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下了半宿的冷冷細雨,冬日里一陣陣寒冷的氣息,從庭院處吹來……
已經(jīng)完成每日請安功課的劉政,腰背靠在后椅上,脖頸后搭,望著屋梁上細節(jié)處精致的雕花,眼神沒有焦距,思維走神中……
自7歲時大腦發(fā)育到一定程度,前世的記憶逐步解封,從最初的渾渾噩噩,到迷茫不解,直至最后接收完前世今生的所有記憶,開始主動小心謹慎的融入到這個世界,不知不覺魂穿到天商大陸已經(jīng)差不多10年了。
按照前世泡在某點網(wǎng)站多年的刷書經(jīng)驗,天商大陸要劃分的話,應當屬于高武世界,因為這里有修仙!
大陸上人族各大修仙宗門占據(jù)著大陸北端的名山大川,把持著洞天福地,驅(qū)使著凡人國度為其搜尋籌集各種修仙資源,力爭擺脫作為獵物的宿命。
劉政每每想到這個仍舊不適應,前世的記憶無時無刻從各種細節(jié),表明在地球上的人族是萬物之靈長,是當之無愧的食物鏈霸主。而在天商大陸,妖族方才是食物鏈的霸主。從劉政去金匱石室里邊某個角落翻出來的刻在一塊龜殼上的大陸地形圖來看,這不知哪個年代遺留下來粗糙模糊的地圖顯示著人族蜷縮在大陸的北部,而妖魔鬼怪橫行于大半個大陸……
借用前世看過的小說里的一句話:人道不昌,萬古如長夜!
劉政搖了搖頭,回過神來,收回漫無目標的遐想,起身活動一下手腕,邊走邊做幾個擴胸運動,移步至次臥的書桌前,開始按照日程規(guī)劃,進行符文的修行。
紫檀雕花八仙桌的一角,呈昂首站立鳴啼狀的金鶴,通身鏨刻羽紋,其上履羽翅為蓋,腹貯香料,靜心凝神的檀香通過張開的鶴口飄出,劉政端坐在椅子上,靜心納神,直至覺得神識飽滿,方才動手開始臨摹符文。
筆是大拇指粗的鐵棍,“筆尖”一端如同削尖的鉛筆,在經(jīng)過篩選的細膩沙子上,劉政先行寫了幾個簡體字開開手感。用鐵棍來代替毛筆練習,是劉政自己瞎琢磨的,靈感來源于前世那些瀑布下面練槍棍的小說劇情,主角們跌落山崖,獲得絕世神功,然后在瀑布下面用又粗又長又重的黑鐵棍苦練一春秋,待得神功大成,便橫掃天下,手中無棍心中有棍……
至于為啥用沙子代替紙張,劉政也是沒有辦法,在這個生產(chǎn)力類似前世春秋戰(zhàn)國的時代,天商大陸通行的文字載體還是竹簡,雖然劉政早已專門安排,投入錢財,摸索著紙張的制造技術(shù),奈何前世刷書的時候根本沒想到自己以后會穿越,沒有專門去記憶造紙術(shù),只能依靠著一些基本的生活常識指點一下工匠們,能批量生產(chǎn)正式用于書寫的紙張還得一段時間。
符箓,是符和箓的合稱,先賢們在遠古洪荒時代,仰望星空,俯察地理,借鑒自然,利用工具,開創(chuàng)了符箓一道,大大彌補了人族與妖族的修煉天賦差距。
劉政雖說這一世投胎技能升到滿級,投到了帝王之家,成了漢國的一位尊貴的公子,但奈何地主家也沒余糧啊,手里頭的資源除了持之以恒的研究如何解決自身不能貯藏住靈氣這個bug以外,其他各種各樣的想法嘗試都需要花費資源來積累實現(xiàn)。前世長在紅旗下,深受我黨艱苦樸素的思想教育,當下能省一點是一點,資源要花在刀刃上。
劉政一筆一畫完成著每日的功課,這是在這個妖魔鬼怪橫行之世的立身之本,是這么多年來所能找得到的,最大化利用其遠超同齡人的神識,獲得超常戰(zhàn)力的有效途徑之一。
