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第六十三章窺秘
丁小六又叮囑牛三幾句，二人這才作別，牛三問：“這里好像有鬼打墻，我該怎么出去呢？”
丁小六輕笑一下，說道：“這是我們石族所設的迷魂陣，不是什么鬼打墻。”
說著，丁小六單手往前一指，但見他的手指間飛出一個尖嘯的石子，倏然朝前方飛去，直穿夜霧，似乎開辟出一個通道，兩側是濃霧砌成的高墻，中間是寬闊筆直又平坦的胡同。
牛三見了，驚訝地說道：“原來石族這么厲害呢，那我走了。”
丁小六面帶僵硬的微笑，望著牛三踏上濃霧的通道。
牛三有些新奇地伸手摸向霧氣的墻壁，這墻壁就像云霧一般縹緲，像棉花一樣的柔軟，只是看不透對面的情景。
丁小六在身后喊道：“快走，它保持的時間是有限的?！?p> 牛三聞言一驚，連忙拔腿就跑。功夫不大，濃霧通道忽然消失，牛三舉目四望，發(fā)現(xiàn)自己就站在牛家大院里。
而牛如花就站在堂屋門口，正愣怔地望著院子中央，忽然看見憑空出現(xiàn)了一個人，嚇得尖叫一聲。
“你是誰？”
“我是你牛三哥?。 迸ＨΦ?。
如花大怒：“你不是，我剛才明明看著院子里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你怎么可能憑空出現(xiàn)呢？除非你不是人！”
牛三哈哈笑了：“如花，你就別瞎猜了，你剛才一定是太擔心牛二哥的身體了，所以一時愣神，神游天外，沒有看見我走進院子。”
如花撓撓頭，覺得此言有理，不覺低下頭去，被牛三推往屋里，卻發(fā)現(xiàn)阿香正站在堂屋門口，眼神怪異地望著牛三。
牛三一愣，與阿香對視一眼，又垂下眼簾，跨步往屋里走去。
牛二躺在堂屋的炕上，還是那么直挺挺地，面色更加灰暗，呼吸越發(fā)微弱。
牛三湊近牛二，細看他的臉色，伸手探了一下鼻息，面帶憂色地環(huán)視屋里，看見眾人都緊張地望著他，便說道：
“牛二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咱們都拿不準，叫魂也沒有起到作用，我覺得還是應該找郎中或者醫(yī)生看看，你們覺得呢？”
?；⑴１獙ν谎郏紱]有主張，又都望向如花，如花也不知如何是好，又看向門口的阿香，但見阿香瞥了牛二一眼，眼神麻木，轉(zhuǎn)身出了堂屋的門，往東屋去了。
牛三嘆息一聲，輕聲道：“我看阿香嫂對牛二哥的病，好像沒有那么上心，我該去看看李蓮兒了，她也還沒有醒來呢，真不知道這兩個人還能不能活？都一直昏迷不醒，可怎么辦呢？”
說著，牛三搖頭而去，去了西屋，陪著昏迷的李蓮兒去了。
如花打了一個哈欠，對?；⑴１溃骸拔依Я?，哥哥，咱們回家吧，別在這里了?！?p> ?；⑴１怖哿艘惶炝?，當下便拉著妹妹出了堂屋的門，無聲地朝外走去。
剛走兩步，忽然聽見屋里傳來一聲嘆息，三人腳步都是一頓，互相問：“這是牛二哥在嘆氣嗎？”
又都猛然沖回屋里，但見牛二的眼珠正在急速地轉(zhuǎn)動，眼皮合攏，似乎是在做夢，嘴巴開合，卻說不出話來。
三人當即大聲呼喊：“牛二哥，你怎么了？”
“牛二哥，你的魂兒是不是回來了？”
就在此時，阿香忽然進了屋，他一把將三人薅開，將他們推離牛二的身旁，臉色淡漠地說道：
“你們這樣大聲叫嚷，會影響到牛二休息的，趕緊回家睡覺去吧，別管那么多了，他睡夠了自然會醒來的?！?p> 三人都不好再做停留，當下便一步一回頭地往外走去。阿香將三人送到胡同里，看著如花三兄妹往北邊走去。
目送三人消失在胡同口，阿香這才扭身回來，由于街門樓已經(jīng)被宋家族人給搗毀，家里所有的物件都被搬取一空，至今沒有力量修筑門樓。
阿香看了看街門樓處巨大的豁口，眼睛里閃著亮光，扭身回到東屋去了。
西屋里，牛三望著呼吸微弱的李蓮兒，愁眉不展，他伸手一探李蓮兒的鼻息，仍有呼吸，只是苦于不知她為何總是昏迷不醒，當下便嘆息一聲，倒頭睡了。
夜里，西屋的燈熄之后，又過一陣，阿香悄然從東屋出來，輕步走向堂屋，閃身進了屋門。
阿香借著月光，看向躺在炕上的牛二，伸手摸向牛二長長的白發(fā)，眼睛里充滿疑惑之色。
她又伸手輕觸牛二的臉部，覺得他的臉皮似乎比以前厚了許多。略一思索，阿香從懷里摸出一把匕首。
她握著匕首，緩緩地逼近牛二的臉頰，將刀尖對著他的耳朵根處，慢慢落下。
“住手！”
一聲高喝傳來，阿香猛然回頭，但見牛二已經(jīng)站立門口，正對她怒目而視。
阿香一愣，她的握著匕首的手驟然停住。還想再往下扎去，不料牛二一個猛撲上來，將阿香一下?lián)涞?，匕首應聲墜地?p> 阿香痛哼一聲，摔得痛了，忽然坐起大哭起來：“這日子沒法過了！你們牛家人都欺負我，還讓不讓人活了？”
牛二見阿香這是要撒潑打滾，怒從心起，走上去一腳踢出，將阿香踢得再次倒地，嘴里罵道：
“你個賤貨，還想殺我二哥，我看你是瘋了，明天就滾回你娘家去，我們牛家不要你了?！?p> 阿香從地上爬起，撿起匕首，揣入懷里，抹了抹眼淚，抽泣著去了東屋。
想到小丫也在娘家，當下便收拾了一下東西，裝了一個小包袱，背在肩上，抱起小寶就出了屋門。
阿香向院子豁口走去，眼睛余光又瞟了一下堂屋門口，但見牛三正站立門口，用仇恨的目光望著她。
阿香朝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口，扭身快步走了。
阿香的娘家在村西，他沿街往西走去，月色朦朧，行到一處槐樹旁邊時，忽然發(fā)現(xiàn)槐樹枝葉上落著幾只巨大的黑鳥。
阿香心中一驚，連忙向東走去，走了一陣，又看見那棵槐樹，她又掉頭往西走去，走了一陣，又見那棵槐樹。
阿香暗道：“這是遇到鬼打墻了?！?p> 阿香朝地上啐了一口，恨恨道：“我還不信了，誰還能攔住路不讓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