來沒有對一個人如此低聲下氣過。
因此,他的心里既有些難過,又有些期盼。
可桑陌明顯是沒反應過來。
她覺得,她肯定是因為暈車暈狠了,所以無法把她之前說的話和司青所說的話給聯系起來。
愕然地盯著他半晌,她才喃喃道:“什么?什么當成什么了?”
司青認為,她就是故意的。
手上的力道不由得加重,桑陌的手腕上立時浮現出一道紅痕。
看著她因為疼痛而皺成一團的小臉,司青的語氣愈加冷冽,“下了床就不認人了。桑陌,你到底把我當成什么了!”
第二次說比第一次說,總歸是順口了許多。
桑陌這才后知后覺地醒悟過來,司青說的是哪一件事。
在她回深市的前一天晚上,她和司青都喝了好些酒,因此有些事情也就那么自然而然地發(fā)生了。
半夜醒來的時候,她看到張征發(fā)來的信息,然后想也不想,就心急火燎地往深市趕。
結果她下午回到深市,晚上就在酒店里的走廊里遇到了司青。
接下來的事,司青算是都知道了。
可怎么就成了她“下了床就不認人”了呢?
“我沒有把你當成什么??!”幾乎是下意識地,這句話就脫口而出。
司青的眼神頓時如刀子般直射了過來。
她頓悟,又連忙改口,“不是,我把你當成什么了??!”
“……”
司青咬碎了好幾次牙,終于還是忍不住掄起拳頭,一拳砸在桑陌身下的床上。
柔軟的床墊瞬間顫了幾顫,桑陌也被嚇得花容失色。
司青也趁勢頹然倒向一旁。
身上的桎梏一經卸去,桑陌頓覺身體上輕松了不少,可依然還是不敢隨意動彈。
她本以為,司青的那一拳鐵了定的是要落在她身上了,沒想到最后還是落在了別處。
心里有一些寬慰,但更多的還是后怕。
和司青認識也有大半年了,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在這樣盛怒之下的他。
揉了揉被捏得生疼的手腕,暈車后的虛弱感再一次鋪天蓋地席卷而來。
她強撐起身子,扭頭看向司青,卻見他睜著眼睛,目光空洞地盯著天花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司、司青,我、我是不是說錯了什么?”
司青依舊保持著那個姿勢,甚至連手指頭都沒有動一下。
聞言,只是自嘲地笑了一笑,“你怎么會做錯呢?錯的是我??!”
“你……”桑陌瞪大眼睛,心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