………
作為公子的貼身侍女,添香一早就跟著公子去了王后那里例行請安,回來后服侍完劉政更換衣飾,給次臥的金鶴熏爐點上檀香,擺好公子每日功課的器具,就去清洗公子每日換洗的衣物。
對于公子說的要好好保養(yǎng)好雙手,讓那些婦仆去干粗活等等的怪異話語,添香小腦瓜子執(zhí)拗的為,當公子從死人堆里救下自己,厚葬了父母,自己這一輩子,定要為公子做牛做馬,至于洗衣服這種事情怎么可以假于人手,公子可是我的!至于紅袖那妮子,勉強分一半公子給她就好了,不,用公子的話來說,分四分之一給紅袖就好,反正她這個劍癡有劍就好……
添香洗完衣服,小腦瓜子瞎想著,來到院前巡視一遍,看看那些宮女太監(jiān)有沒有偷懶打掃衛(wèi)生,公子可是讓她擔任了所謂的“值日組長”的。
巡視完一圈,添香準備看看要不要給公子添茶倒水,順便給公子捏捏肩捶捶背什么的。一轉(zhuǎn)頭,就看到一個小太監(jiān)正遠遠小跑著過來,行色匆匆,添香小臉一板,看著這時辰,也不知是啥事情……
劉政靜心屏息,在靈植葉片上勾勒完最后一筆符文,平復一下激蕩的神識,心里計算著神識的消耗量,對比著以往的水平,察覺到一絲的進步。
徐徐吐完一口氣息,就聽到門外添香急匆匆的步伐,小小的身子直奔桌前:“公子,不好啦,剛剛殿前的小太監(jiān)聽到……”。
添香一口氣沒喘過來,嗆得咳嗽起來,臉都脹紅了,劉政無語的看著自己的這個貼身侍女,小丫頭平日里調(diào)教的也是挺伶俐的,這急得氣都沒喘順,是發(fā)生什么大事了?
劉政也不開口問,拎起桌子旁的水壺,麻利的倒了一杯水,遞給了添香,點頭示意喝口水,順順氣。
添香接過杯子,并沒有大口喝下去,反而擰著小嘴,小口小口的喝了兩三口,終于把氣理順……
劉政看在眼里,心里點了點頭,這丫頭雖然稚嫩,但天性細致,修煉天賦不高,但成長起來肯定會是個好管家……
“公子,殿前的小太監(jiān),下朝后聽到他的師傅說,今天晉國的使者在面君的時候,提出要退婚!”
退婚?
劉政拎著水壺,身體僵住,腦海中思緒如火花閃現(xiàn),一種莫名的似成相識的錯覺,莫欺少年窮?
“等等,我記得我從未被父王指婚過啊,有的話,母后早就跟我說了,難道是隔代的指腹為婚?”
“是世子?!?p> 添香緊張的眨著眼,長長的睫毛上下抖動著,她是深知公子跟世子兩兄弟感情的,公子估計會比聽到自己被退婚還更憤怒吧。
果然,劉政剛剛一臉蒙圈的表情瞬間消逝,嘴唇擰緊,眉頭一皺,眼睛微微一瞇,明亮的眼眸看向添香:“消息確定嗎?”
添香登時繃緊身體,快速道:“確定,過來傳話的小太監(jiān),是聽他師傅親口說得,以前傳過的幾次信息都是準確的,我已經(jīng)給了賞賜,打發(fā)他再去探聽了?!?p> 察覺到公子的眼神移到書桌上開始思考,添香悄悄的松了一口氣,每次公子震怒生氣的時候,那眼神都極具壓迫感,應該是公子的神識修煉的愈發(fā)精深了。
添香說的世子殿下,就是劉政這一世的親哥哥劉文。跟劉政是名副其實的難兄難弟,修煉天賦不佳,興趣愛好都在文章上,溫潤如玉,是可以欺之以方的君子。從小到大追著劉政屁股后面要聽各種故事,說是哥哥,但劉政內(nèi)心是當他弟弟來看的,畢竟兩世的人生經(jīng)驗擺在那里。
劉政突然面色古怪的問:“當初我是不是慫恿過世子給他那指腹為婚的公主贈了一件定情物?”
添香聞言小臉一垮,弱弱道:“是一件手帕,繡了東西上去的?!?p> 劉政抬手捂住腦袋,當時閑的蛋疼,跟小妹一起合著激將慫恿劉文,做了這件事,至于手帕上到底繡了什么,劉政也是不知道的。
“派人去問一下阿凰在哪,叫上她一起去世子那里”。
添香應了一聲,轉(zhuǎn)身出去叫喚人跑腿。
劉政想到這個退婚的事就有點牙疼,不知道劉文內(nèi)心深處會怎么個感受,用劉政自認為過來人的眼光看,畢竟劉文還是個慘綠的少年啊,用前世的經(jīng)驗這個又算不上失戀,用不著兄弟倆抱在一起然后聽他傾訴吧……
撇開這個惡趣味的想法,劉政更加擔心的是退婚的理由,無非就是對方公主開始展露出來驚艷的修煉天賦,而難兄難弟的劉文,被人家嫌棄了,這都是套路,劉政表示早已看穿。
劉文,劉政,劉凰,三兄妹,估計老天爺就像食堂阿姨的手抖一抖一般,所有的修煉天賦都抖到了最小的妹妹劉凰身上,劉政可是想著實行哥哥以及妹妹“紅花雙棍”雙養(yǎng)成計劃的,可不能讓晉國這一打擊就少了一棍了,得想辦法讓劉文化羞辱為動力,要不讓他喊一句“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試試……
正當劉政走神暢想著,添香飛奔進來:“公子,公主出宮了,帶著秋水劍!”
劉政頭皮一緊,這個妹妹平時自個當女兒般寵,做大哥的劉文也是各種疼愛,性子有點刁蠻,這拿著劍就奔著宮門而去,該不會是要去砍人吧。
緊跟著添香進來的正是劉凰的侍女,一看到劉政急道:“公子,我家公主剛剛突然氣沖沖的帶著劍就沖出去了,說要去為世子出氣砍了晉國的使者,婢子拉不住……”
“確定是去了宮門那里?”劉政打斷道。
“是,公主繃著臉,往宮門方向去了。”
“之前有沒有人見過公主?”
“有,有一個老太監(jiān)求見,說是有要事匯報,但支開了婢子,神神秘秘的,婢子不知道那太監(jiān)匯報了什么……”
“那個老太監(jiān)之前見過嗎?”
“沒有,面生……”
“具體是什么時候見的?”
“估摸著二刻鐘前……”
那就是半個鐘前,那個老太監(jiān)匯報的應該就是劉文被退婚的事了,算起來竟然比這邊還早,打過交道的太監(jiān)們都知道我這邊才有賞錢可拿,一個面生的老太監(jiān)早早就知道消息還主動去找阿凰……
劉政猛地抬頭:“添香,通知下去,讓所有人打起精神,查探公主的去向,看好院子,帶人去找世子,告訴他去母后那里守著,等我把阿凰帶回來。另外安排人把那個老太監(jiān)找出來?!?p> 添香聽著劉政在“所有人”三個字上著重的咬音,心里一緊,全身立馬繃緊,伸手拉著那侍女立馬跑出去,按照往日里公子安排的演練方案執(zhí)行。
從上空往下看,院子里聞訊而來的小太監(jiān)小宮女們,在添香的快速安排下,有序的各自散開站好自己的位做自己的事。
主院大門一開,整裝完畢的劉政,一馬當先往宮門口沖去,斜背著一劍匣的紅袖快速跟上,兩名小太監(jiān)尾隨其后,添香則帶著兩名壯婦,兩名小太監(jiān)向?qū)m門深處奔去。
文刀劉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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